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第3章,黄忆梦等人在被押送往血族的路上逃脱了】
(黄忆梦视角)
我悠悠地醒了过来。
首先感到的便是不舒服。昨天睡觉的时候因为太过困倦没有顾及,现在才发现我躺的地方是多么恶劣——周围满是硌人的杂草,我的睡姿也很不舒服,起来后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也可能是这具身体太过娇惯的原因。
我又拧了一下自己,疼,不是梦,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破灭。纵使我早就不抱希望,但我连活在怀疑里的幸运也没有了。
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我终于冷静下来,认真思考问题。我根本不知道大部队在哪个地方,而且我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依靠,天崩开局也不过如此了。现在只能祈祷遇到心肠比较好的人,至少不要对我有恶意就行。
真想哭一场,但只会惹来麻烦……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风筝,这种感觉并不是线断了,而是那只拉线的手消失了,从刚穿越过来到现在我都一直浑浑噩噩,保持着在校园内延续已久的麻木状态。但不同的场景终究不能适用同样的应对方法,冰冷的现实摆在面前,无助的孤独涌上心头。我们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对着一个现实——我们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去了。而我则更惨一些,跟大部队脱离之后,死法是什么都说不定。
现在首先办的是搞清楚状况,我小心地从路旁的树林里探出头,这条土路寂寥得可怕,偶尔卷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泛着惨淡的金色。关卡处冷清得近乎荒凉,连个可以搭的便车都没有,简直就像一处被遗弃的地方,肆意的展示着它的荒凉
咬咬牙,我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沿着这条蜿蜒的土路往关卡相反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起细小的尘埃,在斜照的阳光下飘散。或许,只是或许,前方能遇见一个村落?若两个身体同时打探地名,说不定还有万分之一的相会可能。
想到这里,胸口便涌起一阵钝痛。其他人的处境怕是更加绝望——迷失在这陌生的世界,连彼此身在何方都无从知晓。至少我有两个身体,还知道要往哪里走,而他们,恐怕连这点方向都没有。
那天下午:
唉,好累啊,现在走的路程已经超过了曾经我走过的所有路程,却还是没走到哪怕一个村子,远处有隐隐约约的房屋和炊烟,但那看起来是那样的遥远,纵使走了很远也没有什么变化。
中途又遇到一个同学,芦子,我和她平常联系不是很多,所以对她也不是很了解。我们只是短暂交流了一下,她也是侥幸逃出来的,也没有碰到其他人。于是我们便结伴继续走,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
一阵秋风吹过,我感受到了解脱般的清凉,这可真是“及时风”,拂去了我心中和身上的燥热,也让我重新有了力气和信心。
然而这秋风突然让我想到一个之前根本没考虑过的事——季节。之前思考的重心全在生存和赶路上面,根本没有考虑到季节变化的影响。经我观察,这里是一个和地球差不多的世界,那就意味着有季节变换。
现在我们穿的全部都是春秋季的衣服,不厚不薄,然而马上到了冬天,我们可没钱再添棉袄,到那时候就不仅是寒冷的问题,很有可能得病,甚至关系到我们的生命。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要待到那个时候,但总得做好准备,把几十个人聚到一块再穿越回去,简直遥遥无期。
“哥,咱还能回去吗?”
“我们可能回去,但我们回去不太可能。”
好吧,看来自言自语确实没用。
现在我多想有个外挂,不管是系统也好,老爷爷也好,哪怕来个能帮我的就行。我现在终于体会到没有外挂的不易了,虽然外挂看起来十分假,但顶不住爽啊!
好像是听到我的呼唤一般,背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我吓的拉着芦子往前跑了一小段,往后转身,发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停在我们背后不远处,我们刚才差一点就被撞了。
面包车上只有一个司机,而且是个老爷爷,头发花白且凌乱,看起来邋里邋遢。他的眼皮耷拉着,很明显刚才是严重疲劳驾驶没有看清,所以才差点撞上我们。车停下来之后,他更是直接疲惫地倒在了方向盘上,昏昏睡了过去。
我和芦子上前敲了敲车门,问道:“您好,请问能否让我们搭一个便车?”
老爷爷醒了过来,取下他的老花镜,那老花镜看着也有些年代了。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把眼镜带上,看清我们的面容后,缓缓说道:“小姑娘,你们要去哪儿?”
“我们想去第一共和国,去找祁连帆。”我说。
“第一共和国?巧了,我也要去那里,那你们上车吧,如果你们不嫌弃我的驾驶水平的话。”那位老人说。
看着这老人的睡眠状况,我确实有点担忧,但如果自己走,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我们只剩下这一个选择了。更况且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这条路只有这一辆车经过。
老人招呼我们上了车,我担忧地问他:“老爷爷,要不你睡会儿觉吧?您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老人摆了摆手:“不用,我有急事,不能停。”
说完,老人拿出了一个小药丸,塞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口水,咽下去,然后变得精神了一些,至少没有像刚才那样恹恹欲睡了。
“爷爷,您刚才吃的是什么啊?”我问。
“提神的,带魔法。这东西我没剩多少了,得省着吃。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一点魔法都没有的人了,这辆车上魔法的东西也不多,你们不要介意。”他说。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您的名字。我叫黄忆梦,旁边这位叫芦子,请问您贵姓?”我好奇地问。
“小姑娘,你们可能不懂,像这种世道可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不过既然你们说了,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家良。”他说。
“郭家良?”我十分惊讶,“请问您的名字具体怎么写?”
老人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城郭的郭,家庭的家,良好的良。”
我虎躯一震,竟然和郭家良同名,这有点太巧了,要么就是同一个人,但我又不好进一步打探别人的隐私,只好作罢。
“请问,请问祁连帆的位置离这里远吗?”芦子小声地问,看起来她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内向。
“应该很远吧,大概有几百公里?”老郭家良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们用魔法制造的车跑的可快,但我不会魔法,我也买不起那些魔法零件,所以只能做这种非常普通的车,也跑不了多快。我前半段路程还是骑车过来的,那辆车还在后头放着。”
我看向座位后面,那里确实有一辆自行车,只是外观和普通的自行车有些不同,不知是靠什么驱动的。
“那我们就走吧。”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备了很多干粮,够一个月左右的。”
我感到更好奇了,这个世界还不是普通的异世界,通过和郭家良同名同姓的老人来看,或许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