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贤视角)“你确定要自己一个人在家吗?”我的爸爸问道。
“是的,我非常确定!”我回答道。
“那你在家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长时间玩电脑。”妈妈叮嘱道。
“好的好的,你们赶紧走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我把爸妈推出了门,家里瞬间清静了。
今年暑假不同于往常,而不同的原因来自于我的一个突发奇想。
从那个改变我人生的劳动节开始,我一直在尝试对两个身体的分开控制,经过暑假不懈的努力之后,这份努力终于有了成效,现在我已经能分别控制两个身体做一些比较复杂的事了,所以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往年暑假都是我出去旅游,但今年有了两个身体,这意味着我可以同时干两件事,一边旅游一边宅家,岂不美哉!况且在爸妈看来还省了花销,简直是一举多得的事。
于是我让两个身体紧密配合,用天衣无缝的演技说服了爸妈,于是今年暑假,黄忆梦出去旅游,而我的可以自己宅在家里,无人管我,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呜呼!”所有人都走了,家里终于成我一个人的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好不快活。
“凭什么在家呆的是你而不是我?”黄忆梦在脑中抱怨道。
“真让你待在家你又不高兴。”我说。
哎呀,看来我的精分本领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已经无聊到自己和自己在脑中对话的程度了。
“你就在那边好好享福吧。”我说,“没有人管的感觉可真爽。”
打开一瓶汽水,现在是九点,快要到约定的时间了。我早就规划好爸妈不在的这几天该做什么了,而今天我已经和郭家良约好了一起骑车。至于为什么是他?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中最瘦的一个,也只有他愿意一起骑车。为什么我总是喜欢骑车?自然是因为平顶这个勾八小城市什么也没有,各种娱乐设施,以及别的大城市有的,它一个也没有。所以只能骑行了,毕竟城市又不大,稍微转一转就出城了。
我拿了两瓶水,又拿上手机和钥匙,确认没有遗漏什么东西后,便去约定好的地点——学校门口,跟郭家良汇合。
昨天刚下过雨,因此天气还算凉爽。来到校门口才发现郭家良也是刚到,还真是凑巧。
“阿良,”我上前打招呼,“暑假过得怎么样?”
“还好吧,”他说,“我正在写一部小说。”
“是什么类型的小说?”我很是好奇。
“大概是偏科幻的。”他回答道。
“巧了,我曾经也写过一部科幻小说,还是以你为主角的。”我说
“我看过你那部小说。”郭家良说,“那部小说的构思很巧妙只可惜我很长时间没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说。
“早就断更了,”我说,“我只是擅长巧妙的构思,并不适合写小说。”我说。
“那真是可惜了。”郭家良说,“咱们先开始骑车吧,边骑边聊感觉会更有趣味。”
“好主意,那去水库边怎么样?”我建议道。
“中。”
于是我们便开始向湖边骑去。去湖边的路倒是平坦,没有太多上下坡。骑自行车不怕别的,最怕的就是坡,尤其是上坡,一段很短的上坡比几公里平地骑行都要累,所以我们骑得也还算轻松。
水库边的环境和上次我来这里时有了很大的不一样,上次来的时候靠近湖的那一侧还有一堆树木挡着,现在为了观景把树木全砍了,可以直接看到水库的样貌。湖边还加了一些非常土气的标语,例如“我在白龟湖很想你”“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白龟湖”,不知道是为了玩梗还是本来就想这么做。可惜小城市终究是小城市,没落的经济,光靠美景是撑不起来的,就算把水库打扮成一朵花,又能吸引多少游客,带动多少经济?而那些更加迫切的问题却迟迟得不到解决,也是小城市的通病了。
“如果让你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你能活下去吗?”郭家良突然冷不丁地问我。
“我肯定活不下去。”我答道。
“那看来你不是个当领袖的料。”郭家良说。
“那你就能在异世界好好生存下去?”我反问他。
“我也不能啊,”郭家良回答,“所以我们都不是这块料。”
“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一辈子也不会穿越到异世界,也不会有那么精彩的经历。”我说。
“很多人喜欢看荒野求生,很多人也在讨论全球核战后如何生存。这些都是发生可能性微乎其微的,但人们都喜欢谈论这些,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郭家良说:“总而言之,还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太多了,规则对人们的束缚性太强,都是人们没有办法随意伸张自己的欲望。然而如果你让人们真的去荒野,真的去异世界,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大部分人都喜欢这种纸上谈兵的感觉,也知道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过就是爽。包括那些带系统的爽文,人们都喜欢那种冲破规则打破一切的束缚,但现有的制度下没人能实现,也不可能实现,只好采取曲线的方式了。”
“正确的,中肯的,合理的,客观的,深度的,全面的,一针见血的,直击要害的。”我赞赏道,“感觉你是个非常理性和有能力的人。”
“其实并不是。”郭家良说,“我也是那种只会嘴上空谈的,大道理讲的一个比一个六,真要实践根本搞不了。”
“等等,你看那边是什么。”我指向了湖边的一片树林,这也是沿湖为数不多保留下来的树林了。这片树林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人影,好像在做什么奇怪的事,如果不细心的话是根本不可能注意到的。
在话说出口的同时,我已经停下了车子。郭家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也跟着我停了下来。我悄悄过去躲到一棵树的后面,这样既能看到那个人做什么,又不会被发现。
“这样真的好吗?偷窥别人的隐私。”郭家良难堪地说。
“嘘,”我朝他比了个手势,“既然他选择在光天化日下干事,那早就该料到这一点。”
我们离那个人还是太远了,所以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他在干什么,好像是在进行一种奇怪的仪式,手里还拿着一小片发光的东西。
“我靠!”郭家良突然尖叫一声。我定睛一看,那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我明明一直在盯着他,而且也没有转移注意力,他却这样切切实实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卧槽,这世界出bug了?”我很吃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人是凭空消失了吧。”
“他确实凭空消失了,而且好像不是bug,可能和刚才他做的奇怪仪式有关。”郭家良说。
“感觉这世界越来越颠了,这和我认识的世界很不一样啊!我还能平安度过一生吗?”我说。
“平安度过一生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但我也挺感兴趣的,看来这世上出现了现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有意思。”郭家良说。
“感觉你很像某些网文中好奇心太大,反而把自己坑死的人。”我毫不避讳地说。
“朝闻道,夕死可矣。虽然我们有一些共同话题,终究还不是同路人啊。”郭家良感慨道。
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