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要我陪你进去吗？”
对上了林羽铃毫无感情的目光，她的眼睛依旧毫无神采，黑漆漆的目光像是一汪深潭，让人看不透彻。
她突然有一种直觉，林羽铃在隐瞒一件蛮重要的事情。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每当她看到这名少女时，总是会莫名产生这样的感受。但说是隐瞒也好似有些勉强，因为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收了收心，苏折月捏着衣角，脸色微微发红。
她还不是很适应女生的身体，对羞耻感的耐受性很低，因此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哪怕那件事只是稀松平常的，去买衣服而已。
“嗯……”她轻声回应一声，声音细弱蚊蝇。
“拜托了。”
……
璃可飞在前面，苏折月跟在林羽铃的身后，小心的观察着店铺。
她也不是没来过女装店，因为妹妹腿脚不便，想要买衣服的话总是需要她来代劳，因此虽然不是同一家店，但她对这里的大概布局也有些了解。
但，还是好羞耻……
时不时能看到各种人——大部分都是女孩子，投来的视线。
她很紧张……要知道自己的里面可是真空的……这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
正常人的生涯大抵都要结束了吧？
因此，她像缩头乌龟一样把脑袋埋在林羽铃身后，半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哎呦！”
忽然，她的额头一痛。抬起头来才发现林羽铃已经停下了，而自己则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身后。
揉了揉发红的额头，她看了一圈四周，同时小心地问道。
“怎……怎么了吗？”
不看不知道，她的脸越看越红。
只见周围的衣架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女性内衣。白的黑的，粉的蓝的。蕾丝的，镂空的……
苏……苏折月！你在脸红什么呀！又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之前给妹妹买内衣不也没这么害羞吗？
苏折月在心底默念，但她也知道，这里面有本质的区别。
给妹妹买的那更像是一种任务，是买给妹妹穿的。而这些……
等会可是要穿到自己身上的啊！
想想就很可怕，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观察着林羽铃的表情。
对方正微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
“你知道自己有多大吗？”
多大？是问年龄吗？苏折月随即不假思索的回应道：“23。”
“不，我不是问这个。”
林羽铃回过了头，用手指了指苏折月的胸口。
“我是说，这个。”
苏折月的脸刷一下子**红透了**，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低着头，支支吾吾道：“不……不知道。”
“这样吗？”点了点下巴，林羽铃扫视一眼周围，见没什么人注意，便开口道：“把手臂抬起来，我给你量一下。”
“诶——？”
苏折月诧异的看着她。量什么？罩杯吗？可是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里面甚至还是真空的，只有两块可怜的创可贴。而且量那种东西不是要用软尺吗？她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苏折月对这种事情很陌生，虽说她也为妹妹买过内衣，但妹妹发育的不好，胸部完全就是平平无奇的飞机场，只要买个小背心就基本没问题了。但她自己似乎不能那样做。
“可……可是……周围还有人……”
璃可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手指绞着发丝，支支吾吾地回应道。
“我不碰你衣服，你只要把手抬起来就好了。”
看了看对方淡然的眼神，苏折月又纠结了一会，还是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妹妹的连衣裙给胸口勒的很紧，失去了手臂的遮挡，苏折月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柔软挺翘的小山丘正把衣服撑起一抹弧度，令人羞耻的暴露感让她脸红的像滴血。
明明说是要给她测量，她都做好了要被触摸的准备了。但像稻草一样站了半天，对方也只是绕着她走了一圈而已。
“好了。”很快的回应，苏折月像木头人一样僵僵地放下自己的手臂，又护住自己的胸口。
“好……好了？”
“嗯。”
苏折月有些凌乱，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就已经确定了她的尺寸了吗？
“68B，和我的差不多。”
“诶……？”
苏折月呆呆的看着她，少女已经开始替她挑选内衣了。
她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一丝疑问。先前的开车也是，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女生应该展现出来的水平。
她一定经历了什么事情，不然怎么会这个年龄就表现的这么成熟？
没由来的，苏折月莫名感到一阵心疼。
就像自己为了妹妹而选择签订契约一样。**愿意**成为魔女的人，一定都有属于自己的刻骨铭心的愿望吧。
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和她分享，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很听听对方的倾诉的。
虽然外表有些冷淡，但苏折月还是能感觉到她应该不是冷冰冰的人。
只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苏折月忘不了她的那双眼睛。冷寂、漆黑、无神。像是冬夜中的冰湖，冰封下仅有无尽的黑暗。
走神了。
苏折月后知后觉的跟上林羽铃。
“那……那个……羽铃……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随意。”
“我……先前好像没有跟你介绍过，我叫苏折月。”
“哦。”
一如往常的冷淡回应，就好像多说一句话都是莫大的浪费。
苏折月偷偷抬起了眸子看向她，少女正微垂着眸子，手指搭在下巴尖，沉郁的眼神像是在思索，她的目光扫过架子上的内衣。
“那个……内……内衣……我可以自己买的……”
苏折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支付软件。
已经知道了尺码，那买衣服自己来就好了。
“好，需要我等你吗？”
“嗯……拜…拜托了…”
林羽铃去了收银台的方向等待，苏折月也轻出一口气，拍了拍升温的脸颊。
买内衣买内衣……
再怎么说余生都要以女孩子的身份生活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不适，她还是决定试着学习女性的生活方式。
选内衣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款式，苏折月抿了抿唇，有些犯难。
大部分她都难以接受，一连看了好久，她才在犹豫中找出一件仅带有些许蕾丝花边的内衣。
就……这个吧。
挑选了合适的尺码，她的脸色还有些红润。将其放进刚才拿到的购物袋中，她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眼周围。那种感觉……就跟做贼似得。
冷静……苏折月……冷静……这不是变态，你只是在给自己买内衣而已。
**勉强说服了自己**，她接着去往下一个区域了。
不光是内衣，还有胖次，衣服，乃至于发绳什么的，这些都要买。总是披散着长发实在有些麻烦，得益于长时间照顾妹妹的经历，编个头发对她而言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不过，在挑选衣服的时候，她却又泛起了纠结。
手里提着一件中性的卫衣，目光却紧追着一件白色连衣裙不放。
为什么……她一开始只是想来随便挑几件衣服，结果看到这些却走不动道了？
心里仿佛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好像看看这具身体穿上这些的样子，好想好想。她许久都未能打定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