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1:44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栖羽从梦境中惊醒，本能地摸索手机，却发现刺耳的蜂鸣来自隔壁。心脏瞬间揪紧，
"林悦？！"
他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冲过走廊。门把手拧开，微弱的喘息声。
推开妹妹的房门，只见林悦蜷缩在床上，像只受伤的小兽。手指深深陷入床单，指节发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床头的监测仪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药呢？！"
栖羽一把拉开床头柜，吸入器滚落在地。他单膝跪地捡起，塞进妹妹颤抖的手里。林悦的瞳孔微微扩散，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却还在摇头。
"用……过了……"气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没……用……"
"别怕，哥哥带你去医院！"
他扯过外套裹住妹妹单薄的身躯，打横抱起。
冲下楼梯时，栖羽的脚踝狠狠磕在台阶边缘，但他感觉不到疼，直到玄关的镜子映出怀中妹妹涣散的眼神。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
好在他们住得离医院很近。栖羽抱着妹妹冲向保安亭，拳头砸在玻璃上发出闷响。值班保安探头时，他嘶哑的嗓音已经支离破碎："哮喘发作！帮叫急诊！"
安瞥见他怀中人青白的脸色，立刻转身抓起专线电话。不到两分钟，几个白大褂推着担架冲了出来。
凌晨2:16，病房内监测仪发出平稳的"滴滴"声，林悦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新换的喷雾剂显然起了作用。医生推了推眼镜解释："之前的药物产生抗药性了，这次换了更强效的..."
栖羽虚脱般滑坐在陪护椅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轻轻握住妹妹微凉的手指，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温柔地笼罩着病房。
确认妹妹情况稳定后，栖羽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靠在陪护椅上，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陷入了浅眠。
"哥..."
微弱的呼唤声将他惊醒。栖羽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林悦已经醒来，正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他立即倾身向前，手指轻柔地拨开妹妹额前汗湿的碎发。
"没事..." 林悦虚弱地勾起嘴角，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几点了？"
栖羽看了眼手机："4点21分。"他顿了顿，补充道："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几天，顺便做个全面检查。"
林悦皱了皱鼻子，虽然明显不太情愿，却意外地没有反驳。她突然想起什么："哥，今早游戏设备发售，你一定要帮我抢到啊！"说着调皮地眨眨眼，"我已经等不及要抱抱那么可爱的哥哥了~"
栖羽又好气又好笑："都这样了还惦记游戏？"
"当然啦！"林悦撅起嘴，撒娇般地晃了晃他的手臂，"你答应过的！"她眨巴着眼睛，突然灵机一动，"对了...你可以把设备带到医院来玩嘛...反正我都要住院了。"
"你呀..."栖羽无奈地摇头，却又不忍心拒绝，"好吧，我先回家拿些生活用品，顺便..."他故意拖长音调，"去抢那个'超级重要'的游戏头盔。"
林悦立刻露出胜利的笑容，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眼中的光彩已经回来了。
离开医院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栖羽快步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冷风让他彻底清醒过来。路过一家早点铺时，热腾腾的蒸汽从蒸笼里飘出，他停下脚步，买了妹妹最爱吃的豆沙包和自己常吃的肉包。
回到家，他按照林悦平时的嘱咐开始收拾换洗衣物。T恤、睡衣、外套...一件件仔细叠好放进行李袋。当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时，手指突然僵住了。
一叠整齐摆放的内衣映入眼帘淡粉色、浅蓝色、印着小草莓图案的...栖羽顿时感到一股热流涌上脸颊，耳朵烧得发烫。他胡乱抓了几件塞进袋子，猛地关上抽屉。。
"这丫头...这种事怎么能让我来做！"
经过妹妹房间时，栖羽犹豫片刻，还是把她床头那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塞进了行李袋。那是林悦从小到大的"守护神"，每次生病都非要抱着才能入睡。
整理完所有必需品，栖羽看了眼手机：6:07，距离第二批设备发售还有二十多分钟。他快步回到自己房间，将鼓鼓囊囊的行李袋放在一旁，顺手按下电脑开机键。
屏幕亮起时，栖羽突然注意到硬盘空间少了一大截。点开资源管理器，C盘莫名其妙多了30多G的文件，全是乱码般的文件名。
"奇怪..."他皱眉嘟囔着，却没时间深究。迅速启动前天编写的抢购脚本，黑色命令窗口弹出，浏览器自动加载了购买页面。鲜红的倒计时显示还剩10分23秒，栖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地址..." 他快速修改着配送信息，决定直接填医院地址，"省得下午还要来回跑。"
修改完地址，时间已经来到6:28。栖羽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所有信息，深吸一口气，按下F8键。进度条转了两圈，突然弹出绿色提示框：【购买成功！】
"呼~~"栖羽长舒一口气，刷新页面后看到预计送达时间是早上8:30，比昨天自己那批早了不少。
拎起行李袋和装着头盔的防震包，栖羽快步出门。清晨的街道行人稀少，空气中飘着夜露的清新。路过便利店时，他特意买了瓶热牛奶。
转过街角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栖羽猛地刹住脚步。绘绘以前游戏工作室的同事，正拎着面包袋从店里出来。
"栖羽？"绘绘先认出了他，惊讶打招呼，"这么早？"
"早啊。"栖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下意识把装着头盔的包往身后藏了藏。
绘绘的目光落在他鼓鼓的行李袋上："你这是...搬家？"
"不是，我妹妹哮喘发作住院了。"栖羽解释道，"正要给她送些东西过去。"
"严重吗？"绘绘关切地问。
"已经稳定了，医生说观察几天就好。"栖羽晃了晃手中的牛奶，"这不，给她带点早餐。"
绘绘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玩《新世界》了吗？就是那个新出的沉浸式VR。"
栖羽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呃... 稍微玩了一下。"
"太好了！"绘绘眼睛一亮，"加个好友一起啊！我ID叫'随风'，你搜一下就行。"她俏皮地眨眨眼，"加完记得给我发邮件确认哦~"
栖羽咽了下口水。想到游戏里那个银粉色长发、穿着裙子的女性形象，还有那个羞耻的【看板娘】职业。
"那个...我最近可能没什么时间..."他支吾着，视线飘向远处，"要照顾妹妹..."
"好吧~"绘绘略显失望地撇撇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游戏有大型活动，迷雾森林会刷新世界boss，记得上线蹭个参与奖！"
"嗯...好..."栖羽含糊地应着，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那...我先走了，妹妹该等急了。"
"替我向小悦问好！"绘绘挥挥手，"需要帮忙随时联系！"
直到转过两个街角，确认绘绘已经看不见自己，栖羽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