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第4章,庆紫涵和张阳被血族女王变成了女儿】
(庆紫涵视角)
感觉睡了好长的一觉,终于醒了过来,常言道梦刚醒的时候是现实与虚拟的交界点,感觉似真似幻,又好像在现实之中,又好像还在梦里,让人难以辨别。此刻我就处于这样一种奇异的状态,周围的一切都很简洁,不过这地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卧室,而像是一个闺房?
我感觉到了很大的不适感,不过这种怪异感并不是身体的不适,我找不到身上任何不对的地方,是一种灵魂和意识上面的不适感,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陌生的躯壳里,到处是摩擦和不顺。
我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在床的另一侧——那里蜷缩着一个娇小得不可思议的身影。
她看起来简直像个精致的人偶,体型不过小学生大小,纤细的四肢微微蜷曲,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深陷在柔软的床褥里。凌乱的长发如泼墨般散开,几缕发丝黏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随着平稳的呼吸轻轻起伏。她的睡相并不安稳,被子早被踢到一旁,皱巴巴地堆在床脚,而她的睡裙也卷到了大腿处,露出一截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
这副模样太过惹人怜爱,甚至让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如果换作平时,我大概会忍不住伸手替她掖好被角,或是轻轻拨开那缕碍事的头发。但此刻,我的大脑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混沌的记忆碎片正一点一点拼凑起来。
这房间、这床、这窗外过分静谧的景色……全都陌生得可怕。而最违和的,莫过于眼前这个熟睡的“小女孩”。 ——因为就在昨天,我亲眼目睹了她的“蜕变”,虽然在一半我已经昏睡了过去。
我猛地攥紧了床单,喉咙发干。现在躺在这里的,根本不是天然的小女孩,而是被强行扭曲了存在的张阳。她的呼吸声很轻,胸口规律地起伏着,看起来毫无异样——可我知道,在那具缩小的躯体里,或许还困着一个茫然而愤怒的灵魂。
“……张阳?”我试探性地低声唤道。她没有反应,只是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翻了个身。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不管她是不是原来的张阳,她的身体和本能之中都被刻入了一个陌生的习惯,将她推向异化的边缘。
“张阳,醒醒,快醒醒。”话刚出口,我便意识到很大的不对劲,这根本不像是我的声音,倒是像个小女生的声音。我带着恐惧又发出了几声,仍然是如此甜美的声音,话说在平时我会非常喜欢,但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好吧,我早该料到了,那位女王把张阳变成这样,我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去?我颤抖着下床走到镜子前,指尖触碰到镜面时泛起一阵凉意。镜中的少女有着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容——柔顺的黑发垂至腰间,发尾微微打着卷;红宝石般的眼眸因为羞愤而蒙着一层水雾;小巧的鼻尖下,樱花色的嘴唇正不甘心地抿着。
“怎么了,谁呀……”张阳终于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这家伙还没有一点紧急的意识,也可能是和我一样早晨刚起来脑子宕机了。我内心十分紧张,不知道这幅躯壳里面还是不是张阳原本的意识?
张阳爬了起来,坐在床上,睡衣松松垮垮耷拉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有点色气。我有点感叹,真美啊,可是一想到现在我和她处于一样的状态,如同在照镜子一样,就让我头皮发麻。
张阳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醒了过来,她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看到我的第一句就问:“妹妹,什么事?”
我大吃一惊,本来还以为她已经清醒,没想到还是迷糊状态,同时心也凉了几分,只能祈祷她只是刚睡醒没反应过来而已。我又晃了她几下,想把她晃醒:“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你妹妹也不在这儿,我们现在被一个自称是血族女王的人抓到这里。你倒是赶紧清醒一下,现在可没时间继续睡大觉了。”
不曾想张阳竟满脸疑惑看着我:“老妹,你才是睡糊涂了吧,这不就是咱家吗?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然后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不是?你真疯了?你看看四周的一切,难道你的房间是这么有女孩子气的房间吗?”我变得更加恐慌了。
“咱俩本来不就是女孩子吗?妹啊,你都十几岁了,能不能稳重一点?不要总是把梦境带入现实之中?”张阳突然凑到我身边,差点就贴住了我,让我心跳不禁加快。“你给姐姐说说,你又做了什么梦?”
“梦?这怎么可能是梦?”我颤抖着叫了出来,“我能分清楚梦和现实!”如果那14年的人生都是梦,那么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好好想想吧。”张阳温柔地把我搂了过去,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姐姐一样。好像也真的是这样,张阳看来已经丧失了以前全部的记忆,她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张阳,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我仍然不想放弃,于是尝试着能不能通过一些关键的线索,让张阳回忆起来。我问道:“你难道忘了以前的一切吗?九中、地球、九二班……”
张阳,虽然已经不知道她是不是张阳,但只能这样称呼她。张阳摇摇头,反问我:“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经历的一定就是真的?而偏偏我说的都是假的呢?你难道还不相信你的姐姐吗?”
“你根本不是我的姐姐!”我喊道:“我们两个是同学关系,我们是一起被抓进来的!”
“有理不在声高,妹妹,别以为你喊的大声就可以把你的梦境变成真的。我知道你很孤独,想要交一些朋友,但你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就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了。”
顿时我有了一种在地球和别人网络对线的感觉,现在我们两个就好像这样,不管我们怎么试图去说服对方,对方也不会去改变自己的观点。不管我们怎么互说,全是徒劳。现在只能启用Plan B了,不管怎么说,先逃出这个鬼地方才是王道。
“那姐姐,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呢?”我假装问她,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当然是去学习了。”她笑着说,“不然呢?”
“什么?”我哭笑不得,本来以为转生到异世界就会有一点不一样的生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学习!“我已经学习学的够够了,怎么穿越到异世界还要学习啊……”我带着哭腔说。
张阳有点不耐烦:“妹妹,都给你说了那是个梦,你就不要再纠结你那个梦境了。”
“别乱动哦。”张阳——或者说这个占据着张阳身体的“姐姐”——把我拽下了床,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没有力气抵抗她,只能任由摆布。她正用梳子轻轻梳理我耳后的碎发。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铃兰香气,睡衣领口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总穿着打篮球和搞笑的同学形成荒诞的对比。
梳齿划过头皮的感觉让我浑身僵硬。十四年来作为男生的认知正在崩塌,镜中那个穿着蕾丝睡裙的娇小身影每分每秒都在嘲笑着我的理智。更可怕的是,当张阳的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后颈时,我竟然可耻地感到一阵战栗。当冰凉的裙料贴上皮肤时,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束腰的设计让呼吸变得困难,蓬松的裙摆随着每个动作沙沙作响。张阳还在兴致勃勃地往我头发上别发卡,金属夹子咬住头皮的触感让我想起被吸血鬼尖牙刺入的瞬间。
于是我只能被迫跟着张阳一起去学习,真是,失忆前也没见他学习这么积极过。但没想到她说还要给我换上一套裙子,纵使我百般抗拒,但还是敌不过她。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王可真是个恶趣味,她哪怕把我的记忆也删除了我都不会抱怨,偏偏让我保留着记忆,变得如此尴尬,也有可能,这就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张阳把我拉到镜子前,我此刻已经百无聊赖,14年的尊严在一天之内被全部丢光,我也是够衰的。
呃,看着镜子里面的人,简直不像是我。有着和旁边的张阳“姐姐”相差无几的面容,再加上因为我的抵抗看起来有些娇羞的表情,让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我。又想起那句话: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开了这个头,或许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好想原地去世,我已经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