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
最后一节课是小老师的生物。有一说一，这家伙虽说在几乎任何方面都非常不靠谱，但讲课还是很好的，至少在徐明心看来很有意思，挺生动的。
而且也不拖堂，她跑路比学生快多了——你可能还在收拾书包，但她已经没了踪迹。
看着这位小老师的行事作风，突然就觉得所谓“00后整顿职场”不是那些营销号自媒体编出来博流量、误导人的段子，而是真的了。反正她本人根本就没有被工作影响到作息。
……不对不对，今年是哪一年来着？照这么算，其实小老师是九零后的概率不小的吧。
“哎哎！明心，别忘了组织下值日哦~”
小老师跑路没半分钟，又重新闪现在了教室后门，无视了拿着手机偷偷玩、吓了一哆嗦的林小言，交代了两下任务便再次消失了。
“呼，吓死咱了。”确认老师已经走远，林小言这才拍了拍沉甸甸的胸脯，将手机重新拿出来。话说这种玩心很重的家伙学习能好吗……为什么偏偏她是学习委员。
“不用吓，小老师她估计根本就不想管你。”彦小琳微红着小脸扫了一眼小言那显眼、跳脱且仍具有一些整体感的身体部分，嘴上仍是嫌弃的态度。
徐明心低头，只看到了自己的鞋面，登时失去了比较的兴趣。
“咳咳，咱们先做值日！”她轻咳两声，努力地板起脸，“咱们分配一下工作吧！”
每个值日小组是五个人，按照学生的喜好自行组合。至于今天的周四小组，成员是早就熟络了的徐明心、林小言、彦小琳，以及两个没人要的男生。
许仁仁为了等徐明心一起回家，也留下了。
“我扫……”
林小言说话说到一半便被小琳打断了：“我跟小言一起拖地！”
“那我跟张子涵扫地吧。”刚才一直在拿笔刷刷刷在本上写着什么的阴沉男生抬起头，与身边收拾书包、有种风风火火气质的男生对视一眼，后者点头，算是默许了。
“那只剩我啦？”徐明心眨眨眼，“我、我擦黑板对吧……”
……
“你这家伙脑子是不是缺根弦啊！”去厕所涮墩布的路上，林小言腾出一只提拖布桶的手，试图去弹小琳的脑瓜崩，却被后者灵活地闪开了，“拖地明显比扫地要费时间吧。”
“我、我就是觉得这样能跟你在一块多待一会儿啦……”
“你——啧，就不能多考虑一下与自己的切身利益联系更密切的选项嘛。”小言咄咄逼人的眼神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只有嘴还硬着，“被情感左右，你这一点也不成熟。”
“你也没成熟到哪去吧。”彦小琳嘿嘿一笑，“一不高兴就弹人脑瓜崩，还不是小孩子干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你欠教育。”
小言气急败坏，试图再次发动攻击——当然又被闪过去了。
……
由于扫地是两个人干，两位男生很快便完成了工作，下班走人了，走时也没忘了带走垃圾。有一说一，这种废话不多、做事很快的性格确实挺靠谱的。
林小言二人依旧没回来，教室里只剩下明心与仁仁两人。
许仁仁在小白板前记录着今天的作业。徐明心则是在旁边，先把抹布浸在了教室里的水盆里，再拿出来，用手随意攥攥，之后便是没什么章法地擦着，将水痕蔓延到整块黑板。
没一会儿水干了，黑板上那野蛮生长的白色粉笔痕迹便显现了出来。
“欸？怎么擦不干净，再来——”
不信邪的徐明心再涮了一遍抹布。
“你这么弄肯定是不行的。”
许仁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来纠正，“首先你涮抹布的方法就不对。这样攥抹布怎么可能把它里面的水弄干。要这么拧。来，你跟我学。”
“拧？”徐明心眨眨眼睛，试图模仿，“这样子吗？”
“对，然后再对折，继续拧。”
“嗯嗯，会啦！”徐明心点了点头。
“嗯，擦的时候不要胡乱的擦，要从上往下或者从左往右，这样有规律的来。”
“仁仁姐，我够不到……”
徐明心踮起脚尖，奈何身高受限，根本碰不到黑板顶部。
“那边有小老师平常讲课用的木箱，你搬过来。”
江任雅老师那比讲桌高点有限的身高，确实需要这种辅助道具才能正常板书呢。
“嘿咻、嘿咻……”
调整着箱子的位置，总算把黑板铺满了水。
“嗯，之后是用干抹布再擦一遍。”
“欸？还要再来吗？”
“对的，要不然粉笔的白道还是会有的。”许仁仁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累哦……”
“你不是说过，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的吗。”
“我也没说不干啦！我擦、我擦就是啦。”
“不要说不文明的用语。”
“我擦黑板……”徐明心注意到了仁仁眼底的那一丝笑意，“真是的，仁仁姐也会开玩笑嘛。”
“其实平时都是尽量忍住不开玩笑的，因为别人说我的幽默感不是很好。”
难道其实姐姐她是个……嗯，闷骚？
“擦黑板，其实你想偷懒也是可以的。”许仁仁把记事本收进书包，坐在了座位上，看着这位妹妹干活，“偷懒的做法要简单一些，你只用擦一遍就好，耗费的时间也短了一倍多。”
“我不偷懒！”徐明心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卫生委员是要起带头作用的，我要先认真起来！”
“害，只要你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实什么态度都是无所谓的啦~”消失了半天的小言和小琳两人也终于推着拖把，吵吵闹闹地出现了。
“咱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天天念着‘我就是要个态度’的家伙。态度那种浮于表面的东西最不靠谱了。”
“但是，班委如果连态度都没有，同学们怎么会认可呢……”彦小琳反驳。
“那就不认可呗，反正也是被迫当的，撤职了更好。”林小言努努嘴，“还有，我不想跟连轮椅武器都玩不明白的人说话。”
“喂！”
看来她们一直在厕所里打游戏，怪不得这么慢。
“好啦好啦，别吵了，快拖地。”徐明心呼哧呼哧地跳下木箱子，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好好好～”
林小言拖着长音、敷衍着答应，手上干的却很认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