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栾月在民政局领了证,只交换了彼此的名字,我把栾月三年前买的钻戒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你现在就是自己的嫂子,不说两句祝福我和你嫂子结婚幸福美满的话?"
栾月想起三年前她把房厂和地卖掉,帮我东山再起和买戒指送给未来嫂子的事,脸红了:“你再说,我让你打光棍!"
栾月两位女保镖的车就停在门口,车窗是特制的深色。
领完证,我和栾月钻进车里,她甜蜜地靠在我的胸口,指尖在我的掌心划着,害我的心潮一次又一次澎湃。可两个女保镖在车上,我却不敢有半分亲热的举动。 任凭某个部位潮涨潮落。
当车子开到她爷爷的墓前,她呆愣了一下,转身看向我:“谢谢你,把我爷爷的墓修得这么好。"
“你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这是我所能做到的。也是我为爷爷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们一起按当地的风俗拜祭了爷爷,并把我们结婚的事告慰了他。
下午,由两位女保镖开车回到家。我爸妈可高兴坏了,杀鸡宰鹅,办了一桌丰盛的菜。我妈还特地把一只传家的金手镯戴在栾月的手上。
吃完丰盛的晚餐,我和栾月走进了爸妈给我们精心布置的洞房。
风从窗口吹进来,带着江南梅花的香味,吹得她耳畔几缕碎发轻轻晃动,她的发梢在我的脖子上磨蹭着,让我的心涨起夜潮,今夜我要启开她封存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红。
她眉宇间那抹未经世事的清浅,如同初春枝头凝而未化的薄霜。昔时步履,带着晨露般的轻盈与微颤,顾盼间流转着不谙尘嚣的澄澈。
结缡之礼,非金玉之喧,乃心契之印。 寻常烟火,一餐一饭,共奉椿萱;素手调羹,灯下对影,细语家常。那身量依旧纤巧,然举手投足间,悄然沉淀下一份持家的郑重。为母奉茶时,低垂的眼睫下,眸光温润而笃定;与我执手规划柴米,言辞虽简,却已见思虑的经纬。
少女的娇憨,未曾消弭,却似融入了更深的泉眼。她偶尔展颜,笑意依旧如新月破云,然那眼底深处,已悄然盛满了星轨运行的沉静与其担风雨的柔韧。昔日如蝶翼般易感的心思,如今化作月下静潭,能涵容暗礁的投影,亦能映照长空的辽阔。
最深的蜕变,在于无声处惊雷。 深夜伏案,她处理那不可言说的案牍,肩线挺直如松,专注的侧颜在灯下勾勒出沉毅的轮廓。那不再是闺阁中吟风弄月的女儿态,而是知其重而负其重的静穆。偶一抬眼与我目光相接,那眸中一闪而过的温软依恋,瞬间又被一种更深沉、更熨帖的了然与交付所覆盖——仿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的山河岁月的娇羞里。
她不再仅仅是枝头待放的花苞。 婚姻的土壤,滋养她生出根系的力道。那是一种向内生长的沉潜,一种向外支撑的柔韧。昔日的“女孩”,其灵秀之气未减分毫,却悄然披上了一层月华般温润的光晕——那是洞悉了生活本相后的慈悲,是承诺了共度一生后的从容,是于静水深流处,完成了从“我”到“我们”的无声涅槃,如古瓷开片,细纹里蕴着时光的温度;如璞玉生晕,光华内敛而渊渟岳峙。此谓,女儿至妇人,其质如玉,其华内蕴,其神愈清。
婚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某种奇特的节奏键。没有预想中的蜜月旅行,甚至没有太多完整的、属于两个人的闲暇时光。栾月的时间,被那个无形的“单位”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们的家依旧是我和栾月住过的套房,布置得简单温馨。客厅角落那张宽大的双人布艺沙发,成了夜晚我们最常依偎的地方。通常是我靠在一头,翻着一本闲书,或者对着电脑处理些工作。而栾月,多半是在书房那扇紧闭的门后,对着她那台连接着加密终端的电脑屏幕。键盘敲击声透过门板传出来,节奏快而稳定,像某种不知疲倦的密码。
偶尔她出来倒水,脚步轻得像猫。我会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去厨房,拿起灶台上那个保温效果极好的白色保温杯,拧开盖子,将里面微温的水倒掉,再续上滚烫的新水。她总会在我倒水时,静静地靠在厨房的门框边看着。
“别熬太晚。”我盖上杯盖,递给她时总忍不住说一句。
“嗯。”她通常只是低低应一声,接过杯子。指尖相触的瞬间,短暂而温暖。她端着那杯热气袅袅的水转身回书房,门轻轻合上,留下客厅里更深的寂静和若有若无的茶香。那保温杯成了我们之间一个无声的信物,里面盛着滚烫的关切,也盛着等待的微凉。
有时她结束得稍早,会抱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卷,轻轻坐到我旁边的沙发空位上。柔软的海绵垫陷下去一小块。她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翻着书页,身体微微朝我的方向倾斜,带来一丝暖意和极淡的、属于她的清爽气息。我的目光会从自己书页上移开,落在她微垂的睫毛上,落在她专注而沉静的侧脸上。客厅里只余下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两人平缓的呼吸。不需要言语,仅仅是共享这同一盏灯下的静谧,共享着空气中无声流淌的默契,心底便如同被温煦的泉水无声浸透,熨帖得不可思议。那些她不在身边、被加密终端占据的漫长时光,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这灯下的安宁悄然抚平。
日子在锅碗瓢盆的轻响和书房键盘的敲击声中,如溪水般潺潺流淌。一个月的光阴,就在这平淡而安稳的节奏里悄然滑过。
这天傍晚,厨房里飘荡着一种略显陌生的、浓郁的酱香。我对着手机上一个收藏的菜谱,手忙脚乱地对付着锅里的红烧排骨。她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我熟练地翻炒,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走进来,没有接手,只是拿起灶台边的盐罐,极其自然地往锅里撒了一小撮。“再加点这个,提味。”她的指尖几乎擦过我的手背,留下一点微弱的电流感。
排骨出锅,油亮酱红,冒着诱人的热气。我夹起一块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尝尝,及格不?”她没推辞,就着我的手,小心地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好吃。”她简短地评价,带着一种真实的满足感,像孩子尝到了期盼已久的糖果。这简单的两个字,比我听过的任何赞美都更令人心头发烫。
晚饭后,我们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里。她靠在我肩上,翻着一本新到的期刊。我低头,能看见她微敞的衬衫领口内,一小段纤细的锁骨线条,白皙得晃眼。我看得入神,……
初晨的阳光,带着新婚特有的暖意,斜斜地穿过窗棂,落在我们小小的客厅里。栾月刚从卧室出来,脚步轻得像踩在云端。她身上那件新买的真丝睡袍,是浅浅的雾霭蓝,晨光落在上面,便流淌出一种柔和温润的光泽,仿佛将清晨的薄雾披在了身上。
睡袍的剪裁宽松舒适,却奇妙地随着她倒水的动作勾勒出几分流畅的线条。领口微松,露出一小段纤细的脖颈,未绾的青丝有几缕慵懒地垂落肩头,随着她微微倾身的动作轻轻晃动。那衣料柔软得仿佛没有重量,晨风调皮地从敞开的阳台门钻入,带起衣袂一角,轻盈地贴着她的小腿又松开,像无声的涟漪。
她端着两杯温水向我走来,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柔软的笑意。阳光恰好吻在她的侧脸和发梢上,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那真丝的光泽、她行走间衣料轻柔的摩擦声、以及那份毫无防备的居家慵懒,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景致。
我坐在沙发上,目光却不自觉地被牵引过去。那一刻,周遭的声音似乎都淡去了,只剩下她走近的轻柔和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激烈,却清晰地震荡开一圈涟漪,带来一种微醺般的暖意和满足。那并非源于任何刻意的姿态,恰恰是这份清晨里最自然、最放松的模样,带着独属于家的私密气息,才格外令人心旌摇曳,仿佛最珍贵的画作就在眼前徐徐展开。
她将水杯递给我,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早。”她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笑容却清亮。我接过杯子,指尖残留着她带来的微凉,目光却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只觉得这寻常的晨光,因她身上那抹流动的柔蓝和那份不设防的温柔,而变得格外珍贵动人。这就是家了,我恍然明白,心动的瞬间就藏在这最平凡的晨光里,在她每一个不经意的身影流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