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缓缓睁眼，晨光如碎金般洒在睫毛上。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银链，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 —— 艾克希娅正坐在床边，指尖缠绕着她的银蓝色发梢，眼中流淌着莉丝贝儿特有的温柔。
“醒了？” 修女的声音像融化的蜂蜜，端起床头柜上的餐盘。莉莉丝猛地坐起，目光凝固在瓷盘上：热腾腾的牛奶正冒着香气，两片烤得金黄的纯麦面包旁，煎鸡蛋的油光与两根培根的焦香交织，这是只有高阶修女才能享用的早餐。
她喉头动了动，想起自己作为见习修女，平日清晨只能啃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更遑论那些难民碗中稀得能照见人影的 “汤”。
“昨天你突然晕倒在我面前，” 艾克希娅用银匙搅了搅牛奶，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我抱你回来时，你的掌心全是冷汗 —— 是太饿了吗？”
少女的记忆突然闪回：昨夜那个带着雪松气息的拥抱，还有耳畔若有若无的龙类低语。但此刻对方的指尖正温柔地抚过她的手臂，触感如人类般温暖，让她不禁怀疑昨夜的一切是否只是春梦。
“我......” 莉莉丝的声音发颤，本能地想说出真相，却在触及那碗牛奶时顿住。她看见艾克希娅袖口滑落的瞬间，露出腕间一道淡银色的鳞片 —— 与她锁骨下方的胎记形状完全吻合。这个发现让她心脏狂跳，母亲临终前的遗言突然在耳边炸响：“找到银白之王...... 她会让龙族重新燃起复仇的火焰。”
“先喝牛奶，不然要凉了。” 艾克希娅将瓷杯递到她唇边，指尖故意擦过她唇角的绒毛。莉莉丝触电般缩回脑袋，却被对方用掌心托住后颈，温热的瓷杯贴上她的嘴唇。牛奶的甜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息气息，让她浑身一颤 —— 那是刻在血脉里的召唤，是母亲用最后一口气种下的印记。
“慢点。” 艾克希娅的拇指抹去她嘴角的奶渍，她注意到修女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在指腹处有层薄茧 —— 那是握枪磨出的痕迹。而餐盘里的培根油脂，正顺着瓷盘边缘凝成奇异的冰花，在晨光中闪烁着幽蓝光芒。
“最近难民太多，教会的粮仓也见底了。” 艾克希娅轻声叹息，仿佛没注意到油脂的异状，“但你不一样，莉莉丝。你是...... 特别的。”
少女的呼吸骤然急促。想起对方不容置疑的眼神。此刻胃中的牛奶突然泛起灼热，她弯腰剧烈咳嗽，却在咳出的痰中看见几点银光 —— 那是龙族特有的魔力结晶，与母亲描述的 “龙姬之息” 如出一辙。
“怎么了？” 艾克希娅的声音里有压抑的紧张，手掌按上她的后背，却在触及脊椎时停顿。莉莉丝抬眼，恰好撞进对方眼底转瞬即逝的血红色竖纹 —— 那抹竖纹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拧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母亲临终前染血的嘴唇、篝火旁颤抖的低语、还有那句刻进骨髓的 “银白之王”，此刻与眼前人重叠成清晰的影像。
“您是...... 龙姬？！” 莉莉丝抓住对方的手腕，指尖触到皮肤下冰凉的鳞片震动。激动的泪水突然涌出眼眶，她的声音因颤抖而破碎，“母亲说过...... 说过银白之王会带着星辉归来.....您难道真的是！”
艾克希娅的瞳孔骤然收缩，却在瞬间恢复成温柔的翡翠色。莉莉丝看见她喉结微动，那是龙族特有的震惊反应。少女的心脏狂跳，指尖死死攥住对方的袖口，仿佛一松手眼前的幻影就会消失。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鳞片碎片，想起那些在教会地下室偷听到的 “逆神者”的传说，此刻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对莉丝贝儿的气息如此熟悉 —— 那是刻在龙族基因里的王的召唤。
“看来你想起了什么。” 艾克希娅的声音不再伪装温柔，龙类特有的嗡鸣混在声线里，却在看见少女眼眶通红时，罕见地放软了语调，“没错。” 她没有避开莉莉丝的触碰，反而将手腕翻转，让鳞片完全暴露在晨光中，“但在那些秃鹫面前，你只需记得 ——” 她的指尖抚过莉莉丝锁骨的胎记，那里突然泛起微光，“你是我的眷属，是我选中的玫瑰。”
莉莉丝浑身战栗，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她想起母亲临终时的笑容，想起那些被教会焚烧的龙族绘本，此刻终于在艾克希娅的眼中看到了传说中的星辰。餐盘里的煎鸡蛋还在散发香气，却不再让她感到饥饿 —— 因为真正的饥饿，是龙族后裔对族群复兴的渴望。
“我...... 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莉莉丝哽咽着，指尖轻轻抚过艾克希娅的鳞片，触感如冰似玉，“母亲说王会带着复仇的誓言苏醒，我以为只是谎言......”
艾克希娅的龙翼在背后若隐若现，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她抬手拭去少女的泪水，这次没有用人类的手掌，而是用龙类特有的利爪边缘，那冰凉的触感却让莉莉丝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龙族从不活在谎言里，我的苏醒，背负着龙族同胞复仇的怨念。” 她低语，鳞片在阳光下流转着星辉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开了莉莉丝心中最后的防线。她猛地扑进艾克希娅怀里，不顾对方身体瞬间绷紧，将脸埋进那带着雪松气息的衣领痛哭。“我们的王！您终于回来了！！”
艾克希娅的手臂僵硬了一瞬，最终缓缓搂住她的肩膀，掌心在她后背轻轻拍打 —— 那是龙族母性的本能，即便过了万年也未曾消退。
“下午会有人送礼服来。” 艾克希娅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带着罕见的柔和，“记住，莉莉丝 —— 当你穿上那件礼服时，你不再是见习修女，而是我的利刃。”
莉莉丝抬起头，看见艾克希娅眼底的血红色竖纹再次浮现，却不再感到恐惧。她摸向胸前的黑玫瑰，终于明白这朵花为何总让她想起龙息的味道 —— 那是用艾克希娅的鳞片磨成的粉末浇灌的复仇之花。
“利刃。” 她重复着这个词，指尖的银蓝色绒毛因激动而竖起，“我会成为您最锋利的刃，我的王！”
艾克希娅凝视着她，突然露出森然笑意。她松开莉莉丝，从袖中取出一枚金币，“这是对人族背叛者的铭记。” 她将金币按在少女掌心，上面的蔷薇印记突然发出微光，“带着它去赴宴，让那些杂种看看龙族的印记。”
莉莉丝握紧金币，感受到里面封存的龙息在沸腾。她想起母亲曾说过，龙族的每一枚金币都刻着仇人的名字，而此刻掌心的温度，是千万同胞的血泪在燃烧。
“盛宴即将开始。” 艾克希娅起身走向窗边，龙鳞在阳光下彻底显现，银白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而我们，将用那些秃鹫的血，为龙族的重生洗礼。”
晨雾渐散，圣耀之城的尖顶在远方若隐若现。莉莉丝望着艾克希娅的背影，终于明白母亲所说的 “银白之王” 为何带着星辉 —— 因为她本身就是龙族的星辰，是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
“我准备好了，王。” 她轻声说，指尖的银鳞与艾克希娅的鳞片遥相呼应，“无论前方是地狱还是深渊，我都会追随您的脚步。”
艾克希娅转身，眼中闪过赞许的光。她抬手轻挥，晨光中浮现出一道龙语咒文，那是龙族王室的传承印记。“记住，莉莉丝 ——” 咒文没入少女眉心，“当黑玫瑰在宴会上绽放时，就是我们的复仇开始之时。而你......”
“将见证龙族的归来。” 莉莉丝接过话头，感受到眉心的咒文在发烫，那是王的祝福，也是战争的号角。
窗外，难民的哀嚎声依旧此起彼伏，但莉莉丝不再感到恐惧。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金币，想象着它在宴会上折射的光芒，那不是普通的金币，而是龙族复兴的火种。此刻的早餐不再是施舍，而是战前的盛宴 —— 为了龙族的未来，为了母亲的遗愿，为了那个让世界颤抖的名字：艾克希娅。
“是的，王。” 她轻声说，“我将见证一切。”
艾克希娅看着少女眼中闪烁的星光，突然意识到某种不对劲...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 龙族幼崽的眼神不该如此清澈，那分明是未经世事的纯净。她眯起眼睛，龙类特有的敏锐直觉让她嗅到一丝违和：“等等...... 你刚才说你母亲是龙族战士？”
莉莉丝用力点头，发间的黑玫瑰随之轻颤：“母亲说她曾是您的部下！她说王的鳞片比月光更亮，龙息能冻结星辰 ——”
“打住。” 艾克希娅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瞳孔在晨光中缩成竖线，“你今年多大？”
莉莉丝歪头思考，银发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按人类的算法...... 大概十...十七岁？但按龙族的年龄，我才一百三十七岁零三个月。”
空气突然凝固。艾克希娅的龙爪 “咔嗒” 一声弹出半寸，又猛地收了回去。一百三十七岁在龙族寿命里是什么概念？相当于人类的...... 满月婴儿。
她昨晚居然对一个龙族婴儿下手，用萃取术抽取血脉 —— 此刻回想，那些所谓 “魔力结晶” 根本是幼崽未成型的魔力絮团，抽取时就像从婴儿手中抢糖果般残忍。
“那个......” 艾克希娅的耳尖罕见地泛起红晕，龙鳞在尴尬中泛起细碎的银光，鳞片缝隙间甚至冒出几缕蒸汽 —— 那是龙族羞耻时的生理反应，“你知道龙族的成年礼是多少岁吗？”
“三千岁呀！” 莉莉丝眨着翡翠色眼睛，睫毛像振翅的蝴蝶，“王您不会忘了吧？母亲说您一千岁时就已经能独自猎杀深渊巨蟒了 ——”
“够了！” 艾克希娅猛地转身，假装眺望窗外，却把瓷盘碰得叮当响，尾音因尴尬而发颤，“咳...... 在人类地界，你就叫我莉丝贝儿。记住了？”
“好的，莉丝贝儿大人！” 莉莉丝欢快地晃着双腿，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僵硬，“那我以后能叫您姐姐吗？就像...... 就像普通人类那样？”
艾克希娅的龙翼在背后抽搐了一下。普通人类姐妹会互相抽取血脉吗？她看着莉莉丝啃面包时露出的小虎牙，突然想起自己孵化那年，也是这样咬着母亲的尾巴撒娇。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站起身，却撞翻了身后的椅子，龙鳞与木椅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姐姐？” 莉莉丝歪头看着她手忙脚乱扶椅子的模样，纯真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您怎么出汗了？人类的体温调节系统这么脆弱吗？”
“我......” 艾克希娅盯着少女锁骨的胎记，那分明是龙族婴儿才有的稚嫩鳞片，边缘还带着未褪的绒毛，“昨晚的事...... 是我不对。”
“昨晚？” 莉莉丝茫然地眨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链，“您指的是...... 一起睡吗？人类情侣不都这样吗？我看过教会绘本里的 ——”
“谁跟你是情侣！我可是有老婆的！” 艾克希娅的声音陡然拔高，龙息不自觉地从齿间溢出，将床头的牛奶冻成冰块，冰晶中还悬浮着半片没来得及融化的培根，“我是说...... 那个......”
她突然抓起莉莉丝的手腕，指尖按在对方脉搏处 —— 那里的龙血正欢快地流淌，像春天的溪流般充满生机。艾克希娅的拇指擦过她腕间的鳞片印记，那是昨夜她种下的魔力导管，此刻正像个乖巧的幼兽般吐着微光，却让她想起昨夜自己如饿狼般的贪婪。
“以后不许随便跟人睡。” 她生硬地说，龙爪却在接触到少女皮肤时，自动收进鳞片里，“尤其是...... 尤其是成年龙。”
莉莉丝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她的袖口：“姐姐的鳞片好漂亮！能让我摸摸吗？就一下！”
“不许摸！” 艾克希娅后退半步，却被莉莉丝扑上来抱住手臂。少女的指尖刚触到鳞片，艾克希娅的龙翼 “哗啦” 展开，将整个房间扫得一片狼藉，烛台、圣经、修女服飞得到处都是，却在即将拍到莉莉丝时猛地收住，如同一把骤然合拢的折扇。
“哇 ——” 莉莉丝望着近在咫尺的银鳞，眼中泛起星星，指尖轻轻拂过鳞片边缘的倒刺，“跟绘本里画的一样！凉凉的，像冰镇的星绒果！”
艾克希娅看着她发亮的眼神，突然想起龙族育婴房里，幼崽们围着母亲龙翼打转的场景。那些被人类烧毁的育婴房，那些再也无法孵化的龙蛋，还有眼前这个侥幸存活的幼崽...... 愧疚感再次涌来，她叹了口气，用龙爪轻轻碰了碰莉莉丝的鼻尖，却不小心戳到了对方的鼻孔。
“阿嚏！” 莉莉丝揉着鼻子后退半步，却又立刻凑上来，“姐姐的爪子像小猫的肉垫！”
“那是龙爪！” 艾克希娅的耳尖更红了，龙翼不自然地蜷缩成保护罩状，将少女笼罩在阴影里，“别乱摸，会划伤你。”“才不会！” 莉莉丝倔强地踮脚，试图触碰她的龙角，“母亲说龙族的爪子是用来保护幼崽的 —— 啊！”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踉跄着撞进艾克希娅怀里。艾克希娅本能地张开龙翼接住她，却因用力过猛，两人一起摔进堆满祷文卷轴的书架。羊皮纸如雪片般飘落，在她们周围织成白色的茧。
“疼吗？” 艾克希娅撑起上身，龙鳞摩擦卷轴发出沙沙声，却看见莉莉丝正仰头望着她，嘴角沾着一片纸页。
“姐姐的翅膀像羽绒被！” 少女开心地踢着腿，卷轴里掉出的干玫瑰落在她发间，“比人类的床垫软多了！”
艾克希娅凝视着她被玫瑰点缀的脸庞，突然想起万年前的极北冰原，她曾用龙翼为瑟莱妮娅挡住暴风雪。此刻怀中的温度，竟与记忆中的温暖重叠。她抬手拂去少女脸上的纸页，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小不点，以后离我远点。我...... 会伤害你。”
“才不会！” 莉莉丝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咬了咬，“姐姐的爪子连面包都捏不碎！”
艾克希娅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试图撑住身体时，竟把石质地板捏出了爪印，而掌心的面包却完好无损。她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像冰川裂缝中渗出的泉水，清冽而陌生。
“笨蛋。” 她轻声说，用龙翼卷起一片掉落的玫瑰，别在莉莉丝耳后，“记住，从今天起，你的任务是当我的镜子。”
“镜子？”
“人类社交的镜子。” 艾克希娅坐起身，龙鳞间还夹着几片羊皮纸，“比如...... 怎么用刀叉吃培根，而不是用爪子抓。”
莉莉丝立刻抓起银叉，却像握匕首般刺向培根，叉子 “咔嗒” 一声戳在瓷盘上，震得牛奶杯里的冰块叮咚作响。艾克希娅无奈地扶额，从她手中夺过刀叉，亲自示范：“看好了，人类是这样切的 ——”
“像这样？” 莉莉丝有样学样，却把培根切成了碎末，“姐姐，它碎了。”
“...... 算了，你还是用手吧。”
“耶！” 莉莉丝抓起培根塞进嘴里，油汁溅在下巴上，“姐姐要不要尝？”
艾克希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张嘴咬住她递来的培根 —— 龙族向来不屑人类食物，但此刻培根上沾着少女的体温，竟带着一丝奇异的香甜。
“好吃吗？” 莉莉丝期待地看着她。
“沃日...... 好咸。” 艾克希娅别过脸，却在莉莉丝转身时，用龙息悄悄为她擦去下巴的油汁。
窗外，永冻之城的钟声突然响起，惊飞了一群冰鸟。这座人类联邦的 “心脏” 要塞，由北境各国的小国王们共同簇拥，大国王的宫殿外墙堆砌着龙鳞砌成的防火砖，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蓝光。
艾克希娅望着远方的尖顶，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决绝的光。而身后，莉莉丝正用面包屑在餐盘里拼出龙族的符文 —— 那是 “家人” 的意思，虽然歪歪扭扭，却带着幼崽特有的笨拙温暖。
“总有一天，” 艾克希娅轻声说，“我会让所有伤害过你们的人付出代价。”
“嗯！” 莉莉丝举起空餐盘，仿佛那是奖杯，“用姐姐的龙息把他们冻成冰棍！”
“.... 笨蛋，龙息是用来烧的。” 艾克希娅敲了敲她的脑袋，却在触到她绒毛时，手指蜷成温柔的弧度，“比如这样 ——”
她指尖凝聚出豆大的龙息火苗，在莉莉丝眼前晃了晃。少女立刻伸手去抓，火苗却调皮地跳开，在她掌心凝成一朵小火莲。
“哇！会开花的龙息！” 莉莉丝兴奋地拍手，“姐姐教我！”
“等你成年再说。” 艾克希娅熄灭火苗，却在莉莉丝转身时，偷偷往她口袋里塞了颗糖 —— 那是她从教会厨房顺来的，人类小孩喜欢的草莓硬糖。
“姐姐，你的尾巴在摇！”
“那是龙翼！”
“明明就是尾巴～”
艾克希娅看着少女蹦蹦跳跳去换礼服的背影，龙翼下意识地甩动，扫起一片玫瑰花瓣。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场复仇不再是孤独的战斗。至少，她还有一个会把龙息玩成烟花的小尾巴，一个敢用面包屑拼写爱的笨蛋幼崽。
而那些在永冻之城纵酒的人类权贵，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不仅是愤怒的龙神，还有一个被唤醒的龙族幼崽 —— 以及她身后，用龙息与糖果编织的，即将破晓的龙类黎明。
“莉丝贝儿姐姐！礼服上有玫瑰花纹耶！”
“...... 知道了，别把糖纸塞到胸里。”
“可是口袋不够大嘛！”
艾克希娅无奈地摇头，却在看见莉莉丝对着镜子转圈时，嘴角扬起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晨光穿过窗棂，在她银白的鳞片上织就金线，而远处的永冻之城，正为即将到来的 “国王诞辰狂欢” 张灯结彩 —— 他们不知道，这将是人类联邦最后的狂欢，是龙族复苏的第一声啼鸣。
“准备好了吗，小不点？”
“准备好了！姐姐快看，我把黑玫瑰别在头发上了！”
艾克希娅望着眼前的少女，突然伸手揉乱她的银发，任玫瑰飘落：“记住，真正的武器永远藏在暗处。”
“比如姐姐藏在袖口的鳞片？”
“嗯~...... 孺子可教。”艾克希娅想起了自己小时父亲认识的一位来自东方的巨龙朋友，他总喜欢用这句话夸赞小时候的艾克希娅。
莉莉丝咯咯笑着，口袋里的糖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艾克希娅看着她，突然想起龙族古老的童谣：“当银龙衔起第一朵黑玫瑰，幼崽的啼哭将唤醒沉睡的山脉。”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她想，低头凝视掌心的鳞片 —— 那里还残留着莉莉丝的体温。
“走吧，小尾巴。” 她轻声说，龙翼在身后缓缓展开，“让人类看看，龙族的温柔与愤怒，究竟有多可怕。”
“是！姐姐大人！”
晨雾散尽，阳光洒满整个房间。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个披着银鳞，一个戴着黑玫瑰，影子在地面交织成龙与玫瑰的图案。远处，永冻之城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和平的晨祷，而是战争的号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