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去找璃可，带你认识几个人。”
坐在汽车的副驾，还没等她开口，林羽铃率先说道，同时发动了汽车。
“嗯……”
苏折月还在看着自己的新身份证发呆。
从今以后就要用这个样子生活了。一股不切实际感包裹着她，很快想到一个问题。
“你先前不是说有可以伪装样貌的魔法……我可以使用吗？”
将急切的目光转向对方。这件事对她很重要，能不能维持原有的生活就依靠它了。
“可以。”
得到的回答让她不由得松了口气，仿佛一块大石头落地，她问道:“我应该这么做？”
“很简单，想象自己还是那个男人，然后从身体里抽调魔力。”
虽然没有能够用来作战的能力，但她似乎仍然拥有调动体内魔力的能力，依法照做，像是体内的池塘开了条输水管道，不断地向外输送，补充某种东西。
可是苏折月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变化。
“诶？”
她呆了呆，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黑色的手机屏幕反射出她现在的样貌——
一个平凡的成年男性。
和依照记忆想象出的自己一模一样，她揪了一下自己的脸，手机屏幕中映出的人也揪了一下自己的脸。
很神奇，明明她的身体没有变化，但手机里那个虚影却完全一比一地还原出了她的动作，而且还因为身高的缘故做了些修正，使其看起来很自然，看不出破绽。
苏折月试着笑了笑，屏幕中的人也笑了笑。
好神奇！
苏折月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驾驶位的林羽铃，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魔法的神奇之处，更何况这还是由自己施展出来的。
“我成功了吗？”
对方随意的瞥了她一眼，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哇塞！”
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她又用魔法模仿出了记忆中其他人的样貌。银发黑瞳的妹妹、紫发的林羽铃、甚至是那个小精灵璃可，全都一样呈现在手机的倒影中，唯独看不到她现在的样貌。
好神奇！
“别浪费魔力。”
身旁传来少女淡淡的提醒，她微微一滞，只好悻悻地撤掉了魔法。
虽然能改变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相貌，但是因为本体没有变化，还是得避免接触他人才行，不然一旦发现看到的与接触到的不符合，就很容易暴露。
魔法散去，黑发抱着袋子的少女重新出现在副驾驶位上。
的确是会消耗很多魔力，察觉到这一点的苏折月有些苦恼，她感觉自己体内好像一下子散去了很多，原本近乎满溢的水池一时间仿佛变得只是充盈的状态。
虽然并不准确，但她感觉似乎只是维持这样的伪装， 她的魔力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大概一天？两天？还是三天？总之这是不能常驻的。
但这仍然掩盖不了苏折月内心的欣喜。
亲自感受到了魔法的神奇之处，她一时间对治好妹妹的病充满了希望。
只要找到自己能力的正确打开方式，结束妹妹的病痛就轻而易举了吧？到那时妹妹就不必再离开了，她就不必承担失去至亲的痛苦了。
太好了！她成为了有用的人！
眼睛亮晶晶的，她决定趁着现在的劲头继续从林羽铃的嘴里多了解一些信息。
“好神奇！羽铃前辈！我应该怎么找到开启自己能力的方法？”
自顾自地叫上了“羽铃前辈”这个称呼，也不顾她的年龄本来应该比对方大很多的事实？
不过驾驶位的少女却丝毫没有被她的热情所感染的样子，目光依旧平淡。
“不知道。”
好吧，是相当诚实的回答呢。不过苏折月也不气馁，此刻的她感觉未来充满了希望。
“那我们要去哪？去见谁？”
林羽铃似乎没什么聊天的欲望，她始终盯着前方的路，但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厌烦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仿佛黑洞般黑漆漆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神采。
“魔女。”
“诶？”
居然这么快就要见到其他的魔女的吗？苏折月本以为要再等一段时间，没想到竟如此突然。
“你不必如此兴奋，魔女并不都是你所想的那样美好。”
像是要给苏折月浇冷水一样，她单手握着方向盘，随意的说道。
这当然在苏折月的预料之中，毕竟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归根结底也都是一个普通人吧？更何况是许下那么急切的愿望的女孩子呢？所以苏折月的热情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
“也不必为魔法感到惊讶，任何奇迹的力量背后都深藏着万千的代价。”
后面这句话就令人有些费解了。
苏折月看了看她，像是木偶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连说话也都是机械式的。
对她的过去越来越好奇了。
没有把她说的话往心里去，苏折月抱着装有衣服和手枪的袋子，缩着双腿靠在椅背上，白皙的膝盖轻轻晃荡。
“我们要去哪儿呀？”
同时还对魔女们的聚集点比较好奇呢。虽然传统印象里的魔女都是些邪恶的存在，但由于几十年前的某种文化流行传播，却为其正了名，成为了某种颇有魅力的事物呢。
毕竟目前苏折月见到的魔女也只有林羽铃一个，而且是漂亮的美少女。这么说的话，或许魔法少女才更契合她们的身份？毕竟暗地里消灭魔兽什么的……
然而，对方给出的回答却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红灯区。”
微微睁大了眼，苏折月用浅红色的瞳孔不可思议地向她望去。
“红灯区？啊！为什么？”
这无怪她的反应，所谓红灯区就是三不管地带。毗邻贫民窟，罪恶、暴力、赌博、乃至某种无法言说的成瘾物和各种地下买卖肆意横行。名声可谓是恶臭无比。军政府懒得花费精力管辖的区域滋生着无穷污垢，让这座城中的每个人都恨不得避而远之。
要在哪里与其他魔女见面？苏折月有些无法想象。她甚至下意识地担心起了自己现在的小身板进入哪里会不会第二天就横死街头。
心中一下子惊慌了起来，她侧过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林羽铃，只见对方朱唇轻启。
“我在那里工作。”
哈？这下更难以置信了。看似冰冷实则十分可靠的有大姐姐气质的少女却在那种地方工作什么的……苏折月莫名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白了白。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但那种话问出口未免太过失礼，她只好憋在肚子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少女的表情。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表情，就如过去的每一刻一样。
不会吧？难不成她的想法是真的？
某种奇怪的念头一旦没有及时得到遏制就会如野火般蔓延，咽了咽口水，苏折月紧张兮兮地捏着手指，小心翼翼的问道。
“非去不可吗？”
“你也可以不去，魔女们在我工作的地方聚会已经是传统了。”
呃？在她工作的地方聚会？
更紧张了，不会还要被迫做什么事情之类的吧？
总之就是感觉很不对，她最终还是小声地问道：“那个，前辈是做什么工作的？”
“赌场前台。”
……
林羽铃驾驶着苏折月的老式汽车，一路七扭八拐，穿过了不知几条街道，最终来到了这片苏折月从未到过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红灯区了。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里虽然毗邻贫民窟，氛围却充斥着纸醉金迷。高楼、路边穿着暴露的人们、奢华的会所，以及各种霓虹灯牌。
如果是晚上的话，或许那份氛围会更甚？只是苏折月没空欣赏。林羽铃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后，她便抱着自己的肩膀，怯怯地跟着对方走了进去。
和先前胡思乱想的完全不一样，林羽铃不是做那种工作的，虽然赌场前台似乎也差不了多少，但终究还是不同的。
总之，这里就是一家超大型赌场了。
建筑本身是一栋大楼，约莫有十几层的样子。虽说和其他的高楼比起来很是矮小，但其内部的奢华程度却属实让苏折月大开眼界。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光是大厅就足有近二十米高，金碧辉煌的装饰与挂画，地上铺展着红地毯，看起来完全没有赌场的样子。
不敢相信，没有军政府的支持，这样的地方究竟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路过的服务员都西装革履，偶尔向苏折月投来探究的目光。这让她更窘迫了，紧紧跟在林羽铃身后，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毕竟是这种特殊的地方，她甚至感觉就好像随便一个服务员都是杀过人的恶棍一样。
不过，这样的场景，在跟着林羽铃走入一扇门后便消失了。
喧闹、酒臭、昏暗。赌场内吵吵嚷嚷，穿着破旧的，衣着豪奢的。她甚至看到几个穿着暴露的丰满女子坐在比她们大出不知道多少岁的大叔腿上谄笑，心里的紧张感更甚了。
因为昏暗，她跟随林羽铃跟得更紧了些，生怕一个不留神跟丢了后遇到什么麻烦。
总之，在离开赌场的区域后，我们来到了一个隔间。
打开门，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里面已经有几人等候多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