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殿子歪歪头。
切彦微笑着点点头道：“在看你，今天也挺好看的。”
啊他可不是那些小男生，也不是渣男这类的人，他的评价是完全出自内心对于美的感官。
“你信吗？”屏幕前的切彦惯例吐槽道：“我自己都不信。”
随着现在夜的进一步加深，他也向外看去，如模拟里描述的一样，哪怕是已然凌晨，他也能看到灰蒙蒙的亮。
霓虹下的世界是这般吗？还是说御京的夜就是喧闹的夜？
哪怕是凌晨，或者说就应该是凌晨，才会有着那些穿着不同衣服的人从自己的居所冒出头来，往着一些娱乐的地方扎进去。
或许会有男人跑到酒吧点上一杯调制酒，憋着自己想要吸烟的嘴，等待着自己今晚一夜情的到来。
或许会有平日里的女强人跑到酒屋，那些更古老的地方，温上一杯清酒，让牛肉锅慢慢在自己的眼前咕咚着，刷着sns里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或许也会有人在舞台彻夜狂欢，明日清晨的宿醉到来时，便用药片就着牛奶饮下，再度换上自己的西装，朝自己的世界行去。
人的娱乐又何止于此？大久保公园、歌舞伎町、电玩城……只要是被束缚的人，便要有自己的释放。
切彦的眼睛望着无边的夜、无情的夜、喧闹的夜。他的心里却未曾想着这片夜空下的事情，他只想到了前岛纱理奈和柔则贵音。
模拟里长时间睡眠不足的状况和那头痛欲裂的感觉正慢慢涌上来，他第一次想要痛骂如此真实的模拟。
就像是眼睛之间长了一条裂缝，闭合不上的裂缝，然后大脑就沿着这条缝隙往外倒腾自己的脑浆子。
但却不是他的问题，他的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他没法让自己眼睛里根本不存在的血丝消除掉。
似乎远处已经传来乐队的声响，是有人在路边演出吧。
唉。切彦也非常喜欢着这些敢于演出和挑战自己的家伙，所以他收拾收拾自己手头边的东西，抬头看了眼时钟。
“啊，1点14了。”话虽如此，但他的态度却是那种就这样的态度。
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居所，切彦带上了部分现金，还有自己的手机。
今日有雨，是晴朗的夜，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其实不然，这完全就是迁怒那个为生命莫名其妙付出的恒星了，在御京里，再应该清澈的夜空，都不会有星星的存在。
切彦关闭了模拟，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慢慢行走，因为已经极深夜了，故街上本就极为冷清。
偶尔可以看见，有一些男男女女迈着自信而狂放的步伐，朝着切彦不知道的地方走去。
门口也时常可以看见站着的安保，或是看见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店员跑出来点上一根自己的香烟，也当然可以看见在地下人行道的入口处若隐若现的躺下睡觉的人。
这些人让切彦忍不住驻足观望，看着他们睡下的身姿。
分明只在不远处，就是御京的世界，繁华的世界，连霓虹灯都不会消失的世界。
他还可以看见从出入口出去的人，脸上挂着笑容，衣服裸露着自己的大片肌肤，让自己姣好的身段展现给其他人看。
可就在支柱的旁边，躺着人。
他们都已经睡着了，有些人就简单地把自己的背包放在那张或是报纸或是破烂被单的床铺旁，然后睡着在自己的所谓床上。
有些人还没有那么不知廉耻，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起来，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不能被人窥见，窥见沾上泪水的被单。
也有些人哪怕是睡着了也不安生，手指不断动着，掐着自己的算盘，但他却肯定已经是睡着了。
不然就不会连切彦蹲在他旁边，他也不知道。
切彦今晚本来是准备来找那支不知名的路演乐队的，但现在看起来要推迟些了。
他蹲在那人的旁边，轻轻摇醒了那个人，那人猛地把眼睛睁开，翻了个身，嘴巴张合间竟也有说话：“什么什么什么？”
“回答我两个问题，这5000日元是你的了。”切彦没有继续摇他，只是低声说道：“别乱抢，我带着东西。”
那人虽然是刚刚睡醒，有些晕眩，但他还是很乖地没有动，只用力点着头。
“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人一愣，便很快答道：“之前是在，岸上做搬东西的，苦力活。”
切彦继续看着他，直到看见他肩上和手上的茧子，切彦才继续问道：“为什么在这里？”
“诶哟老爷，哪有为什么啊，这不就是没钱么！没钱不就是只能住在这里么！”他有些略微激动，但还没有失控，只是声音有些大了。
切彦叹气道：“你是赌鬼，我看得出来。”他没有理会僵在原地的那人，只是把5000日元放在他的脚边。
“你拿了这钱，你还会去赌，但你没有杀人，也没有抢劫，没有害人，你只是在害你自己。”切彦一边说着，一边往其他人的位置走：“哪怕你只有一千亿分之一的概率会自救，我也会帮你。”
“但仅限这一次，以后你再也遇不到我这样的人了。”切彦说完，走向了下一张可以被称之为床的东西。
“我知道你醒了，不用盖着毯子。”切彦轻声道。
那人还是裹着毯子，没有应答。
切彦带着略苦涩的笑容看着那人，即便是那人依然没有掀开被子：“是做生意失败了呢？还是家里出现变故了呢？还是说，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吗？”
他看见了在床边放着的袋子，那里面隐约可以见到一顶破旧的绿色帽子。
“我不是在施舍你，如果我这么说，你只会觉得屈辱。”切彦说道：“所以，钱收下吧，和那人一样，也是5000日元。”
说完，切彦离开了那里，朝着剩下的人行去。
他花费了接近一个小时，给地下人行通道里的每个人一份相同的赠礼。
随后，切彦念叨着：“没钱一身轻~”朝着对他而言是出口的地方行去。
而在出口处，他看到了自己本来要找的东西，那支乐队。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们站在那里看着切彦。
“……实在酷毙了。”领头的那名女性低声称赞道。
乐队是三人的乐队，而且竟然都是女性，这让切彦有些意外。
“晚上好？”切彦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