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铃就在收银台不远处的出口等待，苏折月提着买来的一大包衣服，付了钱，便急匆匆的小跑过去。
“久等了……”
她的衣服没有换，脸上依然带着些许红霞，胸腔微微的起伏着。
身体远比男性时要孱弱得多……
“买完了？”
林羽铃见她过来淡淡的问了一句，随后转过身，自顾自地走到门外。
“嗯……”
苏折月看了眼袋子里装的东西，小脸红了红，随后便跟了上去。
结果最后还是花钱买了几件……好奇怪，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理？
明明当时是不想买的，但每次想走的时候都感觉脚底像沾了胶水一样，就好像一旦她不买就会错过什么一样，最后还是满心纠结的拿了几个……
现在那种奇怪的感觉褪去，她看着袋子里的衣物，又有些怅然若失。
买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又不能穿。毕竟再怎么说，她之前还是一个男的，给自己买这种东西也太……
至于身上的连衣裙，那只是为了应急而已。
她如此说服着自己，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钱都花了，总不能扔了吧……
要不留给妹妹穿？会不会大了点……
总之，她便这么迟疑着上了车。
林羽铃则熟练的坐到了驾驶位，发动汽车。
“那个……”
犹豫片刻，苏折月抿了抿唇，怀里抱着放着衣服的袋子。
“这好像，是我的车来着……”
她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几乎都听不到，小心谨慎的样子让人感觉她好像有点心虚。
自从昨晚回家的时候，她的车就一直在林羽铃的手上，就好像这不是她的车，而是林羽铃的车一样。
她对此还是稍微有一点小小的意见的。
“你来开？”
林羽铃向她投来了质询的目光，微眯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怕。
“呃……不…不了。”
车辆已经发动，窗外的景物开始倒退。
她给自己怯懦的表现找了个借口。
“我……我现在状态不好，可能不适合开车。”
身体的变化很大，她说这句话是有现实依据的。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被揭穿什么的。
她开始暗自苦恼，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没有等到林羽铃的回应声，汽车已经提起了速，窗外的景物飞速地倒退。
这时她才注意到似乎少了什么。
“话说……璃可呢？”
“她临时有事离开了。”
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道路，林羽铃单手握着方向盘，似乎没有聊天的欲望。
“哦……”
有事，会是什么事呢？
苏折月有些好奇，她转脸看向车窗外，看着汽车驶过人流稀少的市中心，朝着城市的另一个方向驶去。
普通人都在上班，因此路边看不到什么人。视线飞速地略过无数高楼大厦，玻璃反射着阳光，一片华贵的景观。
车里又陷入了安静。
苏折月有些受不了这种安静，尽管已经和林羽铃见了两天，但她们还很陌生，一旦彼此都陷入沉默总是会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尽管理智告诉她林羽铃应该不会伤害她，但面对那张冷淡的面孔，不似人类的毫无神采的黑色眼眸，她就无法抑制地产生这种感觉。
尤其是，现在的她远弱于对方的前提下。
迫于这种心理压力，她开始寻找话题。
“那个……话说……为什么城内还会出现那种级别的魔兽呀……”
问出这种问题，既是为了打破沉默，也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困惑。
她的确很好奇，在城墙，哨卡，密集的防空火力网共同的监视下，那些怪物是怎么进入城内的？
“很简单，溜进来的。”
“诶？”
“军方的能力再强，也有魔兽能借助魔法的力量绕过雷达探测，进到城市内来的，这不足为奇。”
“这样吗？”不知为何，苏折月有些隐忧。
“这样的事情，很多吗？”
“还好。”
还好是什么程度？多还是不多？进到城内的魔兽是几十还是几百，抑或者是几千？为什么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是那个体质的缘故吗？
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但看了看林羽铃淡漠的神情，她还是默默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会被嫌啰嗦的吧？
空气中又一次陷入沉默，苏折月抿了抿唇，感觉有些压抑。
周围都是座椅的老旧皮革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不知道是谁身上的。
虽然她提什么问题林羽铃都老实回答了，但回应都很简短，这让苏折月莫名有些担心。
担心她会不会厌烦自己什么的。
但在各种事情上，这名少女都表现出了超出年龄的成熟，有很多方面让已经23岁的苏折月都自愧不如。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塑造了她这样的心性？
将目光转向窗外，飞速行驶的汽车已经离开闹市，向着偏僻的位置进发。
这座城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贫民窟，但大多都不靠着公路，因此很难见到。不过苏折月还是在路边看到几个瘦骨嶙峋的流浪汉，那些人往往比贫民窟的人还惨。
她怔怔出神。
“所以，我们魔女的使命……就是为城市清除溜进来的魔兽吗？”
她轻声问道，目光仍然望着窗外发呆。
也不知为何，她想到了这种事情。
毕竟都已经获得了实现愿望的能力，做些那种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随意。”
又是简短的二字回答从身后传来，苏折月一瞬间有些错愕。
“诶？”
呆呆地出声，她转过头，林羽铃仍然不为所动，目光注视着前面的路况。
是和她设想的不一样吗？魔女的使命原来不是保护这座城市？
可是，如果是随意的话，不同样也意味着完全可以自主决定是否那么做吗？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有点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随意…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苏折月哑然，她感觉自己似乎想多了。
“那…之前你们不是说，魔女想要补充魔力需要狩猎三阶以上的魔兽吗？”
“嗯。”
“所以，想要实现愿望的话，就一定是要消灭魔兽，保护这座城市的吧？”
“随意。”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这个回答，苏折月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