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临秋。
窗外的风渐渐凉了，树梢的叶子泛着微黄，摇摇欲坠。距离秋天的雨更近了。
周雨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铅笔在素描本上轻轻划过，却迟迟未能勾勒出完整的线条。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林棠还没有来。
她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林棠的声音，沙哑而轻，像是被风揉碎的叶子。
“你怎么了？”周雨握紧手机，声音不自觉地绷紧。
“有点感冒，不太舒服...”林棠轻轻咳嗽了两声，“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周雨皱了皱眉：“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林棠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却依旧温柔。
“我去给你买药。”周雨合上素描本，语气不容拒绝，“地址发我。”
林棠沉默了一瞬，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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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棠的公寓在一栋老旧的楼房里。
周雨站在楼下抬头望去，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深绿的爬山虎，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她顺着狭窄的楼梯一步步向上，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顶层的门虚掩着，周雨轻轻推开，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药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花草气息。
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很整洁。窗边的书桌上堆满了植物学的书籍，有些还摊开着，页角微微卷起，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
周雨的视线扫过书架，却在书桌下方顿住了——那里整齐地排列着二十三个玻璃罐子，每一个都贴着标签，标注着花的种类和收集的时间。
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最前面的那罐樱花，标签上写着——“和喜欢的人相遇。”
周雨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这正是她们初遇时的那罐。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罐子，最后停在最末的空罐上。标签上的字迹还很新：“送给讨厌雨的人。”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林棠靠在床头，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随便写的，还没想好放什么花。”
她的语气轻松，可周雨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只是那情绪消失得太快，周雨还未来得及深想，林棠便轻轻咳嗽起来，脸颊因发热泛着不自然的红。
周雨连忙倒了杯温水，坐到床边扶她喝下。林棠的额头滚烫，呼吸也比平时急促，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感冒。
“去医院吧。”周雨低声劝道。
林棠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不用，你陪着我就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周雨心里一软。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林棠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亮亮的，像是含着未落的花露。
“周雨。”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喜欢我吗？”
周雨僵住了。
林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固执地等待一个答案。周雨的喉咙发紧，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
林棠忽然笑了，松开攥着被角的手：“算了，当我没问。”
周雨心里一疼，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指：“...喜欢的。”
林棠怔住，随即眼睛弯了起来，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她摸索着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钥匙，塞进周雨手心。
“下次下雨的时候...”她轻声说，“你要抱紧我。”
周雨握紧钥匙，俯身将她拥入怀中。林棠的发丝蹭过她的脖颈，温热而柔软，带着淡淡的药香和一丝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窗外，秋日的风掠过树梢，叶子簌簌作响，仿佛在低声絮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