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在这蹲着也没意义,丹羽他可不会从这扇门出来。”池田贵宏站在御船灯花身边,无奈地说道。
除了到处偷懒,他确实没见过御船灯花对什么事情上心过。
但毕竟是那个丹羽彻,所以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没得到回应的他低头看去,却发现蹲着的御船灯花正用手掩住嘴。
没想到她居然在意担心丹羽彻到这种程度,池田贵宏心头一颤,正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待他看清楚,才发现御船灯花不过是在打哈欠而已。
“我想要睡觉……”御船灯花微眯着眼,像只晒日的猫般懒散地说道。
“你来这里就不想见见那老头吗?”
“我才不要,老师他一见到我就要啰嗦了,好烦好烦好烦……”
看着抽出草芯在地上画画的御船灯花,池田贵宏用脚踢开石头,转身向山庄内走去:“老师说他想跟我们聊聊丹羽叔叔失踪的事,既然你不去,那我就先走了。”
“我知道了,走吧。”
御船灯花拔腿走到他身侧,乍一看她一脸严肃的模样,倒与刚才蹲在地上的形象判若两人。
为了不被协会烦人的老头念叨,御船灯花今天穿的是成套黑色西装,裤裙下能看到黑丝裹住的小腿。
换上拖鞋走进山庄,在门口接待的带领下,两人沿着木廊走进厅内,发现这里围坐着十来个人,不管是年龄还是级别都比他们要高上不少。
低头表达敬意,一个在旁坐的老人便笑着打趣道:“哈哈哈,许久没见,白石最后的门生转眼都长这么高了。”
“他们好像有事要商量,我就先离开了。”白石耕造拍了拍衣摆,漠然地跟众人点头后,便来到两人前面,示意他们跟着他走。
注重传统的白石耕造穿着浑黑的和服,上面只有金色的丝线作为点缀,但因年老而变得瘦削的身体却撑不起这宽松的服饰,使得他干瘪的胸膛显露出来。
来到一处别房,相比于御船灯花恭敬地跪坐在地,池田贵宏只是随意地盘地而坐,白石耕造早已摸清他们的习性,也没有去矫正。
接过御船灯花递来的茶水,白石耕造轻抿了口,以沙哑的声音说道:“协会已经开始追查数夫的失踪的事,但时间有些久远,目前并没有多少线索。”
“哼,以丹羽叔叔阴阳师的身份,只要警察一接到丹羽彻报警,那协会肯定会立马知道。”池田贵宏轻笑了声,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
“你的意思是……协会里有人刻意隐瞒了……”御船灯花心中一惊,但自知失言,捂住嘴不敢说下去。
因各种原因,官方有不少地方需要阴阳师帮忙,所以阴阳师群体都经过特殊备注,享受着各种便利。
如果御船灯花想要汽车驾照,即使不去驾校,那也只过一会就能拿到手,但为了交通安全,她还不至于那么做。
所以按照正常情况,丹羽数夫一被告知失踪,就会立马被协会所知,可哪有过了一个月后,才从当事人的儿子口中知道的。
“谨言,慎行。”
白石耕造闭上了眼,虽然有过不和,但丹羽数夫毕竟是他的弟子。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阴阳师死亡一事,可不是件小事。
“接下来我会以自己的方法调查下去,你们不必涉及此事。”
白石耕造在协会中主管对各类资料的收集整理,他人向协会的委托,各类怪异事件的发生,最终都要流经他手。
在几个月前,御船灯花还留在白石耕造手下协助处理各项事务,但最终被以“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几岁了,怎么一点担当都没有”为由,强行拔升到中级阴阳师,然后被一脚踢出了师门。
于是御船灯花便到白石耕造手下的古董店里,接一些协会流来的任务。
“池田,你现在工作如何?”白石耕造宣布丹羽数夫之事到此为止后,将话题转向了毫无仪态可言的池田贵宏。
“就是各处跑来跑去,倒也不算无聊。”池田贵宏扣弄着手垢,连头也没有抬起。
也正因为池田贵宏这一副目无尊长的模样,白石耕造也因此常被协会的老人开玩笑,一看到他长久未见后还是保持着这样的臭脾气,竟让白石耕造一时说不出批评的话语。
“还有御船你……算了,你也就这样了。”
白石耕造看向在一旁正襟危坐的御船灯花,正准备开口,但还是直接叹了口气。
“不要放弃我啊……”御船灯花欲哭无泪。
怎么他收下的学生就没有正常人呢?
一个肆意妄为,一个懒散无为,为什么他们就这么有个性呢,难道是因为他的教学方式有问题吗?
是他以前太过尊重他们的自主性了吗?
可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拉近与后辈的距离。
“对了,说到丹羽……彻,”白石耕造顿了顿,将茶杯放在桌上,“听说这次测试他没加入任何队伍。”
“嘿,倒像是丹羽那家伙会干的事。”池田贵宏拍打着膝盖,忍不住笑了起来。
“丹羽……哎,希望他注意一点吧。”御船灯花没想到他居然做出了这种前无古人的事,头疼地扶住了脑袋。
明明已经警告了他不少事情,可他还是如此地莽撞!
要是等他回来,必须得批评他几下!
“我在想,丹羽彻要拜入到谁的门下。”白石耕造看向池田贵宏,寻求着他的意见。
池田贵宏、御船灯花还有丹羽数夫已经证明他并不适合当老师,所以白石耕造更希望丹羽彻能够走上正道,成为一位正派些的阴阳师。
池田贵宏虽不正经,但也算有几把刷子,如果跟他能够学到不少东西,白石耕造这番询问自然是对他所说。
但池田贵宏却指向了一旁的御船灯花,笑意盎然地说道:“御船她说要丹羽到她手下。”
白石耕造抽着嘴角:“那结束了啊,丹羽的未来。”
“才不会结束啊!我还没有那么不堪吧!”御船灯花以手握拳,但最终还是不敢捶向桌面,“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你……能说服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