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灵界。
夜晚的星与月皆悬挂在空中，灰白色的街道中飘荡着或红或蓝的魔力粒子。
它们中有些像是深海中的洋流，向着远方飘去，有些又像是浮游的水母，在天空中悬浮。
天宫铃坐在灵界的奶茶店外，六月的天气影响不到灵界，这里的温度就像是深井中的水，冬暖且夏凉。
“很壮观吧。”
渊语拉着天宫铃出来看夜景，本想拒绝的天宫铃拗不过她，只好一起出来。
血肉造物的残骸仍在分解，在那些烂肉上飘荡出红与蓝的灵力粒子，红色是属于蚀心之兽的特质，蓝色则是纯粹的灵力。
这些血肉造物的灵力含量并不高，但是数量很多，这才有了现在这副壮观的场景。
“确实。”
天宫铃如此回答，这是她第一次看这种场景，以往单只蚀心之兽消散时的粒子几乎是四散开来，没有这种效果。
“能看见那条河吗？那条在天上流淌着的灵魂溪流。”
渊语指着天上那条由魔力粒子组成的暗流，那是完全可视化的一条流动的暗流，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暗流。
知道这条河终点的人并不多，渊语正是其中之一。
她缓缓开口，有着几分怀念，又有着几分伤感。
“人类是有灵魂的，但是我们却从未在灵界或者物质界看见过幽灵的存在，你知道为什么吗？”
渊语并没有等待天宫铃回答便给出了答案。
“每个派系背后都有着神明，而死灵派系的神明便是最初与最终的死亡，一切灵与命的终点，最初的死者，阿普切。”
“所有的灵魂都会随着灵魂溪流汇入位于意识海中的河，最终随着河水一起流向一切死者的终末。”
“有人说在物质界的死亡是第一次死亡，那是肉身的死亡，灵魂踏上这条无法回头的河流是第二次死亡，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名为遗忘。
一直到世界上所有人都忘记你，届时你便会看见阿普切，那便是第三次死亡，灵与命走向终点，世间再无你的位置。”
她看着那条流淌的溪流，曾经有人尝试追随这条溪流探求河的终点，却被临界点阻隔在外，这条河的终点是更深层的意识海，是神明的领域。
深渊有时会向她诉说许多她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那些是秘密，是本不可以分享的东西。
但是她不一样，天宫铃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愿意倾听一切的人，渊语突然有点理解深渊了，一个倾听者的存在确实会让人不自觉诉说更多。
“那是三战的时候，我才刚成为魔法少女，实力很弱的我在负责后勤的某天看见了这样的光景。
那是讨伐天启之兽的那天，天生红色与白色的魔力粒子几乎要把月亮盖住，而那些蓝色的魔力覆盖在地上，就像是一层薄薄的海洋。
海洋下是数不尽的蚀心之兽与魔法少女。”
白色的魔力粒子是魔法少女的灵魂，她们会本能地朝着灵魂溪流靠拢，会走向最终的安眠。
“还有一次是讨伐怠惰之兽，好多人都死了，我在迷离见看见了，天空是一片白色，魔法少女的，普通人的，大家灵魂都在天上涌向那条永不停歇的河流，大家都死了。”
天宫铃不去看渊语的脸，她只是这么听着，如果不是温莘的话，她和妹妹应该也是那些灵魂中的一员吧。
天宫铃没有那时的记忆，用温莘的话说，她当时的灵魂完全破碎，可那些微小的粒子却灵魂的河流中逆流而上，虽然微弱，但是坚韧。
奇迹总是在这种时候降临，温莘将天宫铃的灵魂重新融合，让她从冥河中爬回来，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也给了她足够的力量。
温莘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她总是给天宫铃足够的力量。
奇迹是慷慨的，她们不求回报，只是在关键时刻回应需要的人，前提是你能被她们看见。
“然后便再也没见过了，我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嘛，阅历并不丰富好吧。”
这还是渊语第一次看见红与蓝色的河，零星的白色在河里飘着，他们终将漂流至终点，享受独属于灵魂的静谧与安乐。
——
“渣滓就好好去死不要给人添乱好吗？”
雪白脚下的高跟鞋发出踏踏踏的声响，每走一步都会有着大量的音符出现，伴随着激昂的交响乐将敌人轰碎成渣。
与极昼的赫托莉亚不同，这是独属于雪白的拟似领域，极夜的莫奈米娅。
将附近的魔力调动起来谱写出自然的乐章，在给予雪白增益的同时将附近的所有单位打上听众的标签，所有违背听众行为准则的单位都会受到来自规则的压制。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领域，压制敌人，增益自己，另外观众行为准则的解释权也在雪白手中，她如果想完全可以写一条观众不允许呼吸，只是那样就太无趣了。
残火组织的成员出现在上京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有句话说得好，当你发现蟑螂的时候他们已经占领了所有的角落。
上京的防守严密，就连这里都能发现残火的成员，那只能说明，有内鬼。
这并不是说魔法少女之间有内鬼，哪怕是再怎么讨人厌的魔法少女信誉还是有保障的，这个内鬼指的是魔法少女之外的人。
比如前两天来的那些新联国特使，他们就不像什么好人。
信誉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仅仅是说出地名就会引发一系列联想，就像是新联国绝对不可能老实一样。
很可惜这些老鼠蟑螂并不好抓，否则勾结残火的帽子扣在新联国头上，不死也能安分不少。
在清理完残火的成员后，雪白的耳麦联通了一位老熟人。
“喂？”
耳麦里的声音有些耳熟。
“喂，我需要你去帮我监视一下新联国的高层，我觉得他们又要不老实了。”
在上次战争之兽后，新联国，或者说阿美莉卡才刚安分几年，这么快又要搞事情了？
这次是什么，瘟疫还是饥荒？
雪白不知道那些脑残是怎么想的，但是她不需要想这么多，她只要把那些胆子大的全部打死就好了。
“好。”
理想的英雄九零幺要开始正义的九九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