“两辆吉普车,一辆步战车,一辆卡车,我们这个车队有些简陋了吧。”二级平台里,艾希向艾科缇吐槽起了这支队伍。
“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为数不多的摩托因为敌袭还报废了一辆。”艾科缇耐心地解释道。
“就是你为了吸引那些土匪的时候开坏的那辆吗?”
“是的。”艾科缇点了点头。
艾希说着接过素体的主导权,她缓缓睁开眼,看着远方地平线闪烁着余烬的半轮夕阳,天很快就要黑了。
奇亚娜依旧兢兢业业地跟着前方的那辆吉普车在荒原上向着目标地前进;珀菲尔正拿着一张信纸写着什么;瑟希斯的腿上坐着一只兵蚁,她温柔地抚摸着那只蓝灰配色的兵蚁,脸上挂着丝丝笑意;瑞提尔闭着眼睛靠在一旁,她已经进入了休眠之中。
艾希闭上眼,回到二级平台之中,她对艾科缇说:“我想好好打造一下这里,你觉得夏日沙滩的主题怎么样?”
“我当然都可以。”艾科缇答应着艾希的请求,两人说着就开始着手塑造着艾希记忆之中的那片景色。
记忆中的那片沙滩阳光明媚,炎热的空气中夹杂着来自大海的那清爽的微风,孩子们在海边堆沙子挖沙子,胆大的在海水之中打起了水仗,反正这一小片海域都被围栏给拦住了,人去不了深水区也不会有鱼来伤人。
艾希环顾四周,注意力放在了一位黑发少女的身上。少女蹲坐在沙滩伞旁,看着别人在沙滩上追逐打闹,与她共撑一把伞长发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诺诺,去和他们玩吧,考试都考完了就好好放松放松吧。”
“嗯。”少女站起身,朝着那片热闹的沙滩走去,走向那片喧嚣之地。
“很温馨的家庭。”艾科缇站在她的身旁,注视着那位少女,她正与他人欢快地嬉戏着,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甜蜜。
“是啊。”艾希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样就很好了,对于所有人来说。
………………
赫尔蒂坐在副驾上,翻看着那本随身携带的小册子,小册子里都是些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来说,最早的照片已经是赫尔蒂童年时所拍摄的了。
“我出生在一个混乱的年代,又在自己的壮年度过了另一个混乱的时代。”她的父亲总是这么念叨着过去。
“刚毕业就有PMC要你啊,那你这可是天才级别的毕业生啊。”同学的话语仍然回荡在她的耳边,那段时间到底是命运之神的诅咒还是运气之神的祝福,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2063年就跳槽去了赫尔莱斯安保公司,在格里芬的那一年多她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不过有人比她经历的多的多罢了。
“长官,又在胡思乱想了吗?夕阳可真能勾起人类的回忆啊。”安提尔目视前方,她虽没有去看赫尔蒂在干什么,但多半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作为赫尔莱斯安保公司初步组建人形小组时期的元老人形,来自军方的她拥有着他人所难以企及的心理洞察能力,同时和赫尔蒂合作了十余年的她,想猜出赫尔蒂在想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又在回忆过去了。”赫尔蒂合上册子,放回口袋里,看着前方无尽的荒野。
“这次去奥德卅护送富商,不知道能拿多少报酬。”安提尔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几个分队接的单子都有些入不敷出,有两个分队已经打散梯队让他们去当赏金猎人接单解决支出问题了。
“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希望能多给我们打些钱吧。”赫尔蒂叹了口气,她当然也希望这次能多赚点,解决一下安保公司近期的支出问题。
“我们还有多久到?”她看着安提尔。
“明天晚上九点以前能到附近的卫星城。”安提尔看了眼导航上的地图,估算了一下。
“到时候我挑几个人跟我一起进城,不要携带明显武装了。”
“悉听尊便。”
………………
夕阳落下,夜色很快笼罩在天空之中,近几十年的战火与严重的辐射污染摧毁了人类大量的传统化工产业,没有了如此大基数的废物排放,天空恢复了百年前的璀璨。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一种保护环境了,艾希心想。
“你有些厌世情节。”在和艾希畅聊了近两小时后,艾科缇对她做出了这七个字的诊断。
“没事,不影响我在这种糟透了的世界活下去。”艾希回敬道。
“你说得对。”艾科缇回答道。
应该是二代人形在心智上的底层代码,艾科缇的回答大多倾向于简练和最优化选择,可能是因为守护艾希这条底层代码所导致的。很契合她的面瘫脸特质,艾希心想。
两人坐在二级平台中所创造的那片沙滩之上,“傍晚时分的沙滩,点缀上一些小灯又有另一种风味了。”艾希坐在一张木质长椅上望着无垠的大海,晚风中的海洋呈现无尽的黑色,如同黑洞一般悬疑。
“很凉爽。”艾科缇翘着二郎腿,她环视着周围的人们。
人们大多三五成群地坐在海边的木质长椅上,就着晚风在海滩边吃着烛光晚餐,少数的几号人在灯光的散射下沿着海边散步。
“海边的景致一向美绝人寰,,我退休之后肯定会在海边度过的余生的。”艾希打了个哈欠,“不过我觉得我要休息会了。”
“那是自然。”艾科缇点了点头。
随着艾希的睡去,艾科缇接管了素体的主导权,她从休眠中苏醒,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七分,瑟希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颗子弹,奇亚娜依旧兢兢业业全神贯注地开车,瑞提尔正在和珀菲尔玩着石头剪刀布的物理无聊游戏。
艾科缇不是很能理解艾希对人生对世界的那种态度,相较于如同人类一般感情极其丰富的艾希而言,甚至相较于其他人形而言,艾科缇有点太像个毫无感情的工作机器了,不过她只是不会说俏皮话,倒也不是不想说,只能说二代人形的底层代码影响了她的社交。
虽然情感方面的底层逻辑是可以依靠长期的时间成本逐渐产生改动的,但是这十多年以来,艾科缇的生活基本维持三点一线:出任务、维修、休息,平时和她相处较多的除了瑟希斯、希尔薇和佩勒莫伊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包括人形)了。不过佩勒莫伊不怎么喜欢说话,瑟希斯更想和她的那几只兵蚁呆在一块,希尔薇相当于是整个第二梯队的保姆,她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一直陪着艾科缇。
现在有了艾希的存在,她感觉自己内心中很大的一块空白被填补上了。
“上天的馈赠。”一向不太信奉神灵的她也不得不发出一句感慨。
………………
最前方开道的吉普车上,却出现了四个人只有两个人拿着枪的尴尬场景,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PKM班用机枪和ASVK大口径狙击步枪不太适合人坐着的时候拿在手里的关系。
“上次就申请换装甲车了啦,结果还是坐吉普,枪还是只能放后排……”开着车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你只是不想开车而已,开车就好好开,别说那么多废话。”
“好了啦,知道了啦叶罗娜。”她不满地撇了撇嘴。
“维罗妮卡,往左边开,沿着那条废弃公路走。”佩勒莫伊看了眼导航,指了指左侧。
“OK老大,左满舵!”她猛的打了把方向盘,车子随即向左漂移而去。
“开稳一点!”叶罗娜吼了一声,顺带把熟睡的卡娅喊醒了。
“嗯……嗯?怎么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三人。
“没事,你接着睡吧。”叶罗娜没好气地回了句。
“哎呀,叶罗娜你一直这样的话会气出病的啦。”维罗妮卡又补了一句。
“……”叶罗娜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人形不会生病,白痴。”佩勒莫伊白了她一眼,扭过头也不再关心她们两人了。
四个人吵吵闹闹地把车子开上了废弃的公路,按理来说这条路上的土匪这几天已经被其他几家PMC和赏金猎人当经验宝宝都清理干净了,最近奥德卅地区暗流涌动,有人急需与黄区维持一条足够高效的临时道路,花了大价钱找人肃清了这一带的土匪。
这条消息在暗商(以及一些黄区与绿区之间的联系人)、赏金猎人与PMC之间疯传,这一带的这帮人都蹭上了这条暂时安全的高速,毕竟那些土匪一时半会也不敢继续拦路抢劫,也不需要他们耗费时间与精力预防那些可能出现的土匪。
但是偏偏有人想铤而走险,而很明显,在深更半夜冲上高速一路狂飙的这支十多号人形组建而成的安保部队,将会成为这帮土匪们遇到的第一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