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烟，你说她们为什么还没有打起来啊~”
颜小兮趴在床上，双腿随意摆着，手机里是一本很老的魔女小说。
司晨辰回老家的原因是因为一个老人死了，那个老人的亲戚不多，直系亲属一个都不剩了，司晨辰身为远房亲戚，回老家帮他操办丧事来了。
一个小棚子在院子里孤零零立着，老人的遗照在三两个贡品后面摆着，门内门外的人没有一丝悲伤的神色。
他活着的时候或许很好吧，好到司晨辰能愿意赶老远回来给他办葬礼，但人缘大概不是很好，这些人来了也只是进来看看，连两声虚假的呜咽都没有。
平淡，仿佛工厂的流水线，人们来了，给钱，吃两顿饭，和故人叙叙旧，待到下葬后离开，一切都理所当然，一切都平平淡淡。
毫无趣味。
颜小兮不喜欢平淡，因为那会是无趣的，令人发困，让她发困。
她希望这个世界是一个精彩的温馨的故事，可惜总是事与愿违，这个世界就像是东拼西凑的破烂用线缝合在一起，早已岌岌可危。
“小小烟，你说那边上一个纪元的偷渡者，能整出来什么样的烂活？”
颜小兮把手机放到一边，把玩起来了一旁的玩偶，小小烟早就被她派出去了，自然不会回答她。
但是颜小兮不需要别人的回答，她只是想要自言自语，想要给这个世界，整一些烂活。
“碎裂残阳，这旧时代的残渣，不如让它发挥出最后的光和热，去成为新生命的第一次心跳吧。”
颜小兮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她大抵是快要疯了，可她一直是这副模样，她不会这么快就疯掉的。
“就让它，彻彻底底的，走向那名为新生的死亡。”
……
奇点，一只硕大的鹿角探了出来，随即断掉，消失不见。
——
“该死，我就知道虚灾根本不可靠！”
叶凡在自己的工坊中无能狂怒，为了给虚灾争取时间他是真的拼上了老本，这一整个纪元中制作的木偶毁于一旦，只剩下了这十四个最开始练手的失败之作还能使用。
这些是不能进行存在替换的失败之作，但现在反倒是成为了自己最后的躯壳，真是令人恼怒。
明明“本体”还盼望着虚灾能过来帮忙牵制住钢铁洪流，结果直到人偶打完钢铁洪流也没有到来。
直到叶凡知道虚灾跳反的消息后气得鼻子都歪了，然后这脆弱的失败之作就从十四个变成了十三个。
但现在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了，他必须更快的准备自己的计划，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天启·死亡的权柄骗到手，至少也要把那把镰刀搞到手里。
这个世界古往今来死去的人何其之多，哪怕只是一点点权柄，也绝不是这些魔法少女可以匹敌的。
十二个叶凡正在刻画着，理解着仪式的脉络，用不了一个月，死亡的权柄一定能落到他的手上！
十一个叶凡确信，自己终能成为天启·死亡，然后为这个世界带去毁灭！
“桀桀桀桀桀桀桀！”
叶凡们齐声怪笑，十道整齐的笑声是那么诡异，就像是有人在用手锯锯木头一样。
墓地里的风带着暖意，又好像是什么烧起来了似的，有着丝丝焦虎的气味。
还好九个叶凡都是残次品，并没有嗅觉的存在。
突然之间，有一只叶凡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抬起头发现他们八只木偶整整齐齐，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或许是我们的错觉？
七只叶凡心中产生了这样子的疑问。
六名叶凡低着头继续自己的工作，五名叶凡似有所感，觉得自己真的是天才，对于死亡的领悟又加固了一分。
叶凡们就是天才的四人小团体！
叶凡们是黄金铁三角。
叶凡们是夜空之中的双月！
叶凡……
不对！
这是什么啊！窃取权柄不是这样的，你应该循序渐进的把权柄的秘密展露出来，然后我以天才的头脑一点点破解。
最后在一个正确的时间，群星来到正确的位置，我用最正确的术式献上最正确的祭品，于是你分享给我最正确的权柄，这才是窃取权柄的正确步骤啊！
你怎么上来就派人突脸了，窃取权柄不是这样的，我不接受！！！
一轮昏黄的，布满裂缝的太阳高高悬挂于叶凡工坊的上空，十三具木偶正在太阳的周边环绕，它们燃起星星点点的火焰，却又如何都烧不完全。
虽然这并非自己想要窃取的，天启·死亡的权柄，但这气息毫无疑问，是一尊位格不低的神明。
叶凡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招惹到这种东西的，明明凡人在神明的眼中宛若细菌般渺小，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被注意到的。
难道有人会关心自己的肠道菌群想要谋权篡位吗？
但事实却是他真的引来了一尊神明，一尊……本应被困于奇点之内的神明？！
对啊，神明不应该在奇点之内吗？
那一轮太阳在顷刻间破碎，祂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可还没等叶凡仔细聆听，一只硕大的鹿角突兀贯穿了太阳所在的位置。
那血腥的，野蛮的鹿角，毫无疑问来自那位鹿角神，神明的内斗？
叶凡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一份唾手可得的权柄就这样摆在自己面前，比起花姑娘都要诱人的权柄。
可是叶凡不敢动，他害怕鹿角在下一刻会贯穿自己，那位鹿角神可是从来不在乎祭品的品质，无论是什么样的祭品，什么样的血肉，祂来者不拒。
这里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祂的祭台，比起圣域级魔法少女的领域都要危险百倍不止。
祭祀台上除了祭祀和礼器，其他的还能是什么？
祭品！
自己现在随时都可能成为祭品，或者说在刚才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祭品。
叶凡注意到自己那十三只木偶上也有细小的鹿角存在，恐怕就是这样才会和那尊无名的神祇一样，被悬挂于高空。
反正他不需要生理活动，就这样一直等，等到祭祀结束就好……
“嘻嘻，我一定要活下去！”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那是……
他自己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