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五天。】
【你每日都在监视和奔走中渡过,楯山夕子的一切行程都在你的眼中。你的步伐与她的步伐逐渐相合。】
【你踩过她五分钟前踩过的土地。】
“单人跟踪,没有车,也没有帮手。”模拟中的切彦嚼了一口自己煎出来的面饼:“嗯,第五天的行程,现在开始。”
切彦把别在腰间的录音机关闭,凉风习习,清晨的寒意被此番冷风激起,流入袖口裤管之中。
现在的早上有点儿冷,也许是降温就快来到了,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有点顶不住了。
把自行车的脚踏板踩得嘎吱作响,切彦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将早饭的时间归类在没有被怀疑的时间里。
“又是这条一样的路,完全没有变化,沿着巷子走的第三个出口,右转,然后直走,再往电器街一路往前,尽头左转……”切彦喃喃道:“从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条路了。”
前五天的跟踪几乎毫无收获,切彦为了防止夕子的身体不适,同时也为了不让夕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他请了整整一个月的长假,消失在了学校中。
他给殿子的说法是,他要自己单独去跟踪夕子,因为很多问题,不能带上殿子一起。
前岛纱理奈那边暂时也没有下文,前岛助的事情也暂时被他抛下了。
对于夕子来说,上课的时间是匆忙的。但对于监视着夕子的切彦来说,夕子上课的时间就是他放松的时间,是他的闲暇时间。
但他可闲不下来。
他去找到了玛莎公司,意外地没有见到柔则贵音,同时也因为保密问题,他只在那里待了十几分钟。
同时他也发现,御京的警察数量明显增加了,监管和安全保证的力度大幅度提高,让切彦在夜晚都无处可去了。
说到夜晚,切彦发现这几天那支乐队都没有出门来演奏,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么?切彦不知道,他也没法问,所以就此作罢。
还有一个人也应该被提到,那就是前岛纱理奈所说的前岛伽子。只是前岛伽子完全没有信任他,接下来连任何的短信都没有再向他发送,而切彦也很善解人意的没有给她发送短信。
他不做无用功。
所以切彦发现自己的身边竟再无他人的帮助,只有着自己和自己要完成的目标。
切彦乐得其所。
憋着口气,切彦在远处目送夕子进入学校。虽然嘴上说着是消失在学校中,但切彦在夕子下课时或是放学时,还是会准时准点出现在学校内附近,继续跟踪夕子。切彦一直认为学校内一定有前身平日喜欢一起去的地方。
不过,单人跟踪总归是有许多不好的。
切彦扳着手指,慢慢悠悠地清点着不足之处。
首先,最为重要的就是,单人跟踪永远只有一个人的视角和视野,无法从另一视角或视野观察跟踪目标。
切彦无法从其他位置观察到夕子可能在校内的其他行为,做个假设,比如说切彦如果在盯着校门口,那夕子在教室里的话,切彦就是完全不知道她在干嘛的;而如果切彦也跟着她一块进教室的话……哈哈那叫什么跟踪呢?
其次,单人跟踪代表着独自监视,监视是相互的,你看得到她,她也很有可能看得到你,如果夕子开始移动,那切彦也必须开始移动,在这种基础上,切彦可不想被发现,绝不想。
最后,持续性的跟踪难度大大提高了。在此前的模拟中,切彦与殿子进行了两人轮班制的监视,以免夕子出现意外,在这种情况下,夕子如果离开她平时生活的区域,两人中的监视者立刻就可以通知另一个人进行移动,而前一个人则可以守株待兔。
可在现在,夕子的移动变得至关重要的时候,切彦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也意味着,如果夕子进行移动,切彦必须立刻跟进移动,哪怕是在凌晨。
没错,夕子的行为与切彦在模拟中看到的不再一致了。
夕子在五天内曾两次于半夜出门,在夜深人静中变得极具行动性,如果换个人来,恐怕要在十分钟内就失去夕子的踪迹。
虽然最后夕子只是分别停留在药店和自助贩卖机前分别购买了东西而已,且这两个东西切彦都查探过,并无任何私有或前身的痕迹,但切彦却不可能不去跟着夕子。
静止监控,单人尚可。但移动监控,恐怕也只有切彦这种人才能承受得住了。
“叮叮叮”
怀里的手机响了,是闹钟的声音。
切彦摒弃一切胡思乱想,丢掉一切疲惫,揣着朦胧模糊的睡意,向着刚刚课间的学校走去。
“迟到了?”这次的门卫似乎又换了另一个人,这位似乎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名字记录……”
“我请假了,有东西放在学校没拿。”切彦很迅速地答道:“我放在一楼的储物柜里了,我的名字是泷泽切彦……”
切彦迅速报了一大堆信息,然后成功在课间的尾声中回到了学校。
现在是监视的第二阶段了。
在校内的切彦不能让夕子看见,但还要对夕子进行监视,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答案是上课的时候不在教室里,下课的时候不在教室外。
要满足这两个条件其实非常简单,切彦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刻回到厕所即可。谁叫厕所才是学校藏污纳垢的生力军呢?
有清洁工也无所谓,在厕所里有位学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成功过渡到厕所的切彦马不停蹄地打开了手机,将耳机戴上,调开监听设备的界面,时不时在心里抱怨着学校的网络。
夕子上课的时候很安静。耳机里还能隐约传来时大时小的声音,忽远忽近的,显然是老师在讲台上的声响。
“……坂本龙马在那段历史中占领着……”这节课是国文课还是历史课呢,切彦一无所知,不过听起来倒是颇为有趣。
枕在上课的声响中,切彦几乎要躺倒在马桶上,不过下课铃声很快就响起,将切彦唤醒。
“是下课太快了,还是我刚刚失去意识了?”切彦拍拍脸颊,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