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就定在傍晚时分的天台?听说在那里表白成功记录很高哦?”
“真的吗？总觉得把人家约到天台太刻意了吧？”
整洁的房间内，一人一猫围着小圆桌席地而坐，商讨着明天的计划。
桌子上摆放着橙汁与一封粉红色的信纸。
“不不不不，我相信这个表白是真的，因为小夜也在那里成功了呀。”
时昀半信半疑地望着莹羽，他觉得这种都市传说级别的依据根本不靠谱。
他只想在放学后无人的教室直接告白就行，这样子即使是失败也好受一点。
说到底，他也知道，那个高冷的白泠是不可能看得上自己的。
身高不高，长得还像个女孩子那般清秀，纤细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男子气概。
更何况白泠同学还有狼的血统，听说这种兽人只喜欢实力强大的，有男子气概的男性。
这也与它们远古时期的习性有关。
“小夜?她有交男朋友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有的有的，额，反正就是有啦!那就这么定了哦？我去给你送情书。”
兽耳心虚地垂落，又突然竖起来。
莹羽笑盈盈地自告奋勇，时昀自然也懒得去追究莹羽的好朋友小夜是否有男朋友，反正这也不关他的事。
说不定人家想当地下情侣呢。
“那个，谢谢莹羽了，不过我总觉得我会失败啦。”
“没事没事!还没表白就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嘛。”
黑色的细长尾巴伸到桌子上，轻轻用尾巴尖扫了扫时昀放在桌子上的手。
“话说，莹羽你经常被人表白，有没有什么成功的经验吗？”
即使是问了，莹羽也只有拒绝的经验，她从未是表白的那一方，自然也是一知半解。
说白了，她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
“欸.....额...这个...”
她摸了摸头上的猫耳，看着天花板的吊灯思考着。
时昀认真的注视让她感觉不自在，有些愧疚。
圆圆的瞳孔缩成细窄的形状。
啪嗒，啪嗒。
拍水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是人鱼的尾巴拍击水花的声音。
“唉？怎么回事?”
猫耳立刻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耳朵里的白色绒毛感受到空气轻微的振动，明显是在其他房间。
莹羽当然没有在认真思考，注意力不集中是她，是猫咪的坏毛病，这也是活泼好动的副作用。
“唉？可能是漏水了吧，这里也很老旧了，出点问题也正常。”
原本轻松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打破，时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手在桌子下暗暗合十，心中祈祷着人鱼不要再闹出什么动静。
他当然不希望莹羽看到人鱼，到时候恐怕这只好奇心旺盛的猫咪还说不准会和胆小的人鱼闹出什么动静。
“是嘛，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哈哈，哦对了时昀，情书你已经写好了吗？”
刚刚还皱着眉头仔细倾听空气中的动静的莹羽转过头来接着与时昀商量计划，而这也恰好让她把刚刚的话题蒙混过关。
幸好，在莹羽走之前，人鱼少女都没有在浴室里制造声音。
“呜哇，你怎么弄了这么多泡沫!”
当时昀送走莹羽之后，便马上来到浴室查看人鱼的情况。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吃惊地愣在原地。
人鱼少女依旧乖乖待在水中，但是浴室却变成了泡沫的海洋。
水龙头开着，在那些泡沫之中有各种沐浴露，洗发露浮在水面上。
她伸出手捞起泡沫展示给时昀看，玩得十分开心。
纯真却又美艳的脸庞，这就是人鱼么。
时昀在心中对人鱼又有了一些新的认知，但是他现在首先得清理这些泡沫。
他从浴缸中捞出瓶瓶罐罐，打开喷洒，把地上的泡沫冲干净。
而人鱼也不阻止他，任由他破坏自己创造的泡泡海洋。
“话说，你究竟是怎么变成人鱼的啊？”
人鱼少女歪着头看着时昀，也不去阻止他。
“也听不懂我说的话，话说要不要教她说话呢？”
时昀想了想，从浴缸中捞起一捧泡沫，伸到人鱼少女的面前，指着它，说。
“泡沫。”
“?”
“泡沫。”
“pao mo?”
“唉？你挺聪明的嘛，泡沫。”
人鱼少女开心地抱住时昀的手，看着他手中的泡沫，说道:
“paomo!”
虽然读音不准确，但是好歹说出来了。
“喂，别抱着我的手啦。”
因为是人鱼，所以柔软的触感直接接触到时昀的手臂。
按压下对这位天真无邪的人鱼的欲望，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突然时昀的裤兜开始振动，他掏出手机，是莹羽发来的短信。
「要按时吃饭哦!」
还附赠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也对，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时昀看着人鱼少女，想着她应该吃什么。
而人鱼少女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时昀手中的手机，她十分好奇这个会发光的小盒子是什么。
“人鱼，应该吃鱼吧，那今晚就做鱼。”
时昀自言自语，点了点头，对着人鱼少女说:
“我要出去买鱼给你吃，你好好待在这。”
说完他指了指浴缸，示意人鱼少女乖乖待在浴缸里，她点了点头，时昀放下心离开了浴室，而她也乖乖看着时昀离开。
过了一会，关门的声音传来。
她先是用手指一个个戳泡泡，打发时间，等待着时昀。
她十分讨厌孤单与等待，虽然她很喜欢和鱼群在海中游弋，但是却也觉得那种生活有些单调。
而人类的世界让她感到很新奇，尤其是用两条尾巴走路的时昀，还有这里的一些可以从瓶子里冒出来的，只会在海浪冲刷时产生的泡泡。
她总想去触摸那些泡泡，而海浪的泡沫总是很小，消失很快。
这里的海的泡泡可以更持久地留存下来，她很喜欢。
时昀也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可以用两条尾巴走路的人鱼，虽然她听不懂时昀在说什么，不过刚刚的那些泡泡似乎被时昀叫做“paomo”
不知道戳了多久，浴缸里的泡泡都被她戳完了，时昀还是没有回来。
她有些焦躁，虽然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新奇，但是没有其他生物的地方还是让她感觉到孤独。
没有海中的各种各样奇妙地声音，只有洗手台上水龙头的水滴声。
她最不喜欢孤独了。
她用手撑着身体，从浴缸里爬出来。
她的尾巴虽然漂亮而有力，却没办法像时昀那样用来走路。
不过她很轻松地就爬出了浴室，没有遵守时昀的约定。
毕竟她刚刚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才重新见到时昀，早就没有什么耐心了。
她的耐心本来也不多。
她要看看时昀去哪里了。
她很轻松地就爬出了浴室，因为地面有润滑的缘故。
可是等到她爬出浴室之后，前进就变得很困难。
因为水分蒸发的原因，尾巴在地面上摩擦。
她从未觉得漂亮的尾巴是累赘，可是今天却觉得尾巴又重又大，让她很难爬动。
她的尾巴肌肉发达，手臂却十分纤细瘦弱。
“哪在你?哪在你?”
她在黑暗中的客厅横冲直撞，为了省电，时昀在离开的时候把灯关上了。
显然他没有预料到人鱼会擅自跑出来。
“了着躲别，来出快。”
她的声音回荡在黑暗的客厅，没有人回应她。
远处汽车引擎的声音让她感觉害怕而陌生，黑暗中与物体的摩擦让她感觉到压抑。
毕竟即使是在深海，那也是有着广阔的空间让她四处游荡的。
她感觉到一点也不自在，原本新奇的世界让她觉得难受。
汽车的鸣笛声更是吵得她耳朵难受，人鱼在海中生活，耳朵自然是非常灵敏。
“呀来的快，怕害好我，呜呜呜。”
她缓缓低下头，原本与海洋同色，碧蓝的眼眸布满血丝。
“啊啊啊哇呜呜呜!”
先是低声的抽泣，就像是小孩因为孤单而哭泣。
接着就是哀嚎，声音充满了幽怨与害怕。
这一点与人类女性相同，在黑暗中就像是女鬼的吼叫一般瘆人。
而还在外面买菜的时昀尚且还不知道家中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