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这是我能打的？
叶凡毫不犹豫，他以最快的速度“上浮”，逃离这危险的怪物。
意识海中什么怪物都有可能出现，要是跑的不快他能活这么久？
万幸那个怪物没有要追的意思，她只是在那里立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
但是这和叶凡无关，他只需要逃跑就是了，知道太多可活不长。
——
我叫叶宁芙，很好听的名字，我相信这是我母亲给我起的，虽然别人不这么认为。
孤儿院里的大家名字都是从字典里翻出来的，但是我不一样，其他人都姓黄，只有她姓叶，这就是证据。
这个名字一定是母亲留给自己的礼物。
我是……孤儿？
虽然事实是这样的，但是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相信父母只是太忙了，所以才不来看我。
她们会回来接我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是这么认为的……
“恶心！”
华丽丽的少女满脸嫌弃，我们应该是同学啊，我们应该是朋友啊。
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来这么冰冷的话，我们不是朋友吗？
明明我什么都能做，明明是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要这么说好吗，■■同学。”
我微笑着，只要微笑就好了，我们还是朋友……
对吧？
明明为了朋友我什么都做得到，为什么还要嫌弃我呢？
是因为有了新朋友吗？
可是我明明也和新朋友成为了“朋友”，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周围的同学围了上来，他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叶宁芙看不懂的表情。
好复杂的人，她看不懂，她只需要微笑就好了。
一成不变的微笑，永远的朋友。
“你那副虚假的笑容，真是令人作呕。”
新朋友如此评价，可那明明是我唯一能做好的表情，那是我的“全部”了。
我只有这个笑容可以拿得出手，可是新朋友好像不需要的样子啊……
——
这个怪物！
为什么周围的人都这样对她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她的桌子上写满了侮辱人的话语，所有人都对她恶语相向，就连那个孤儿院的院长都嫌她晦气不愿意与她一个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脸笑的？！
她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融入这个班级，就必须对着这个人恶语相向。
学校里面太压抑了，我们需要能够排解压力的办法，比如找一个小倒霉蛋。
一个如何欺凌都不会还手的受气包，一个发泄情绪的垃圾桶。
最开始是我，然后是她，等到她也坚持不下去了就会融入这个小团体，然后找出下一个倒霉蛋。
本该是这样的，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这副模样呢？
那双无神的眸子，真的属于“人”吗？
每每与叶宁芙对视，她都会感觉现实是如此虚假，这家伙就像是廉价的NPC，只有两个差分一样。
永远都只有笑容和平静。
你生气啊，你破防啊，你应该反抗啊！
你不反抗的话，你不恼怒的话，你不屈服的话……
那我算什么呢？
胆小鬼，软蛋，还是说欺软怕硬的人渣？
渐渐的，我从因为不希望她受苦太多的心态，变成了希望她能够屈服，这样才能显得她不是那样无耻。
不是那般宛若小丑。
所以我比其他人都要努力地欺凌她，侮辱她，挖苦她。
你是没有父母的孤儿。
不，他们只是还没回家。
你身边没有一个人喜欢你。
可是我的朋友有很多。
他们只是在嘲讽你！
但是他们开心了，我也能让他们快乐不是吗？
……
她的脑子不正常，如此与她做出不同选择，不正表示我是正常人吗？
如此，你还是不要屈服吧。
——
“你一直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不是吗？”
祂的声音出现在了叶宁芙的脑海，但是没有人回应。
“你一直都知道你的名字不是母亲给你取的。”
祂还在说着，叶宁芙不为所动。
“你的父亲是个黄毛，在你出生前就已经跑路了，你的母亲也抛弃了你。”
叶宁芙想说什么，但是她说不出来。
“但是不要紧，你是没有了母亲，但是你还有我啊~”
“我完全可以充当你母亲的角色，成为你人生的引导者。”
“只要喊我一声妈妈，我就可以来到你的身边，永远都与你在一起。”
祂的声音充满了愉悦，就好像很期待叶宁芙说出那两个字一样。
只可惜，叶宁芙的笑容消失了，但是仍旧不为所动。
四周的同学叽叽喳喳，叶宁芙听不清，叶宁芙不想听。
他们，是朋友，所以要好好听完呢……
“杂种……”
“没有爹妈的东西……”
“怪物……”
“司马玩意……”
……
他们七嘴八舌，就像是交响乐。
真好听啊……
真……
“他们在骂你。”
祂是这么说的，或许祂是主唱？
“明明我就在这里，有我为你撑腰，为什么要忍耐呢？”
祂的声音很好听，祂道破了“交响乐”的真相，一切是那般刺耳。
从没有朋友，她只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罢了。
“来，我教你，你应该这么说……”
我应该这么说：
“……我艹你妈！”
教室内短暂凝滞了一瞬，空气甜蜜地流淌着，就像是即将凝固的蜜糖。
“你怎么敢啊！”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便像是扔向水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他们七嘴八舌，更有甚者直接抡起了拳头。
但是无所谓，她感觉不到疼。
她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永远陪着她的母亲。
“就是这样，如此，你便是我的女儿了。”
祂如此说着，同学们开心的笑了，虽然不是他们的嘴在笑，但那些嘴长在他们的身上。
没有嘴唇的裂口长着狰狞的牙齿，它们开合着，它们咀嚼着，它们由衷感到快乐。
血肉被嚼碎，哀嚎被嚼碎，生命亦被嚼碎。
教室里流淌起鲜血的河，碎肉长出新的嫩芽，你看啊，它们是我的姊妹，我的同胞，我的朋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这是她第一次由衷地笑，披上黑色的衣裙，拉开身上装饰用的拉链，它们就像是牙齿，是她尖利的唇舌。
你看啊，这些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啊。
而我就是……吞命的魔女——叶宁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