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赶你走。你可以住在栾月的房间。”
“不，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不行。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我知道他以前外面的女人很多。我能够接受他的过去，他也必须接受我的以往。再说我还没跟他谈恋爱呢！我问你，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我们必须作个了断。你有你的新生活，我们不能藕断丝连。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聊天，否则我就赶你走。”
最后，她抱着我的手臂，我只好同意她靠着我坐着聊天，结果聊到凌晨三点。
早上八点，司机兼保镖来接我，晓蔓还未醒，我给她留了纸条，踏上了去杭市的征程。刚上高速，晓蔓的电话就到了：“你走了，怎么没叫醒我？让我送送你。”
“昨晚你太迟睡了，那么早叫醒你，睡眠不足，容易长皱纹哦。我给你留了纸条，上面有一把钥匙，有空每个月帮我叫个家政打扫一次，被褥什么的晒一晒。拜托了。”
其实是我怕跟她告别，我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她一抹泪，我就心软。
我和晓蔓聊了半个小时，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和保镖来到文婷的家，文婷一上来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并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害我闹了个大红脸。
“你来怎么没先打个招呼？”
“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不去看我，我就亲自来看你了。怎么有什么我见不得的秘密？”我打趣到。
“本小姐光明垒落，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次来打算呆多久？”
“怎么，怕我住太久，影响你的私密空间？”
“哪有。我巴不得你住一辈子。”
“这次要在你家住半年。”
“真的？我太高兴了。你是上帝给我派来的天使。”
“天使是女的。可我不是，让你失望了。”
“你就会咬文嚼字。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偏要把它带偏了。是不是有栾月的消息了？”
“这次来，想在这里办一家机械制造厂。你对杭市熟悉，可要帮忙哦。”
“是吗。你来了太及时了。洪明秋先生要移居海外，他的旭明精工机械厂要卖。我爸想买下来做铸造厂，我昨天刚和父亲去看了。你把它买下来最合适。”
“你爸要的，我怎么好意思抢他的。”
“嗨！我爸那么多厂，不差那一个。他要可以去再找。我马上跟爸说，让他让给你，就算我送个顺水人情给你。”文婷说完，就到房间里打电话去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我爸同意了，还答应过来在这里吃午饭，下午带你去见洪先生。”
“你爸真的答应让给我？你真是我的贵人。”
半个小时后，文婷的爸爸来了。文婷介绍我认识了她爸爸以后，她爸爸端详了我足有两分钟以后，握住我的手说:“半年前是你救了我女儿？我早就想当面感谢你。就是太忙，本想下个月跟女儿登门拜访，今天你来了，晚上我做东，请你吃个饭，你可不能拒绝!”
“詹总言重了，刚好碰上了，举手之劳，我哪敢言功，感谢就谈不上。这次来贵地，有很多事，还要仰仗您，给你添麻烦了，我应该先谢谢您。”
“听我女儿说，你想在这里办一家机械制造厂，巧了，我昨天刚找过洪明秋，他是我的忘年交，他的厂就在郊区，离市区很近，处于交通枢纽，国道丶高速丶铁路十分便捷。我本想改成铸造厂，现在你要办机械厂，设备丶人员都是现成，洪先生还可少花一笔谴散费，价格上还可优惠。”
下午两点，詹总带我们直奔洪总的家。洪总又带我们参观了他的机械厂，给们介绍了机械厂的情况。
最后问:“小林，你看中意不？”
文婷向我使眼色，我马上回答:“很满意。”
“我看好你。价格我和詹振华老弟本来已经谈好了，一亿五千万，现在你还是经营机械制造，我省了一笔谴散费，大概要一千八百多万，就按两千万算，你只要给我一亿三千万。你又是文婷的男朋友，三千万就算我送给文婷的嫁妆，你给我一个亿就行。你看怎么样？”
洪总的话，让我吃惊，我惊冲愕地望向文婷，她马上向我使眼色，并说::“谢谢洪爷爷。”
′我也连忙道谢:‘“谢谢洪爷爷。”
“别跟我客气，送点嫁妆给你们是应该的。我老了，儿子在国外赚了点钱，一定要我跟去，好照顾我。机械厂是我一生的心血，你们来接手，我死了也眠目了，希望你们把它发扬光大，这才是对我最大的报答和安慰。我马上让办公室人员把转让合同改了，现在就签合同，一周后，我就要离开这片故土了。”
“洪老哥，今晚我在闻莺酒楼，给小林接风洗尘，一起来喝两杯哦!”签好合同，一切交接完毕，詹总邀请道。
“吃饭我就不去了，振华老弟，帮我敬小林一杯。”
傍晚，我们来到了杭市五星级闻莺酒楼。
詹振华推开"醉月轩"的雕花木门时，紫檀香炉正升起袅袅青烟。走进包厢，他那深灰色唐装袖口扫过黄花梨桌沿，惊动了案头那盆开得正好的金桂。
他绕过整块岫岩玉雕成的屏风，转过身迎上我，握住我的手时，我分明感觉到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沁着凉意，"这包厢挑得仓促，窗边能望见对面塔尖，倒也不算辱没你这位新晋厂长。"
服务生端来青瓷茶盏时，詹振华忽然按住转盘："且慢。"他从西服内袋摸出个牛皮纸包，深褐色的茶粒滚入盏中竟有金石之声，"武夷山那三棵母树今年新采的，政府办王主任向我讨了半月我都没舍得给。"
琥珀色的茶汤在琉璃吊灯下泛起涟漪，他举盏的手稳如磐石："这第一杯，贺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杯沿轻碰发出清响，"旭明精工那摊子浑水，没想到真让你这外乡人趟过去了。"
我望着窗外渐暗的湖面，波光里还晃着半年前在高速服务区一她向我求救的情景，还有她带我寻找栾月那个雨夜——詹雨婷的红色跑车在盘山道打滑的瞬间，我坐在副驾驶室上 扑向她，坐在她大腿上帮忙操作方向盘和刹车的动作几乎出自本能。
"第二杯，谢你救我女儿命之恩。"詹振华突然起身，茶盏悬在我面前微微发颤。他鬓角的白霜在暖光里化成细密水珠："文婷那丫头...那天要不是你带她逃离服务区，和在盘山公路上要是车轮再偏半尺..."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远处南屏晚钟，惊飞了窗棂上栖着的夜鹭。
“詹总，服务区的事，只是举手之劳，盘山公路，本是文婷帮我做事，救她的同时也是救我自己，她为我遇险，你没有责怪我，我已经感激不尽。”
蟹粉狮子头的热气漫上来时，他忽然轻笑："听说你抵押了鹭市两套房？"象牙筷尖点在鎏金餐碟上，"机械厂现金流够撑三个月么？需要..."
"詹叔，"我按住他要去掏支票夹的手，触到他虎口处经年的老茧，"我还没告诉你，我有一个发小叫胖子，他是学精密机床出身，前个月刚从国外跟我联系，他会带一个研发团队回国，厂里那些设备只能用于粗放的机械加工。他会通过第三国带回一套最新的柔性生产线，下月就能..."
话没说完，翡翠扳指叩在桌面的脆响截断尾音。詹振华摸出个紫檀匣推过来，掀开时满室生辉——竟是旭明精工三十年前的原始股凭证，纸面泛黄处还印着老厂长私章。
"当年他们欠我的人情，该当送给你。"他拈起片桂花糕，酥皮簌簌落进青瓷碟，"文婷也老大不小了，你们年轻人该多..."
"爸！"包厢门突然被推开，詹文婷裹着巴黎时装周的早春风衣闯进来，发梢还沾着门外的雨雾。她瞥见匣中股权文件时瞪圆杏眼："您不是说这是给我攒的嫁妆？"
詹振华慢悠悠呷着茶："急什么？"眼角笑纹里藏着千年商贾世家的狡黠，"我把部分股权送给木森，还不是为了你，只要你们结婚了，还分什么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