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音，下周要去神社哦，得买件新衣服。”妈妈一边翻着购物清单，一边笑着对我说。
我咬着吸管，一边喝果汁，一边点点头。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去神社是多么重要的事，但能出门走走我是不反对的。自从生病痊愈后，我越来越喜欢这种温暖的日子——阳光、风、还有一家人一起走在街上。
商场里人来人往，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气，柜台上的衣服五颜六色，让人有些眼花缭乱。我站在一排裙子前，有些犹豫地眨着眼睛，望着那条粉色的小裙子。
妈妈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笑着把裙子拿下来放在我面前：“夕音，喜欢这个吗？”
我低头看着裙摆上细致的小碎花，还有裙摆边缘柔软的蕾丝，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心里浮起一种微妙而奇怪的感觉。
“……裙子？”我小声地说出口，声音中带着点犹豫。
我隐约记得，似乎我……不是应该穿这种衣服的吧？那个时候的我，总是穿着暗色的裤子，穿着简单的运动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站在女孩子的服装区盯着一条裙子发呆。
爸爸蹲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夕音穿上一定很漂亮的，试试看？”
我愣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但看着妈妈眼中温柔而期待的目光。再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我，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啊。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好。”
妈妈高兴地牵起我的手，走进了更衣室。我站在镜子前，抬起手臂，让妈妈小心地帮我套上那条柔软的小裙子。柔滑的布料落在皮肤上的时候，我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轻轻揭开了一角。
穿好了裙子后，我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中，小小的我穿着那条粉色碎花裙，白皙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中，显得纤细而柔嫩。那种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抱一抱的小女孩，真的是我吗？
妈妈站在我身后，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中透着一种欣慰的柔情：“夕音好漂亮，像小公主一样。”
我盯着镜子里羞涩的小女孩，不知不觉地露出了一点笑意。
“小公主？”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觉得又有点好笑又有点高兴，这种被当成宝物对待的感觉很喜欢呢。
从更衣室出来，爸爸看见我，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夕音，这条裙子特别适合你！爸爸要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我站在那里，不太懂该怎么摆姿势，双手紧张地抓着裙摆，耳尖已经微微发烫。
爸爸笑着拿出手机拍照，妈妈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家夕音真的好可爱，真想每天都给你穿漂亮的裙子。”
我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小声地问：“每天……都要穿裙子吗？”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摸摸我的头：“不一定每天啦，但你如果喜欢的话，妈妈一定会再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裙子的，而且凌也肯定也很喜欢哦。”
“唔。”
我点了点头，脸颊仍然发热，但心里却多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心感。
我穿着那条新裙子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凌也正坐在我家门前的台阶上。他捧着一本画册在看，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晃动着，看起来是在等我回来。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望了过来。
“啊，夕音回来啦。”他放下画册，站起来向我跑了两步，然后忽然停住了，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愣住。
我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脚下也停了下来，手里还紧紧地攥着裙摆。
“怎、怎么了吗？”我声音小得几乎被风吹散。
凌也呆呆地看着我，脸上渐渐浮起了淡淡的红晕，嘴唇张开又闭上，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开口：“你、你今天穿裙子……很、很适合你。”
他低下头，耳朵尖都红了，却还是偷偷地抬眼看我。
我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热。这样的称赞，并不是我第一次听见。刚刚在商场，妈妈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却一下子慌了？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然后又抬头看看他，他还在看我，表情认真得就像是他刚刚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任务一样。
“你、你觉得好吗？”我轻轻问道，声音比我想象中还要小。
他猛地点头：“嗯！真的很好看！”
我不知不觉间咬住了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的布料。心里悄悄浮出一个念头：“原来……我穿成这样，他会觉得好看。”
“夕音？”凌也疑惑地凑过来，盯着我的脸，“你的脸好红啊，生病了吗？”
“才不是……”我有些慌张地抬手挡住了脸，“只是、只是有点热而已。”
“哦……那就好。”他挠了挠头，有些羞涩地笑了，“刚刚真的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不舒服呢。”
我低头看了眼裙摆，轻声说：“……凌也喜欢这条裙子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夕音穿什么都好看！”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抬头瞪了他一眼：“笨蛋，别随便说这种话！”
“啊？我哪里说错了吗？”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刚刚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消散了。仔细一想，自己刚刚居然会因为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而心跳加速，也实在太不像我了吧？
可是，看着凌也认真又迷惑的眼神，我心里某个地方又软了一下。
“没错啦，没错啦……算你说对了。”我小声嘟囔道，“裙子……也没什么不好。”
“对吧！”凌也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个温暖又开心的笑容，“夕音开心，我就开心！”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内心深处又有了些温暖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