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我的面，这算是挑衅吧。”
达克莱斯虽然这么说，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当然不是啦，您其实也很想告诉她一些事情，但是您说不出来，不是吗？”
凌虚子摊开了手，做出一副无奈的姿势。
“毕竟是神明呢，这个世界出自神明之手，神明也被限制在世界之外，但我不一样，我知道的东西足够多，又是这个世界的本地人。”
“我完全可以代替您，为这位未来的大人做出解答。”
凌虚子对着天宫铃也行了一礼，只不过天宫铃不怎么敢接，便侧身躲了过去。
“所以，您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凌虚子的笑容很亲切，至少比起达克莱斯要亲切得多，达克莱斯的笑就像是刻意用肌肉扯动嘴角，僵硬，而且古怪。
凌虚子就像是温柔的大姐姐，令人生不起厌恶的情绪。
“我想知道，我是谁？”
天宫铃依旧是那一个问题，或者说她现在只有这一个问题。
从天宫音改名为蒂娜开始，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天宫铃就有一个疑问，她真的是记忆中那个天宫铃吗？
虽然蒂娜依旧认她这个哥哥（读作姐姐），但是蒂娜那对自己的态度却做不了假。
和记忆中的天宫音差距还是太大了，或许是原罪造成的影响，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但天宫铃内心一直有一个她不愿意去想的可能性。
她或许，只是一个披着天宫铃外皮的怪物，一个……顶替了“天宫铃”存在的人偶。
这个想法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疯了，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不就是亲自否定了自己存在的合理性，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了吗？
哪怕再怎么不可能，但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猜疑的种子便埋下了，在询问达克莱斯的时候生长发芽。
因为达克莱斯给出的答案虽然被屏蔽了，天宫铃却能肯定，那绝非是“天宫铃”这三个字。
“噗，就这啊？”
凌虚子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已经准备给天宫铃说点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了，天宫铃居然只是问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当然是你了，是天宫铃，是未来的救世主，是必将存在的救赎，你在一个个纪元的更迭中积蓄力量，于此刻生根发芽。”
“但关于你的来历，我大概需要一段时间解释。”
凌虚子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眼达克莱斯，发现对方没有表示后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每一个纪元都会比上一个纪元要弱一些吗？”
“就像是那个叶凡，他在上个纪元可远没有到成仙的境界，但在这个纪元，实力却是下位圣域，这是因为灵魂的力量变弱了。”
凌虚子随手用融泥捏了二十个小泥丸，排开在桌面上。
“你知道的，所有的灵魂最终都会回到阿普切的怀抱，每个纪元的灵魂数量是固定的，但是又有很多能影响到灵魂的手段，比如你手中焚灵之火权柄。”
凌虚子指了指桌子上的融泥丸，又指了指天宫铃。
“每个纪元末期，焚灵之火就会出来，它会焚烧灵魂，将其灼烧成最纯粹的能量。”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被其他神明吸纳进了自己的神国，就比如这三个是被焚烧了，这一个是被吸纳了。”
凌虚子从二十个泥丸中拿出来三个揉在一起，又拿出来一个放到一边。
“那么现在还剩下十六个灵魂，总量却应该是二十，阿普切会怎么办呢？”
“答案是把这十六个灵魂揉成一团，使他们恢复出厂设置，然后重新捏二十个灵魂出来。”
凌虚子将这十六个泥丸团在一起，然后重新分出二十个小丸，只不过比之前被拿出来的那个泥丸，要小了一些。
“如此，便能维持一个纪元中灵魂的数量不变。”
凌虚子合上了手，泥丸仍在那里。
“那么你猜猜，这里面哪一个是你？”
“这个？”
天宫铃指了一下被拿出来的那个泥丸，毕竟她或许可以算是希望的眷属？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你，真正的你应该是这样的。”
凌虚子将一个新分出来的小丸揉进那个三合一大丸之中，然后又从那个大丸之中揪下来一个小丸放在一边。
“所以我说这个？”
天宫铃指着那个被分出来的小丸试探道。
“不，你是这个。”
凌虚子指着那个大丸，那个超出周围所有泥丸大小的巨无霸。
“那个新分出来的小丸是你的妹妹，那个大丸本来是一团毫无意义的灵魂能量，但是你成为它的核心，它成为了你，你也成为了它。”
当然，凌虚子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比如本来天宫音也能成为它的，亦或是这一切背后的目的，凌虚子都没有说，天宫铃也没有问。
毕竟只要帮助天宫铃稳定住她对自己的认知就好，说出来并没有好处。
现在的天宫铃虽然和以前的天宫铃意识是延续的，但是她的灵魂被掺进了很多很多本来不属于天宫铃的东西，即便如此，她依旧是天宫铃，这一点不会改变。
“我并不知道命运为什么会这么选择，但是那位存在会将世界导向最好的结局，所以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世界已经如同迟暮之年的老人，每一步都有着崩溃的风险，即便如此，希望仍旧是存在的。
凌虚子看向天宫铃，似乎是想要从那张脸上看出来她的与众不同一般。
“嘛，不过三天之后对我的讨伐战，你可应该是主力才对。”
凌虚子突然转移话题，说到了三天后的战斗。
“唉，我只是个华彩，应该没有上场的资格吧？”
“但是想要对付我，至少也要是焚灵之火那种级别的权柄才可以，不然再怎么耗也没有机会的啦~”
凌虚子露出十分自信的笑容，对着天宫铃说起了自己的弱点……
——
“欸，我又有点子了！”
克拉肯将自己的想法与大家分享，然后收获了一阵白眼。
“这么多损招，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伤痛之红不由得发出疑问。
“那不是证明良心正在长肌肉吗？我会得到一个更强大的良心！”
克拉肯插着腰。
“我觉得你的良心最后会逃跑。”
黑天鹅面无表情，克拉肯这家伙堪称当代贾诩。
“欸，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