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如何？好吃吗？”
看着正在细细品尝蛋糕的秋述白，萧飏竟然罕见地产生了些许期待感。
“味道上好像有些复杂，具体的说不上来。不过并不难吃。”
“这样啊……”
萧飏靠在椅背上，凝视了一会儿已经被吃掉一半的蛋糕。即便只剩下二分之一，也依然能看出它原本造型有多么精致。
“所以它只是个徒有外表，实际内在相当平庸的家伙？”
“倒也不一定要这么说……”
秋述白放下小勺，微微低着头，轻声道：“只是对我来说并不惊艳罢了。其他人喜欢这款，或许也有他们的道理。”
“我的认识不能代表所有人，更何况我的感知其实不能和正常人相提并论。我是个怪胎，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感知？”
秋述白瞥了萧飏一眼，紧接着又看向别处。
“简单来说，我的知觉和正常人是不同的。比如我的视力、听力和反应力比常人更敏锐，但是味觉和嗅觉变差，这是我的能力带来的副作用。”
萧飏恍然大悟。
身为制裁者，在获得超凡力量的同时，他们也会受到能力副作用的影响。秋述白受到的影响是知觉被扰乱，这属于直接作用于制裁者身体的副作用，而萧飏的副作用与秋述白不同，他被影响的东西直接作用于他的能力本身。
萧飏的能力是控制武器，只要在名义上拥有武器的所有权，就可以操控它作出任何想要的行动。但代价是，被他操控的武器将会极速消耗自身寿命。
在别人手里原本可以用一年的剑，在他手里很有可能连一场高强度的战斗都撑不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萧飏如此缺钱，甚至不惜花大把时间和武器批发商谈判。
因为能力的限制，他的战斗方式无异于直接烧钱。如果没有充足武备支持，那么萧飏和一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没关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秋述白的脸上露出一模淡淡的微笑“倒不如说，这样的我会更加适合战斗一些。”
望着秋述白带着笑容的侧脸，萧飏居然有点发愣。
他突然想到了家里那两个女魔头，不得不承认她们也很好看，毕竟那是他的亲姐妹，骨子里有着同样的血脉，要是说她们不好看不就几乎等于在说自己不好看吗！
“不过这也会让你丧失很多生活中的乐趣啊。”
秋述白有些困惑地看了萧飏一眼。
“我可没有把自己当成战斗的工具哦。”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我说的也是事实。”
萧飏用食指敲敲桌子：“你会讨厌严笑良，也会可怜我这个穷鬼，可见你并不是学院传闻里那种万年不化的冰山，可能只是感情上比较淡薄。”
“我不清楚你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是在我看来，你还没那么无药可救。用玩笑话说，你还没有彻底脱离人类的范畴。”
“作为现代人类，你感受不到多少美食带给人的愉悦，也无法明晰雨后青草带来的清新，毫无波澜的生活意味着你少了很多安慰，少了很多能够释放压力的地方。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哪怕你是个质量很好的高压锅，一旦过了安全阈值，就会有爆炸的可能了。”
萧飏这一长串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打的秋述白脑袋发怔。
“我……从没考虑过这些。”
“你要是能主动考虑这些，大概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萧飏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
“一直待在平淡如水的生活里的人，总有一天是要被溺死的。”
“……”
长久的沉默过后，秋述白看了一眼手机，拿上细剑对萧飏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
“老师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
秋述白的老师是学院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他那边每天都有很多需要研究的东西，秋述白也经常作为他的助手参与这些工作，这在天鹰学院内并不是什么秘密。
今天的夜空很安静，无风无雨，是秋述白最喜欢的天气。
前来迎接的专车已经在公寓楼下等她。
“欢迎述**。”
“直接走吧，具体的信息在车上给我。”
等到那辆黑色轿车离开，一直隐藏着的萧飏才踏出公寓大门，目送着车子离开。
“看来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呢……”
秋述白接过西装革履的保镖递过来的一张邀请函和几张小卡片，每张卡片上都印着一张照片和一些信息。
“具体要做些什么？”
“老爷吩咐说，今晚会有袭击，让这几个人名正言顺地消失就行。除此之外可以自由发挥。”
秋述白微微点头。
“他定好报酬了么？”
保镖使了个眼色，坐在前座的另一名保镖立刻从旁边拿出了一个沉重的大盒子。
盒子被打开，一半装的是钱，另一半被精心装饰过，防弹玻璃后面躺着一块红色宝石。
宝石的形状并不规则，大致可以归类为菱形，表面有着凌乱且繁多的凹陷，像是一块刚刚开采出来，未经任何打磨的原石。
“这是……”
“老爷说了，这次任务非比寻常，袭击不是我们安排的，而是真的有人要刺杀宴会上的人员。由于我们不能确定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所以老爷才让您来确保这几个人会永远闭上他们的嘴。”
“这个是老爷交给您的东西，他让我们在您进入会场之前交给您，您知道如何使用它。”
打开覆盖其上的玻璃，秋述白一手拿着红色宝石，一手握住剑柄。白色细剑护手中心的无色晶石突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血红色的宝石竟在这些白光的照耀下开始逐渐融化，变成一缕缕“血液”飞入无色晶石之中。
“唔……”
随着红色宝石被彻底吸收，秋述白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虽然很快褪去，但残存的感觉仍在消耗着她的精神。
直到轿车停在酒店门口，秋述白这才勉强恢复到可以行动的状态。
细剑上的晶石散发着阵阵暗红色幽光，像是在催促着她出发。
“述**，我们到了。”
“知道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好的，那么我们就此返回了。”
关上车门，秋述白找到酒店前台询问了更衣间的位置。
脱下学院的制服，她换上了一件黑色礼裙和黑色高跟鞋。礼裙是她精心挑选的，修身且舒适，符合大多数宴会着装规范的同时也能一定程度上兼顾行动。
秋述白的拥有的鞋子不多，能用在这种场合的就更少，今天穿的这双黑色带防水台的奢侈品牌高跟鞋甚至还是去年父亲卖给她的礼物。
但，他们之间的直接往来也仅限于在对方生日时寄出一份礼物了。
存放好自己的制服，秋述白刚想走出更衣室，悦耳的铃声从她的手机里传出。
她打开屏幕查看，消息来自刚才的保镖。
“老爷临时让我再给您带一句话：多加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