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禅格的超市倒闭后,最赚钱的应该是码头边上海湾的海景酒店了。
既然剑已出鞘,不沾鲜血不归!
自从我的海景公寓开业之后,他海景酒店的生意每况愈下。我第二期靠西北的海景公寓全部投入使用后,他的海景酒店天天在亏本经营。为了抢生意,他不得不跟我拼价格。无论是环境、装修风格、服务质量和人脉,他与我的比,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我那绝佳的观海平台,是他望尘莫及的。他的价格已经降到白菜价,入住率依然只停留在百分之二十多。生意越差,服务越跟不上,陷入了死循环。到了九金十银的旅游旺季季,他因为续不起租金而被迫关停。
而我的海景公寓是天天爆满。因为环境佳,人气旺盛,且每一处风景各不相同,成了大伽、网红、影视剧打卡的重要标志点。
我已报了一剑之仇。而最高兴的还是肖淑华。她已成功借我的手,血刃了忘恩负义之人。但她还是不想轻易放过陈禅格。她要把他的最后一条路堵死,让他身无分文,身败名裂。
陈禅格赖以生存的产业,只剩下一家远在乡下的矿山。肖淑华带人调查了两个多月,想搞垮他的矿山却无从下手。
今天她以超市分红送钱给我的借口,来海景公寓找我。我带她参观了整个海景公寓的布局和小岛的风景。
“太美了。这简直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是吗?今晚我给你开一间最好的,顺便请你吃海养,并喝两杯。”
“好呀!我真的想体验一下。”
一号别墅是最豪华、观海景最好的地方。她住进来的时候,她兴奋得像小女孩,蹦蹦跳跳,连在客厅里旋转一圈,最后站在观景台向大海凝望。
暮色将海水染成琥珀色,海风掠过她垂至腰际的长发,将微卷的发丝吹成流金的弧度。浅蓝色棉麻长裙被风揉出波浪状的褶皱,在腰间编织系带收紧的曲线处,渐变蓝的流苏正与飘动的裙裾在夕阳的余晖中舞蹈。
她抬手将乱发别至耳后,手腕内侧的珍珠手链便顺着骨骼起伏滑落。夕阳在琥珀色的瞳孔里点燃两簇微光,睫毛上的泪花,随着眨眼闪烁如星屑。被海风吻过的脸颊泛着珊瑚红,唇色却比平日更鲜艳,像被潮水打磨过的红珊瑚浸着水色……
她凝望着眼前浩瀚无垠的蔚蓝,仿佛整颗心都被这片深邃的蓝色洗涤。潮水轻轻拍打着远处的礁石,如同岁月低语,让她想起那些沉淀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亲爱的,你能陪我看一会儿海吗?”淑华似乎在跟风说。
“亲爱的,我就在你身边。”我主动搂着她恰到好处的腰,紧紧地靠着。她把头依偎在我的怀里,眼里闪动着泪花。
海天一色的壮阔让她感到自己的渺小,却又莫名生出一种释然。所有的烦恼与疲惫,此刻都随着浪花碎在岸边,化作细沙消散。她深吸一口咸涩的空气,胸膛里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自由——仿佛只要张开双臂,就能融进这无边的蓝里,像海鸟般挣脱所有桎梏。
“亲爱的,这么久没见面了,想我吗?”
“想。”
夕阳的余晖为海面镀上碎金,波光粼粼中,她看见时光的痕迹在浪尖跳跃。那些曾让她辗转反侧的纠结,此刻竟像退潮时的泡沫,悄然隐没于深不可测的海平线之下。她忽然明白,大海的永恒不在于静止,而在于它永不停息的潮汐——正如生活,总要带着咸涩与风浪,才能淘洗出生命的晶莹。
海鲜已经送来。
“亲爱的,尝尝这里的海鲜。”我一把抱起她,走到餐厅里放在红木雕花的椅子上:“晚上喝点什么?”
她把目光投向酒架:“喝点飞天吧。”
酒足饭饱,她枕着我的胸口把一叠调查材料递给我。
“你看看,凭这些材料能搞垮他的矿山吗?”
我认真地翻阅着。问:“非要赶尽杀绝吗?他只剩下这点翻身的本钱了。”
“他做了初一,别怪我做十五。”
自古道不要轻易得罪聪明而有背景的女人。须知灵蛇藏袖时,鳞甲皆淬谋略;日月为眸者,明晦俱含机锋。古来多少英雄折在轻慢二字,却不知聪慧女儿家最擅将七分柔肠化作三尺秋水——面上犹带春山浅笑,袖底已布连环杀局。莫道女子心肠软,那裹着锦绣的指尖既能绣鸳鸯,亦能拆骨为棋,待你惊觉时,早被她笑吟吟收作掌中傀儡,偏还留着你三分体面,教世人只当是秋风扫了落叶。
“你看,上个月统配给他开釆矿石的炸药比前一个月少了一半,矿石的产量却多了三分之一。”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你想想,炸药的量与矿石开采的量应该成正比。”
“你是说,他存在着从非法渠道搞到炸药?”
“聪明。这几个月到处在关井压产,控制炸药,矿石价值飙升,别人的产量下降一半,他不降反升。而且从这份资料看,他还有高岭土的一笔收入,而他没有高岭土的开采权,……”
“也就是说他非法经营高岭土,足够去跺缝纫机,非法买卖炸药足够关停矿山,甚至……”
“开窍了吗?但仅凭这点证据还不够,必须挖出炸药的来路,高岭土矿床在哪,高岭土卖向何方。但要调查这些势必牵扯更多的人,可能会树敌过多。”
“这件事我会亲自动手,不给你添乱,你毕竟产业多,不能轻易树敌。今天有你的指点,我知道接下来做什么。”
聪慧的女人如静水藏渊时,能照万象而自隐其深;动水化雾时,可润万物而自遁其形。君观那棋枰边的素手焚香煮茶,茶烟起处早布下十面埋伏;君听那菱花镜前的簪花理鬓,金钗轻叩已敲定连环三计。
面上春山含笑是第一重障眼法,袖里藏锋是第二重迷魂阵,足下生莲走出第三重玲珑局。待你自以为勘破这三层,殊不知尚有四重真章藏在垂眸时颤动的睫毛影里——那影中养着淬毒的温柔,酿着蜜糖的杀机,含着慈悲的果决,最后那重竟化作镜中观月的空明,教你连虚实都辨不分明。
可叹的是陈禅格却偏偏得罪这样聪慧的女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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