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你来得正好。”
谪仙的面上带着虚假的笑，那像是新手木工雕出的拙劣面具，令人感到诡异。
梅菲斯特向来不喜欢和这位首席扯上关系，这家伙比起幻想生物还要诡异得多。
“暴食的残留呢，交出来吧，我有用。”
谪仙伸出来他的手，胳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态，就像是提线木偶。
“好，我拿着也没有用，给你便是。”
暴食的残留是一枚金币，一枚破败的金币。
“利维坦，本是嫉妒之罪却得了暴食的青睐，金币本是贪婪的象征，却是纵欲的基础。”
谪仙打量着这枚金币，并没有主动去拿，而是等着梅菲斯特将它送到自己手上。
“原罪的魔女，真是别扭的小丑，替别人还债的傻子。”
他的面具在瞬间换了一副，有些滑稽的蓝色泪滴挂在眼角，就像是小丑。
“我也不过是蛆虫而已，我是这个腐烂世界的蛆虫，真是令人悲哀，如此强大的我居然也只是虫子。”
面具又换了一副，那是红色的，木头雕刻的火焰用铁条固定在两侧。
“都是蛆虫凭什么她们可以这样轻松，凭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松！”
又开始犯病了，梅菲斯特内心蛐蛐着。
这位名义上的首席就像是意识海里面那群圣域级的老东西，鬼知道她们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执念与原则。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闭着嘴装哑巴。
等到这个戏精演完就好了。
“真是太令人伤心了，你们居然还嫌弃我烦人，真是太伤心了。”
谪仙这么说着，伴随着嘭的一声，他掌心炸了。
碎片打在脸上，有点痛。
“世界以痛吻我……”
梅菲斯特没有来说出一句。
“我不同意，这是性骚扰。”
旁边的人下意识回了一句。
旁边的人？
旁边为什么会有人？
不对！
“血染十字，给我砸！”
梅菲斯特猛地回头，金发的少女一只手指着他，而少女身后的十字架正在以直角撞向他。
撞角在眼中迅速放大，那是什么速度？
梅菲斯特甚至来不及变成蝙蝠躲开就被血染十字穿了过去。
穿了过去，直接将梅菲斯特的头撞成了血雾，只剩下身体还在那里。
梅菲斯特变成菲斯特了。
所幸梅菲斯特是吸血鬼，只是砍头而已，还杀不死他。
“熟人啊，我记得你是叫……梅菲斯特？”
天宫铃看着面前的残火次席，这才多久这家伙已经可以和她同台竞技了。
（你是不是有点倒反天罡？）
周围早在天宫铃靠近时便进入了灵界，拉人进灵界是魔女的基础了，天宫铃在刚成为魔女的时候便学会了这项技能。
所以……
“你是谁，我们之间认识吗？”
梅菲斯特试图讲道理，他现在可还没有恢复实力，和怠惰魔女打是真的可能领盒饭的。
只可惜天宫铃没有和他讲道理的想法。
“炎黄联盟有句古话叫‘冤家宜解不宜结’。”
天宫铃对着梅菲斯特竖起了大拇指，用一只眼睛瞄准梅菲斯特，血染十字则是在她背后准备着。
“意思是，遇到看不顺眼的人不要结交，一定要尽快解决，而我看你很不爽。”
伴随着剧烈的音爆，血染十字激射而出，这一次可没有半点试探，真正的魔装将以半挂形态出击。
早在天宫铃竖起大拇指的时候梅菲斯特就已经想要逃跑了，要不是天宫铃说的那句话让梅菲斯特感觉有戏的话现在他就已经“四散而逃”了。
身体在瞬间化作血蝠四下散开，但只是血染十字带起的罡风就将他们粉碎大半。
逃！这种鬼东西怎么打啊！
蝙蝠四散开来，只要有一只逃出去就算胜利。
但天宫铃怎么可能让他跑了？
血染十字以超音速在这片空间中弹跳，每一次弹跳都能带走数只血蝠。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如果梅菲斯特还是全盛时期倒是未必不能拼一下，但是现在的他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没多久便被屠杀个干净，空气中的血雾被凭空燃起的苍白火焰灼烧干净。
为了确保不会有漏网之鱼，天宫铃还用荆棘王冠预知了一下未来。
这里完全没有活物。
正当她准备放松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啪啪啪的鼓掌声。
“好好好，不愧是那些老狗选择的人，这才是应该给世界带来终焉的天才该有的模样啊。”
一个滑稽的木偶人。
如此诡异的木偶，怎么看都知道这不对劲吧。
但是天宫铃是什么人，她现在圣域之下无敌，至于圣域？
这个世界上三名圣域，你说巧不巧，她认识两个。
血染十字在一瞬间砸向来木偶，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准备接下这一击，然后半边身子被创得粉碎。
“年轻人真是急躁，但这样也好，天才就应该有傲气。”
他一副长者的做派，那副滑稽可笑的老头面具是那般丑陋。
半边身子消失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立在那里。
“你难道不好奇[命运]给你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吗？”
他在诱惑着天宫铃，可惜这并没有用。
命运的安排就连神明都不知道，她不觉得这个木偶会知道命运的安排。
“血染十字，给我砸！”
不需要更多的命令，只要砸下去就好了。
血染十字在空中膨胀成原本的数倍大小，就像是苍蝇拍一样砸向了地面。
朴实无华的一击，木偶在一瞬间碎成了粉末。
“真是急躁，但是不要紧，我们接触的机会还很多，不急这一时。”
又是一只木偶出现在了天宫铃身侧，没有过多犹豫，血染十字就这么砸了过去。
一直砸下去就好，砸到他不出现不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宫铃再也没有听到木偶的声音。
——
意识海。
谪仙手掌摊开，里面有着一枚破败的金币和一滴殷红的鲜血。
“多谢相救。”
梅菲斯特的声音在鲜血中传来，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是……
“你谢早了。”
漆黑如墨的液体在木偶的罅隙间溢出，包裹住了鲜血与金币。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能活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