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肯女士,你说啥?”
伴随着关闭房门的咔哒声,天宫铃进入了这一间最特殊的病房,房间几乎全是白色,床头的花瓶中零零散散插着三朵不同颜色的花,并不和谐,只是它们在那里而已。
就像身不由己的牛马只是碰巧坐在相邻的工位,彼此并无过多交集。
“我说这是我的妹妹,克苏拉。”
克拉肯和克苏拉并不是很像,一个是知性成熟的蓝发大姐姐,另一个是活泼可爱的白毛小萝莉,反差相当大了。
姐妹两人都很漂亮,只是风格不同,仔细看的话,克苏拉的眼角和嘴唇还是和克拉肯有些相似的,大概能确定是亲姐妹。
“嗯,蛮可爱的。”
天宫铃这句话确实真心,克苏拉长得确实可爱,甚至白毛也是天宫铃的好球区,所谓冲国人特攻。
“她脾气可不太好,要是被她听到你说她可爱,怕不是把你头都要打回肚子里去。”
克苏拉的脾气并不是一开始就不好,还记得小时候是个总跟在姐姐后面的跟屁虫,长大了以为自己成熟了,就背着姐姐去当魔法少女,后来又因为自大异化成了魔女。
原罪魔女-暴怒的篱离,本质为——怒其不争。
她就好像从来都长不大的孩子,一直活在姐姐的羽翼下面,总是期盼外界的风雨和彩虹,可却从来没有掌握飞行的能力。
摆脱姐姐或许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自从变成魔女后十几年没有再与姐姐联系,再次见面时却连一句道别也说不出来。
天宫铃不知道克苏拉的事情,他甚至不知道克苏拉曾经是魔法少女,他只觉得这一对姐妹突然有些像自己和妹妹,明明曾经是那么亲切,却越来越像陌生人。
天宫铃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感觉沉默或许是最好的述说。
背包里的将舞一动不动,天宫铃也一样,这里只有克拉肯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与克苏拉小时候的事情,从地上捡来的糖块到妈妈买来的两条一模一样的裙子。
克拉肯说她有时候买东西还会下意识买两份,然后一个人独自享用。
她说了很多,多到天宫铃有些记不过来,克拉肯女士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她以前的话比起金子也便宜不了多少。
天宫铃就这样听着听着,听了不知道多久,病床上的克苏拉也没有睁眼的迹象,就像一具有呼吸的尸体。
——
星与月之歌,魔法少女们在物质界的组织,势力范围囊括三大联盟,神秘侧的庞然大物。
在神秘侧,魔法少女们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最顶尖的魔术师放在魔法少女中也不过繁枝等阶,若是不借助蚀心之兽的力量,魔法少女几乎在神秘侧没有对手。
就是这么一个组织,她们在Z市的分部里,没有人为人类的前途发愁,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少女们围在一起,手上捧着一杯温热的奶茶。
“听说了吗,马上要调过来的分部长是罕见的魔法少女。”
代号为紫罗兰的少女就这样分享起了八卦。
“喂!第二世代就第二世代,说什么罕见,你骂谁罕见!”
反驳的人是叶绿,同样是第二世代的魔法少女,顺带一提,这是霓虹人。
“哎呀,急什么,罕见就罕见了,毕竟第二世代就是不常见嘛。”
开口的粉发少女代号是桃乐丝,第三世代。
“我顶死你们喵!”
与头槌一同到来的,是奶茶店里欢快的气氛,叶绿的头槌撞在了桃乐丝的话筒上,有没有造成伤害不清楚,但是头确实受到伤害了。
魔法少女是有世代区分的,每个世代的特长不同,代号也不相同,比例也不一样,新生的魔法少女可能是四个世代中的某一个,这一点没有人能确定,甚至于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世代划分的意义是什么。
第一世代的魔法少女擅长使用魔装,以花草命名,被称为传统的魔法少女。
第二世代的魔法少女擅长使用术式,以色彩命名,但是因为数量稀少,所以也被称为罕见的魔法少女。
第三世代的魔法少女拥有使魔,常常以童话命名,被称为使魔的魔法少女。
第四世代什么都会一点,没有固定的命名方式,被称为新锐的魔法少女。
而新调来的部长,魔法少女苍白就是第二世代的魔法少女,有人喜欢喊她和雪白为“罕见的魔法少女们”。
顺带一提,雪白是总部的一名老牌华彩级魔法少女,因为部分讨伐战中不太聪明的战绩,被当成笑话每天都要乳一把,至于苍白则是纯属无妄之灾,只是因为名字中带着白字,便被连带着一起受苦。
真是好姐妹啊。
伴随着推开房门的声音,一身连体丝袜,不透光的皮质衣物仅包裹住重要部位,涩气的小肚子甚至能看到小巧可爱的肚脐眼。
白发的魔法少女,苍白终于抵达了她要就职的分部。
从门口时苍白眼皮就一直在跳,这是一家奶茶店,门口还写着cos成魔法少女的顾客可以享受奶茶无限畅饮的优惠。
明明印象中魔法少女的总部都是在咖啡厅的,为什么这里变成了奶茶店?
“部长好。”
前台调配奶茶的魔法少女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正视苍白,虽然她如果抬头大概无法正视苍白就是了,这就是一米四的身高带给她的自信。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里是奶茶店吗?”
苍白记忆中分部应该是统一布局的咖啡厅,而不是面前这个连座位都像小孩子涂鸦的奶茶店。
“哦,咖啡厅被牧海者占领了,我们只能干奶茶店咯。”
前台的魔法少女指了指对面“歇业中”的牧海咖啡厅,露出一副“你看,这怪不得我们吧”的表情,然后继续打着手里的果汁。
虽然这家奶茶店没什么人来,但也要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就当是给新部长一个好印象。
“我们的拨款呢,我记得星与月之歌的分部不要求盈利来着,开一家半死不活的咖啡厅也可以啊。”
“拨款被我们吃了!”
紫罗兰没有忌讳,大胆的说出来了,嘴边还挂着炸鸡腿的残渣。
[这勾八分部怕不是要完?我的前途怎么办啊!]
苍白的内心发出无声的呐喊,她感觉自己的前途好像没有了希望。
“给,手打鲜橙。”
苍白下意识接过来抿了一口,还蛮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