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今天藏酒又被老婆抓了?”
超市门口,有一个棚子遮出一片阴凉,这里往往是老头老太太们闲聊的地方,靠近超市还方便买包瓜子。
“什么叫被抓了,酒鬼的事情能叫抓吗?那是上缴,上缴懂不懂!”
王建华梗着脖子辩解道,李荣现在还在菜市场卖菜,而他则是把餐馆的工作丢给了新招来的学徒,自己出来买一瓶酒晚上喝。
家里女儿最近也不回家,只说是在朋友家住,怕不是哪天这个朋友就要把自家白菜拱了。
也不知道把人领家里来让爸妈看看,真怕哪一天突然有一个黄毛到家里来。
“老登,我鬼火停你家楼下安全吗?”
那可真是,大白菜喂猪了。
王建华随口胡诌出一串“之乎者也”这类听不懂的话出来,在座的也都不是什么文化人,打了个哈哈这件事就过去了。
随意搬来一个板凳坐下,拉拉家常,道道里短的,不一会便有铃声响起,霎时间棚子下落针可闻。
众所周知,当一帮大老爷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出现点子王,点子王往往会提出至少一个点子。
大家顺着这个点子说下去,可以说是上至天文地理,下谈国际局势,各种QQ群里不敢聊的键政问题在这里只是见他们的门槛罢了。
这里说的每一句话,只要流出去,沙头都是轻的。
王建华缓缓摸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婆娘!
完了!
下意识接通了电话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呢,李荣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今天晚上丫头会来,快去买点菜,晚上我下厨。”
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或许是欣喜吧,但是被她掩饰得很好,人老了总想儿女能多回家看看,但又担心回家多了影响赚钱。
虽然他们夫妻俩也不算上了年纪,四十多岁还不到五十的年纪,倒是有很多时间。
“好好,我这就去买菜。”
王建华应下来,起身就要去超市买菜,顺便买瓶酒来喝两口,女儿回家的日子李荣一般会默许他喝两口的。
“对了,多买点,她朋友也要来。”
李荣又补上了一句,但是这大喘气的说话方式让王建华起身的动作一滞险些摔在地上。
“好好好,多买点她喜欢的火锅丸子,还有零食也要买点,那些年轻人吃的地蛋片,还有汽水也买两桶好了吧,挂了。”
地蛋,又名土豆,马铃薯,地蛋片自然就不是薯片那么简单,那是一种裹着浆糊油炸的土豆厚片,很受小孩子喜欢。
王建华也很喜欢吃地蛋片,到时候顺便再买上一把丸子,在Z市一般卖丸子的店都有卖地蛋片的。
买点肉,火锅丸子和零食,再来一点下酒菜外加两瓶啤酒。
“先走一步了,哥几个接着聊啊。”
王建华向着外面走去。
“哟,不请哥几个回家吃一顿去。”
“下次一定~”
——
李荣今天早早回家开始准备,她对于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虽然说不上跟饭店一样,但是至少和家里一样。
在家里吃饭的味道是外面那些餐厅端不出来的。
门外传来声响,王建华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这次会是女儿吗?
门把手被旋开,王建华绷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手指不断摸索着手里的一瓶啤酒。
房门打开,首先探出来的一捧黄毛。
坏了,真要登,鬼火安否了吗?
好在很快提起的心就放了下来,因为这是个女孩,也是白菜。
小花要是敢染黄毛,他一定要大义灭亲把那丫头的腿打断!
“王叔您好,我叫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是很有礼貌的,但是她提前比苍白更早进门还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
“我的,这明明是我的啊!”
“你都吃那么多了,再吃下去就全吃完了啊!”
“我吃的那些都是从你那边拿的,所以把我的还我!”
“你还有脸说!”
两人在抢着一盒pocky,是来的时候顺手买的,三盒。
塞拉菲娜在路上当零嘴吃掉了,天使花也吃了一路,当天使花吃完之后又掏出来一盒的时候苍白就发现不对劲了,一摸衣服,坏了,吃的我的啊!
可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早已空空的盒子让苍白把目光放在了天使花那一盒上面。
于是两人争了一路到现在也没有抢到手的那一盒pocky此刻仍然完好,谁都没吃上一口。
现在靠近家门了,倒是天使花率先放弃了抢夺,第二个踏入了苍白的家门。
“伯父伯母好,我叫胡桃,二胡的胡,水蜜桃的桃。”
天使花,或者说胡桃笑得很甜,第一印象很重要,毕竟是苍白酱的家人,虽然争了一路的pocky没有到手很可惜,但是最终还会是她的不是吗?
至少一路上有塞拉菲娜提供的隐匿术式在,也不用担心被普通人发现。
白色长发垂下,皮肤白皙,就连睫毛都是白色的,而那双眸子带着些浅浅的粉色,其上没有倒影。
一副病弱美少女的模样。
圣律派系的入门是孤儿院的保罗神父教授的知识,就连晋升仪式也是他准备的。
那是天使花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对于白化病患者而言世界是模糊不清的,而现在,她又一次回到了那副模样,却比起以前阳光得多。
她就像保罗神父说的那样,成为了别人的天使。
王小花,也就是苍白在最后走进家门,叼着pocky的模样吊儿郎当,很明显,她争宠是争不过天使花的。
……
“喂喂喂,这是我家吧!什么叫照顾好胡桃小姐啊喂!”
——
“真是刁钻的问题,但确实可以回答。”
达克莱斯摆出一副不愧是你的模样,让天宫铃怀疑自己是不是浪费了这一次提问。
“如你所想,是命运……”
声音骤然沉闷,就像处在深海,又好似在山巅般回声,极不真切,抓不住也摸不着,天宫铃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就像半醒的梦呓。
宴会持续了很久,有歌姬上台唱歌,有魔术师的表演,还有相声和小品,大家都很快乐,但是天宫铃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