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厅堂，赤炎世家膳厅内飘着灵米粥的清香。
花无缺动作优雅地放下玉筷，象牙白的筷尖在晨光中划过一道莹润的弧度。他顺手揉了揉身旁小花无麟毛茸茸的脑袋，小团子立即像只餍足的灵猫般眯起眼睛。
"父亲大人，我吃好了。"少年起身时，腰间玉佩与剑穗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花玄烨的目光在长子身上停留片刻。少年今日穿着月白色练功服，衣领袖口绣着暗纹，衬得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般清朗。家主严肃的面容微微松动，指尖在桌沿轻叩两下："下月玄木宗外门选拔，虽说那些考核内容对你而言如同儿戏......"
他忽然从袖中滑出一个锦囊，丝缎面料在晨光下泛着低调的华光。锦囊落在檀木桌面上，发出沉甸甸的闷响。
"不过既然到了入宗的年纪......"花玄烨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修真界有句老话——财侣法地，这'财'字能排在首位，自然有其道理。"
花无缺困惑地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他双手接过锦囊时，发现分量远比想象中沉重，精致的刺绣纹路下，隐约能摸到灵石特有的棱角。
厅外传来灵禽的清啼，混着晨风吹动剑穗的窸窣声。少年将锦囊系在腰间时，没注意到父亲眼中闪过的欣慰——那目光仿佛已经看见，自家这块璞玉即将在更广阔的天地绽放光华。
接着花玄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修真之人需谨记三戒——戒贪、戒嗔、戒痴。不过理财之道，亦是修行。"
花无缺困惑地眨眨眼，还是郑重收下了灵石。
......
——后山修炼场，树影婆娑。
花舒挥汗如雨，拳风猎猎。即便拥有"九霄御雷真诀"这等逆天功法，但受限于灵力总量，八极拳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沙沙——"
草丛微动，花无缺悄无声息地出现。他没有打扰专注修炼的少女，只是静静站在树荫下，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翩若惊鸿的身影。
二十分钟后，花舒终于完成今日的拳法修行。花无缺这才走上前，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花舒师妹，下月便是外门选拔了。"
"外门选拔？"花舒一愣，随即恍然——按照玄木宗规矩，六岁孩童皆需参加入门考核。正常需修行六年方可晋升内门，但他等不了那么久。
"我打算申请提前晋升。"他直截了当道。
既要赚取灵石维持生计，更要为未来的"血夜之变"做准备。而能帮他达成这个目标的，只有眼前这位少家主。
花无缺瞳孔微缩，随即了然："以师妹的实力，确实......"忽然想到什么，声音陡然一沉："可是因灵石短缺？"
花无缺的指尖在家纹腰牌上反复摩挲，玉质的牌面被蹭得发亮。他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家族每月都会发放补助......"
"从未收到过。"花舒手腕一翻，长剑在她掌心转出个漂亮的剑花，阳光在剑刃上跳出一串银星。她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讨论午饭吃什么，可剑锋破空的锐响却莫名让人心头一紧。
咔嚓——
少年袖中的拳头捏得死紧，骨节爆出骇人的脆响。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少女身上——那件明显小了一号的弟子服袖口已经磨出毛边，裙摆短得露出半截纤细的脚踝，可偏偏她站得笔直，像柄宁折不弯的剑。
"师妹若急需......"花无缺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个绣着"平安喜乐"的灵石袋，绸缎料子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四个大字旁边还歪歪扭扭绣着朵小花——一看就是母亲的手笔。
花舒眼角余光扫过那个充满童趣的钱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她手腕一振，长剑"铮"地一声归鞘："不必。"
晨雾被剑风劈开一道清晰的痕迹。花无缺盯着那道渐渐消散的雾痕，突然倒退两步："突然想起......有要事。"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去吧~"花舒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反手抽剑的姿势利落又漂亮，剑尖挑起的露珠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
少年转身时，没看见少女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那笑容像是偷到鸡的小狐狸，又像是终于等到鱼儿咬钩的垂钓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