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铃感觉自己蹲在门口好像一尊门神,或许可以把自己的脸涂成红色,那样就更像了。
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妖魔鬼怪。
或许是碰巧了,平常八百年难见的客人,天宫铃这一会儿便看见了俩。
“你好,我可以进去吗?”
银白色的少女身高大约一米五出头,服饰上有着华美的金色点缀,她那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笑容如和煦春风般的温暖,她就像春日的微风般,柔和且温暖。
大概是魔法少女?
天宫铃感觉对方十分甚至九分可能是一名魔法少女。
“大概不行吧,老板在里面谈着私事。”
拒绝顾客是开店的大忌,但这也要看情况嘛,万一打扰了老板与妹妹重逢,这位陌生的魔法少女被迁怒就不好了。
这位不知名的魔法少女同僚是天宫铃遇到的第二个来酒馆的魔法少女,第一个是薄荷。
“那我还是稍等一下吧。”
少女以微笑回应天宫铃,她简直是天使!
“天使花,稀客啊。”
萝佩兹的声音从天宫铃背后传来,但她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来到天宫铃身后的?
每次都这样出场对天宫铃的心脏很不友好啊!
“下午好,萝佩兹小姐。”
“用不着打招呼,做你想做的便是,反正你这白嫖怪一分钱都不可能出。”
毫不掩饰的用词,萝佩兹甚至都没有因为天宫铃在场而避嫌,关系不是非常差就是非常好的样子,就少女后续的发言看,应该是后者。
“萝佩兹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坦诚呢,明明一次都没有拒绝我嘛,不过我可以接纳你的哦,你的全部我都会接纳。”
她进入了店内,就好像是常客一样。
“你如果脸皮能够薄一点就好了,这么多年一枚金币都不愿意出。”
那是很会白嫖了,就连当初那个斗篷人都给了天宫铃一个币来着,天宫铃记得他身上还有一个十字架来着,应该是新教的吧。
好人一生平安,希望他死后能到神明身边吧,阿门!
“未成年不能饮酒,这也没办法嘛~”
她双手一摊,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没有变过。
“呵,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十七岁,四年过去了你还是十七岁,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是永远十七岁的美少女哦~”
“啧。”
天宫铃早早来到吧台,顺手调制两杯鸡尾酒递到了两人身边。
就这副斗嘴模样若要说二人关系不好他是不会信的,招待老板的朋友自然是老板请客。
“二位慢用。”
“谁让你调了,这两杯酒的钱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面扣!”
萝佩兹是这样说的,但是天宫铃这个月的的工资早就清零了,傲娇最后的脸面罢了。
天宫铃自然是没有戳破,只是把清淡的那杯推到了少女面前。
“谢谢,但是我不喝酒。”
少女那一成不变的笑容就像模具中压出来的工艺品,从来都是一个模样,若要说虚伪倒也算不上,只是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没关系,就当是可爱女孩子身边的装饰品吧,它和你很配呢。”
天宫铃回以礼貌的笑容,他也是工业化假笑的高手,在咖啡厅的日子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全靠那千锤百炼出来的标准笑容,几乎是肌肉记忆了。
“我管你这那的,给老娘喝!”
萝佩兹就不像天宫铃那般要面子,手指在杯中沾上酒水直接戳进了少女的嘴里,她今天表现得格外不理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遇到妹妹的原因。
也不知是因为酒水还是因为萝佩兹的原因,代号为天使花的魔法少女脸上明显挂起了红晕,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就连那笑容都绷不住了。
“你,你你……”
她在那里愣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后续,看起来就像某些话本故事里纯情的女主被调戏时那样。
“你什么你,再不喝的话我用嘴喂你!”
萝佩兹的脸在说出来这句话后也染上了一层绯红的色彩,那是一种不同于羞涩的颜色,或许更多的是兴奋?
天使花闻言也只好端起酒杯小口抿着略微刺激的茶水,脸颊的红晕更胜。
天宫铃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出去的,但是萝佩兹坐在吧台出口的位置,他此刻也不好离开。
“给我也来一杯吧。”
天宫铃对声音主人的印象非常深刻,虽然并非什么好印象。
金色的长发就像是神明纺织命运的丝线,那蓝色的眸子也好像是一汪清泉般澄澈。
嫉妒的爱丽丝,那个消失了很长时间的女人,那个给鸢尾花留下心理阴影的女人。
“你随意调吧,随便什么都可以。”
她微笑着,如果说天使花的微笑就像和煦的春风,爱丽丝的微笑就像是冬日的残阳,哪怕温暖却能令人感到一股寒意。
天宫铃不敢多嘴,只是默默调着酒水。
没多久便递上来一杯蓝色带着气泡的饮品,它或许有名字,但是天宫铃并不记得了,这只是他之前看到的配方,角落中写着爱丽丝的名字。
“你很受欢迎吗?”
爱丽丝便没有喝下那杯鸡尾酒,她趴在吧台上,透过蓝色酒液看着天宫铃被扭曲的倒影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因为爱丽丝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为了红色,旁边嬉闹的萝佩兹与天使花还像刚才那样,就好像没有看见爱丽丝一样。
是术式吗?还是说这是爱丽丝的能力?
天宫铃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确定这个问题绝对不简单,若是回答不好恐怕会像某些galgame里的男主那样迎来柴刀结局。
“爱丽丝小姐说的怎样的受欢迎呢?”
话才刚出口天宫铃便发现自己已经说漏嘴了,“天宫铃”这应该是第一次遇到“爱丽丝”才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名字?
“天宫铃先生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呢,爱丽丝很好奇啊。”
爱丽丝的眼神越发恐怖起来,冷汗渐渐打湿了后背,大脑飞速运转间想起来了萝佩兹曾经的一句话。
“嫉妒的魔女爱丽丝,我想神秘侧应该没有人会不知道您的名字,这大概会是师父在带徒弟时的第一课。”
萝佩兹曾经自夸过神秘侧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想来同为原罪魔女的爱丽丝也是这样,属于神秘侧“常识”的范畴。
天宫铃终究是半吊子的魔术师,大部分“常识”都要靠别人的科普或者是猜测,或许是幸运属性的魔力生效了,这句话成功糊弄过了爱丽丝。
“这样啊,那你师父还蛮胆小的,毕竟我们只是疯子,又不是杀人狂。”
她抿下一口淡蓝色的酒液,眼中红色却并未褪去,就像是暴风雨中暂时安稳的片刻休憩,下一个问题紧随其后。
“那么你这名师父是谁呢,我很好奇到底是谁会这么从心。”
天宫铃在神秘侧认识的人不多,大部分还是魔法少女的身份下认识的,他若是说出来怕不是和自爆没什么区别了,既然如此,选项便只剩下一个了。
“罗秋生。”
气氛沉寂了一瞬,想来罗秋生也是个人物了,虽然不知道是美名骂名,但看爱丽丝那恢复蓝色的甚至有些同情的目光,恐怕名声不会好的。
“唉,那个怂逼,倒也正常。”
爱丽丝不知为何叹气一声,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后抛给天宫铃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便离开了。
她大概是要去找罗秋生麻烦了,但在那之前还是要先把鸢尾花揪出来,她这两天去星歌附近碰了碰运气却没有遇到,那里面有鸢尾花的气息,但是她进不去。
魔女不被允许进入魔法少女的领域,这是对于被抛弃者的冷漠,她们永远是不被允许的异类。
酒吧内的天使花与萝佩兹还在嬉闹,天宫铃却没有了心情,手中的金币沉甸甸的,他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