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鹿溪对衣服不是很挑,他压根没什么衣品可说的,而郁也提不出意见参考,真问她便是一溜的“可以”、“不错”、“好看”。
导购倒是对郁也很殷勤,不怎么去问温鹿溪怎么样,一个劲地向郁也推销介绍,陷入了某种奇怪的误区,被误解了。
昂贵的区域遍布奢侈品牌,有钱人的专属消费场地,而温鹿溪爱问郁也,更是给这份误解加深真实性,长得漂亮又温软,乖顺地询问站在一旁的女子,这多么像是包养情节?
况且郁也的冷漠容易被认成上位者的从容松弛,冷冷清清的一双眼,像雪原上的湖泊,没有掺杂丝毫的情绪,无端地诱人深入。
“都包起来吧。”她不想多说,一句话把他试过的几件衣服全部买下。
郁也的容貌、身段、气质以及神态都太像有钱人了,没烦恼,不用因生存而奔波,但其实是高级打工人罢了。
“给我买双鞋子。”东西全由她一个人提着,对此她不存在任何怨言,又听他的新要求,她道:“都依你。”
“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
“她们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我是被你包养的一样。”
“我没钱。”她突然现实起来,也似乎在短暂的一两秒时间里审视了自身条件以及可行性。
温鹿溪知道她在说谎,她有钱,虽然比不得祁白露这种资本家,可也超过了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
游戏剧情里讲她这个生性凉薄的人也有个梦想,就是存钱,存到一定程度后去环游世界,享受生活,而这显然不是几百万几千万……她有九位数的存款。
“真的么?”
“真的。”
“那如果你有钱,你会包养我么?”
温鹿溪拿出演员的素养,念着台词可谓真情实意,颇有一种偶像言情剧的基调,但可惜郁也是现实纪录片,浪漫主义对她不灵验。
“有钱就遇不到你了。”郁也的脾气极致的温和,过分刺人的话语她不会讲,可是要逼迫她迎合几乎不太可能,除非有什么东西吸引她甘愿顺从。
“我如果…家里没出事,我会包养你的,不对,是你可以来我家工作。”
郁也以为他完全忘记了那档子事,天天一副乐天派的作风让她觉得他很无情,你不应该哭一哭么?都很难从你身上瞧见伤心的情调。
“好啊。”她如此一说,刻意陷入他的意愿里。
不知道真相的少年能够贴上可爱的标签,郁也在想他如果知道内情,那么他就不会与自己“打情骂俏”了,该换上憎恶怨恨了,她不期待,不惶恐。
这一层都是高奢品牌,一双鞋子有恃无恐地卖上几千甚至上万,温鹿溪不心疼钱,又不是他的。
是祁白露心甘情愿,而他就要心安理得。
郁也也被迫跻身金主身份,被人当作是大款,她的不解释,不否认,便是默认。
“姐姐,怎么样?”
温鹿溪换上新鞋,对待展示,他说话的腔调很软,带点妮侬的尾音,听起来很舒服。
“你喜欢就行。”郁也的声音平淡。
温鹿溪走近她,吐槽了一句,“你好没趣,就不能认真说一说么?”
距离较近,讲话时的嘴唇开合可以看见嫩红的舌头忽隐忽现,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
其实郁也和没趣不搭边,要说毫无兴致才对,她擅长讲话,作为律师必然巧舌如簧,伶牙俐齿,已是辩论谈判的老手,要评价他,不是难事。
“很漂亮。”她重拾话语,“适合你。”
敷衍了事的味道太浓,温鹿溪不再问她这类事儿。
商业中心是两栋楼,主楼与体量低矮的辅楼以玻璃栈道贯通,这是个很有趣的打卡点,他没来过这儿,温鹿溪要去辅楼逛一逛。
走在上面,俯瞰之下,街道呈棋盘状布局,车流熙攘如织。
温鹿溪装作害怕靠近郁也,顺畅地挽住她的胳膊,那双忧郁漠然的琥珀色眼睛看了过来,他对她展颜一笑,心生的阴谋策略,被她看穿,一览无遗。
她的眼睛里罕见的有点波动,那是在思考某种事情,温鹿溪辨别不出,郁也身上的味道很舒心,是属于成年女子的味道,理智、沉稳、健康和清新……
走到尽头,温鹿溪立即放开了她,不解释地往前蹦跶,那点若有似无的暧昧便像退潮后的潮水一样,转瞬消散。
他很漂亮,不是依靠锦衣玉食养起来的虚薄萎靡的漂亮,他是实打实的好看,是中了基因彩票。
温鹿溪饿了,找了家汉堡店坐下,让郁也把东西交给自己,催她去点餐,“随便点点就好了。”
这个时间段人不多,温鹿溪拿出手机复制她的电话号码,在微信复制搜索,添加好友。
她的账号名字就是名字的拼音缩写,头像是一张风景照,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她点完餐回来,温鹿溪对她道:“我加了你好友,记得通过。”
不用记得,现在就能通过。
“你不发朋友圈啊?”通过后,温鹿溪照常开展视jian,可扑了个空,啥都没有。
“以前有发。”
“你手机给我。”温鹿溪伸出手向她索要,郁也没有拒绝和犹豫,不惧怕手机里的隐私被窥探,或者说没什么隐私值得藏起来不给人看。
温鹿溪给自己来一张自拍,姿容上等,稍微调一调角度和滤镜便有了一种精修图的构造,说白了人好看怎么拍都不差。
随即用郁也的账号发了一条朋友圈,不加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留人琢磨。
期间郁也去取餐,回来的时候温鹿溪把手机交还给她。
“你不吃么?”
她和祁白露类似不爱吃这类油炸快餐食品,并且奉行着非饭点不进食的原则。
郁也检查手机,温鹿溪发现她明显一顿,随即就听她道:“很漂亮。”
她的笑缓缓浮现,浅淡的一笔,融进了整张面庞,狐狸眼充盈着耐人寻味的笑意,是无可奈何的笑。
他的顽劣没有收敛迹象,用各种花样挑战她的忍耐,幼稚的把戏频出,而且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