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
就算是假的，就算只是一场梦也罢，天宫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一次回应了叶凡。
肉眼可见地，木偶那画上去的嘴角变成了“✓”的模样，木头四肢发出咔咔的声音。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木头渣子四处炸裂开来，在空中飞舞一阵之后重新聚合，滑稽可笑的木偶变成了一枚金币。
还没待天宫音看清细节，这枚金币燃起微弱的火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般，令人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它。
意识渐渐模糊，天宫音倒在了床上化作一枚狰狞的茧。
叶凡的笑声还在回荡，门外的伤痛之红静静看着，揽天镜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是她的愿望，我们没有权利替她选择。”
伤痛之红沉默着，似乎是认同了揽天镜的说法。
只有揽天镜自己知道，这句话是多么虚伪，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未来，是她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成为了魔女。
她又一次亲手为一个普通的孩子放下死亡的沙漏。
——
“蒂娜，你又来卖火柴啊。”
老乞丐对着小女孩打招呼，他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面前这个小孩子大概也是一样。
没有父母的孤儿太多了，巴黎每年冬天冻死的孤儿比野狗都多，就算是把老约翰的臭咸鱼都分给他们也不够吃的。
没有人能救他们，更何况是自顾不暇的老乞丐。
“嗯。”
蒂娜，或者说天宫音应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手里的小篮子里有八九盒火柴，她大概是卖火柴的孩子。
但是这个时代真的有人需要火柴吗？
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各色的衣服，路边的混混们夹着香烟，手中赫然是火柴的上位替代——打火机！
有打火机还要火柴干什么？
在弄明白这一点后天宫音果断放弃了火柴生意，卖火柴死路一条。
但是不卖火柴还能卖什么呢？
伦敦……
哇，面前是野生的墓园唉~
哇，墓园里有野生的僵尸唉~
哇，外面在打仗唉~
太巧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天宫音脑中，她决定要等到晚上……
……
“你这里面有些品相不太行啊，三百零一镑十五便士，不能再多了。”
牙医试图压价，正常来说这些能卖四百镑以上，但是这些牙齿的来路很明显不正，所以压价也是很正常的。
“成交！”
天宫音的第一桶金到手，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她在拔牙前是有征询受害者意见的，他们没有意见。
天宫音的道德底线没有那么高，她都快饿死了还在意伦理道德干什么？
再说了，这些人又不是她的同胞，更何况她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当然，现在知道了，虽然有猜测，但是这里果然是那里吧？
打仗了，但是波及不到这里，所以不必担心。
不过如果要继续这种生意的话，还是战场上更容易吧？
富贵险中求，但不是现在。
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随意找了一家餐厅，点了一份肥肝和几片面包，享受当下比忧虑未来更重要。
……
就这样，来回穿梭于各个墓园之间，这里的野怪都快被天宫音光顾了个遍。
下一步的计划。
果然，还是绕不开那里吗？
已经拥有了部分资产的天宫音把目光投向了战场上，那里的战争还在继续，烈度持续增加，暂时还没有停火的趋势。
身上是昂贵的丝绸服饰，天宫音选择雇人去帮她打工。
老乞丐，还有其他的流浪汉，大家都是天宫音的目标，是这场游戏的关键NPC。
食物，衣服，甚至是廉价的香烟，天宫音都可以为他们提供，而他们只需要在战场上捡回来一点点残渣就可以。
弹壳，枪支，尸体，无论是什么，无论有什么，都可以摆上桌子成为欢宴的飨食。
她就像是寄生在这个国家的蛀虫，大口咀嚼着这个国家的血肉。
至于道德与道义？
这种事情和第四天灾有什么关系，她不属于这里，无论这里乱成什么样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日子一天天过去，可以使用的NPC也渐渐减少，战争快到停手的时间了，但还没有停战的迹象。
烈度越来越大，战线愈发向后。
没用多长时间，战火波及到了巴黎，天宫音不得不逃走，她就像这场游戏开局时那样，开始了新的流浪。
只不过这一次与她一起的不再是火柴，而是满满一篮子金币。
漂泊的路越来越远，战争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鲜血的红色，就连云朵也燃烧起来。
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传来一声嘶鸣，手拿砍刀的骑士先太阳一步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明明只是一人，却好似千军万马般，厮杀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耳畔，渐渐的，人们杀红了眼。
疯狂的世界没有正义的魔法少女站出来调和，战火就这样永无止息的燃烧着，燃尽世界上每一个角落。
天宫音为自己搭建了一个庇护所，她在享受着最后的浆果与酒。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毫无意义的厮杀就像是疾病般，无论对方是谁，不管有什么恩怨，杀了便好。
厮杀的目的早已从追求胜利变成了杀戮本身，千人，万人，十万亦或是百万，死亡数字毫无意义。
老乞丐早死在了逃亡的路上，天宫音身边的人走过了一批又一批，她靠着自己的自私一次次苟活。
外界的人杀得如何与她毫无关系，准备好最后的晚餐，用烛台点燃避难所的角落。
优雅地切下一块肥肝，品味那细腻的口感，看着角落中渐渐壮大的火苗。
在火焰中享受完最后的晚餐，与其在无趣的末世苟活，还不如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这就是天宫音的欲望，她只想享乐。
——
欲望结成衣裙，似火焰又似帷幕，黑色的帽子连带着纱巾笼罩面庞，黑色的靴子包裹住小腿，棕色的长发似瀑布垂下。
棕色的眸子隐隐透着喜悦，她无比确信此刻的真实，她脚踩在踏实的土地上，她呼吸着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深深吸一口气，尽是泥土与花草的芬芳。
“欢迎你，暴食的魔女，蒂娜。”
身穿白色长裙的黑天鹅站在阴影中，心里盘算着叫停天宫铃的假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