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觉得自己那颗饱经现代社会毒打的心脏,对“不靠谱”这三个字的阈值,已经被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然而,当他再一次,像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犯,屁股底下垫着那冰冷、坚硬、边角还沾着一坨风干鼻屎(他发誓,绝对是!)的蒲团,耳边回荡着王教习那万年不变、平得像心电图停止跳动、能把活人都念成舍利子的语调,第N的N次方遍重复着《引气诀》那如同鬼画符般晦涩的口诀时,他还是忍不住,开始对自己当初选择修仙这条路,产生了宇宙大爆炸级别的深刻怀疑。
【“……气沉丹田,意守玄关,引天地之灵气,化为己用……”】王教习的声音,像一台忘了上油的老式留声机,吱呀作响,精准地在每个弟子即将滑入梦乡的意识边缘,反复横跳,疯狂试探,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排山倒海般的困意。
【气沉丹田……丹田你个锤子!到底在哪儿啊?肚脐眼下面三寸?是水平三寸还是垂直三寸?用不用游标卡尺精确测量一下?这破教材,连个解剖图都没有,差评!滚出修仙界!还有那个劳什子‘玄关’……玄关不就是老子前世那堆满了过期泡面盒、散发着陈年外卖酸腐味的,门口那巴掌大的地方吗?难道老子要一边引气,一边观想我家门口那座生机勃勃的垃圾山?!这他娘的还怎么静心凝神啊喂?!这《引气诀》确定不是哪个喝高了的祖师爷,在茅房里用脚趾头即兴创作的?!】
林辰脑内的小人儿,已经不是打滚撒泼了,简直是在表演原地七百二十度后空翻转体三周半接狗刨式自由泳。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本被外门弟子们奉为金科玉律的《引气诀》,根本就是宗门高层为了有效筛选掉那些脑子还算正常的、尚存一丝逻辑思维能力的弟子,而精心设置的“智商劝退陷阱”!要么就是这玩意儿的版权年代太过久远,里面的描述,对于他这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习惯了PPT教学、视频演示、恨不得有AI助手手把手喂饭的“现代灵魂”而言,其阅读难度,约等于让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去裸考量子物理博士资格证,还是用甲骨文作答的那种!
他贼眉鼠眼地偷偷环顾四周,发现大部队的反应跟他半斤八两,不是眼神迷离得能直接表演灵魂出窍,就是脑袋像装了弹簧的招财猫一样,一点一点,一点一点,虔诚地向周公磕头。只有前排那几个穿着明显比他们这些“难民”高档几个level、一看就是“人民币玩家”或者“天选之子”的家伙,还能勉强维持着一副“我在学习,我爱学习”的僵硬表情,甚至还在用一种特制的、闪着微光的玉简笔,奋笔疾书地做笔记(天知道他们到底记了些什么鬼画符,难道是《引气诀》的催眠效果评估报告?)。而他的好室友,高远,那更是重量级中的VIP——这家伙直接把蒲团当成了豪华单人睡袋,蜷成一团,睡得口水横流,嘴角还时不时满足地“吧唧”一下,发出几声轻微的、富有节奏感的鼾声,与王教习那平铺直叙的“念经”,竟诡异地形成了一种和谐的二重奏,堪称“催眠界的天作之合”。
【得……指望这台比复读机还不如的“人形念稿机”是没戏了……还是滚回去靠自己瞎琢磨吧……虽然我严重怀疑,凭我这颗被应试教育摧残过的榆木脑袋,能不能搞明白这比相对论还玄乎的玩意儿……】林辰彻底放弃了从这“公开处刑式”的课堂上获取任何有用信息的妄想,开始一本正经地盘算着,晚上回去是先干饭,还是先去后山那条小溪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钓条肥美的“灵鱼”,顺便深刻反思一下,自己这条充满“惊喜”与“惊吓”的修仙之路,到底还有没有一丝丝能看到曙光的可能性。
夜,像一块浸了浓墨的破布,沉甸甸地压了下来。丙七舍内,那股子常年不散的、由汗臭、脚臭、以及某种不可名状的修炼“废气”混合而成的“男人味”,似乎也变得更加浓郁醇厚。白天出去“为宗门抛头颅洒热血”(其实是做苦力任务)或者在宗门坊市厮混的老弟子们,拖着一身的疲惫、戾气,以及可能刚从哪个犄角旮旯打架斗殴蹭来的新鲜伤痕,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几个。舍长刘猛,依旧光着膀子,露出那一身疙瘩肉,用那块油光锃亮、颜色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破布,使劲擦拭着他那把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加大加厚版砍柴斧的大环刀,刀锋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嗜血的寒光。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如同巡视领地的野兽,不时凶狠地扫过宿舍里的每一个活物,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他对这间“贫民窟”的绝对统治权。其他几个老弟子,则各自占据了宿舍里灵气稍微浓郁那么一丁点儿(也仅仅是那么一丁点儿,聊胜于无)的角落,要么旁若无人地吞吐着那稀薄的灵气,要么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自己那些破烂家当,对林辰他们这几个新来的“小鸡仔”,连个正眼都懒得给,整个宿舍的气氛,因为这几尊“大神”的回归,变得如同高压锅一般,压抑、沉闷,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林辰和另外三个“难兄难弟”,识趣地把自己缩在各自的硬板床角落,屏息凝神,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活像一群误入狼窝的小绵羊,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多余的动静,就惊扰了这些“狼大爷”们的清修(或者单纯是不想被当成沙包练手)。
等到夜彻底深了,月上中天,大部分老弟子都进入了梦乡(或者至少,是装作睡着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暗地里修炼什么邪门功法),宿舍里只剩下此起彼伏、抑扬顿挫的鼾声(刘猛那鼾声尤其惊天动地,时而如闷雷滚滚,时而如拉风箱般“呼哧呼哧”,堪称宿舍噪音污染的C位担当)、磨牙声(尖锐得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玻璃),以及偶尔几声含糊不清、意义不明的梦话(内容多半与打架、抢地盘、或者食堂的肉包子有关)时,林辰才像做贼一样,悄无声息地从那张硬得能硌碎骨头、铺着一层薄得像纸片、散发着淡淡霉味的木板床上爬了起来,盘腿坐好,准备开始他那注定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深夜修仙暨人体奥秘探索(花样作死)之旅”。
他闭上眼睛,努力摒除脑中一切杂念——包括刘猛那富有节奏感、能把死人吵醒的打雷鼾、隔壁床铺那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磨牙交响曲、以及空气中那依旧顽强地挑战着他嗅觉极限的、一言难尽的复杂气味——按照白天王教习那套颠三倒四、狗屁不通的理论(他拼了老命才强迫自己记住那么一两句关键词),尝试着放松那根因为紧张而绷得像弓弦一样的神经,去感知周围那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
起初,他什么也感觉不到。耳朵里,除了那此起彼伏的“睡眠噪音大合唱”,就只剩下自己那因为过度紧张而“咚咚咚”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跳声。
就在他耐心耗尽,几乎要放弃挣扎,准备躺平加入“打鼾天团”的时候,旁边床铺,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动。
“呼哧……呼哧……吸溜!咕嘟!”
是高远!这货,竟然也开始了他的“修炼”大业!只见他正襟危坐,双目紧闭,一张憨厚的脸憋得通红,鼻孔张得比牛鼻子还大,如同两台大功率鼓风机,正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疯狂地吸着气。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在死一般寂静的夜晚,依旧清晰得如同在林辰耳边打小报告:
“肉汤……香喷喷、油汪汪的灵气大肉汤……吸溜!对,吸进来!全部吸进来!咕嘟!好喝!再来一口!然后……搅拌!使劲儿给我搅拌!就像我老娘打鸡蛋做芙蓉蛋羹那样!顺时针三十六圈,逆时针七十二圈!打得越均匀越好!打出细腻的泡沫来!这样才够火候……不对,是够精纯!够浓稠!够劲道!”
林辰:“………………………………” (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狂跳)
【大哥!我求求你了!咱能换个稍微……稍微高雅一点的比喻吗?!你这“肉汤引气法”都他娘的迭代到2.0船新版本,还带烹饪教程了是吧?!还打鸡蛋?!你当你的丹田是新东方厨神争霸赛的决赛现场吗?!还有,你这动静也忒大了点吧!没听见刘猛那雷打不动的鼾声都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停顿吗?!你是想把大家都吵醒,然后被那头暴龙吊起来当人肉沙包打吗?!】
林辰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一丁点儿专注力,瞬间就被高远这充满“烟火气”与“油腻感”的修炼方式,给冲刷得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
他还没从高远那堪比“深夜报社”的“肉汤交响曲”中缓过劲儿来,宿舍的另一边,又传来了更加惊悚、更加离谱的动静。
“嘿咻……嘿咻……哎哟喂!……噗通!”
伴随着一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巨响,和一声被强行压抑住、但依旧充满了痛苦的“嗷呜”,只见赵小胖,那个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圣预备役”兼“资深吹牛不打草稿大王”,正以一个极其扭曲、堪比现代艺术雕塑的姿势,五体投地般趴在冰凉的地面上,旁边是他那张同样不怎么结实、此刻正发出“嘎吱嘎吱”呻吟的木板床,显然,这位“大师”是刚从上面华丽丽地栽了下来。
“赵……赵胖子,你你你……你又在研究什么惊天动地的行为艺术?”林辰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问道。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被这群卧龙凤雏室友们那层出不穷的作死行为,折磨得快要提前衰竭了。
赵小胖捂着摔得快开花的屁股,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却带着一种“为科学献身,虽死犹荣”的谜之自豪感,他神秘兮兮地凑到林辰和高远(高远也被那声巨响惊醒,停止了他那伟大的“肉汤搅拌工程”)跟前,压低了声音,如同在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般说道:“嘘!你们两个凡夫俗子懂什么!我这可是在尝试我赵家祖传三百年的、另一种独门秘传的、事半功倍的辅助修炼大法——‘睡梦罗汉倒挂金钩引气神功’!”
“睡梦罗汉?倒挂金钩?”高远眨巴着他那双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脸好奇宝宝地问道,“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是不是说,只要用这种姿势睡着了,就能自动修炼,修为‘蹭蹭蹭’往上涨?”
“孺子可教也!”赵小胖得意地拍了拍高远的肩膀,然后挺了挺他那圆滚滚、堪比怀胎十月的啤酒肚,唾沫横飞地吹嘘道,“理论上是这样!据说啊,只要用一种极其特殊、极其刁钻的姿势睡觉,比如,像我刚才那样,把两条腿呈九十度直角挂在床沿上,脑袋自然下垂,呈倒栽葱状……就能在睡梦之中,自动与天地间的灵气产生某种神秘的共鸣,将它们源源不断地吸入体内!睡一觉,顶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辛辛苦苦打坐一整天!我刚才就是想试试这传说中的姿势……结果……咳咳,可能是床板太滑,或者我最近伙食太好,体重超标了点……脚一蹬,就……就下来了……”
林辰:“………………………………” (面无表情,内心已经开始思考是先掐死他,还是先报警)
【睡梦罗汉?我看是睡梦罗汉自由落体跳楼功吧!还效率高?我怕你不是先走火入魔,而是先把自己摔成高位截瘫,生活不能自理吧!你家祖传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突破人类想象力下限的玩意儿啊?!是专门用来培养杂技演员的吗?!】
就在林辰已经无力吐槽,准备直接躺平装死的时候,隔壁床铺,猛然传来一声极其不耐烦、充满了暴戾之气、如同饿了三天的野兽发出的低沉咆哮!
“吵!吵!吵!吵你娘的个蛋啊?!还他娘的让不让人睡觉了?!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开杂技表演研讨会呢?!再他娘的给老子发出一丁点儿声音,老子把你们三个兔崽子全都剥光了吊到外面那棵歪脖子树上去喂蚊子!喂足七七四十九天!!!”
是刘猛!是那头人形暴龙!这位丙七舍的“土皇帝”,显然是被他们这边接二连三的“学术研讨”和“行为艺术”彻底激怒了,声音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起床气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
林辰、高远和赵小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他们毫不怀疑,以刘猛那说一不二、睚眦必报的凶残性格,绝对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这位主,可是曾经因为食堂打饭时被人插队,而徒手将对方吃饭的铁碗捏成了麻花的狠人!
宿舍里,再次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刘猛那比之前更加响亮、更加充满了威胁意味、仿佛在宣示着“再吵老子就吃了你们”的鼾声,在黑暗中回荡。
林辰感觉自己的修仙之路,简直比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还要艰难百倍!不仅要面对功法那堪比天书的晦涩、自身那平庸到令人绝望的资质,还要时刻提防着身边这群不靠谱队友们各种防不胜防的“神操作”,以及来自宿舍“食物链顶端”大佬的残酷生存威胁!
【我太难了!这日子真他娘的没法过了!我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选择修仙这条不归路?!】
他心中充满了悲愤、委屈、以及一种想要仰天长啸“贼老天,你玩我呢?!”的强烈冲动。
然而,当他的目光,无意中瞥到角落里那个从始至终都如同老僧入定、对外界一切纷扰充耳不闻、仿佛自带隔音结界、与这个喧嚣混乱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孙猴子”——猿彻时,心中那股早已被现实磨平了棱角的不甘与好胜心,却又如同被丢进火星的干柴,莫名其妙地,“腾”的一下,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瘦得像根电线杆、沉默寡言得像个自闭症患者的家伙,就能不受任何干扰地安安静静修炼?!老子就得被这群卧龙凤雏般的奇葩室友们轮番折磨?!不行!老子不能认输!老子绝不能被这群憨批比下去!他们越是作妖,老子就越要成功!】
【炼气一层!他奶奶的!老子今天晚上!就算是熬干最后一滴血!也要把它给老子冲破了!!!不蒸馒头争口气!老子倒要看看,是我先被这群神经病逼疯,还是我先突破!】
不知是破罐子破摔后产生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还是单纯被这群奇葩队友们给刺激到了神经错乱,一股近乎偏执的、歇斯底里的执念,如同打了鸡血般支撑着他,让他再次猛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一种“六亲不认,万事皆空”的状态,将周围所有的噪音(包括刘猛那越来越像打桩机的鼾声、赵小胖那因为害怕而压抑着的、如同小猫叫春般的哼唧声)全都屏蔽在外,将所有的心神,孤注一掷地,全部投入到了对那狗屁不通的《引气诀》的参悟,和对那虚无缥缈的天地灵气的感知之中!
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如同一个固执的傻子,在黑暗中摸索着那扇看不见的门。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在绝望中徒劳地挣扎。经脉因为灵气胡乱冲撞而产生的针扎般的刺痛,丹田因为空虚而传来的阵阵虚弱感,精神因为过度集中而产生的撕裂般的疲惫……如同无情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反复冲击着他那脆弱的神经和濒临崩溃的意志。
就在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油尽灯枯,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即将彻底熄灭,灵魂都要飘出体外去和周公约会的前一刹那——
眉心那处,自入门测试后便一直如同死火山般沉寂的神秘灵纹,突然,极其微弱地、几乎无法察觉地,轻轻地、温柔地,闪烁了一下!
仿佛有一股清凉甘洌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芬芳的、如初春融雪般细微的暖流,从那灵纹的至深之处,悄无声息地滲透而出,如同干涸亿万年的古老河床,终于等来了第一场春雨,那暖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无声无息地,融入了他那早已不堪重负、几近枯竭断裂的经脉之中。
原本因为强行运转功法而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痛得他死去活来的经脉,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带着奇异力量的暖流的滋养下,竟然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般,奇迹般地舒缓了下来!那股撕心裂肺的刺痛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而他对周围那些原本如同调皮捣蛋的熊孩子般难以捕捉、四处乱窜的天地灵气光点,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亲切!那些原本模糊不清、若隐若现的灵气,此刻,仿佛变成了列队整齐、等待检阅的乖巧士兵,温顺地、甚至带着几分讨好般地,悬浮在他身体的周围,触手可及!
【这……这是?!老子的金手指……终于到账了?!还是说,我这是饿出幻觉,开始出现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了?!】林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狂喜与难以置信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也顾不上去深究这突如其来的“神助攻”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死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转瞬即逝的绝佳机会,再次鼓起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地运转起那套已经被他骂了无数遍的《引气诀》!
这一次,他目瞪口呆地发现,那原本比登天还难的引气入体过程,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丝滑!毫无阻碍!
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如同探囊取物般,轻轻松松地捕捉到了一缕比之前任何一次尝试都要粗壮数倍、都要精纯凝练的灵气!而且,在他的意念引导下,这缕灵气,如同被驯化了的温顺小绵羊般,乖乖巧巧地,沿着那条唯一正确的、之前他怎么也找不到的经脉路线,流畅地、欢快地、甚至带着几分雀跃地,运转了起来!
不再有那种撕心裂肺的刺痛,不再有那种令人绝望的阻塞,只有一种如同浸泡在母亲羊水中般的、温暖舒适、通体舒泰的奇异感觉!
那缕灵气,如同一条欢快奔腾的小溪,在他的经脉中畅行无阻,势如破竹,最终,只听得体内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如同开天辟地般的**“啵”**的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壁垒被悍然冲破!那股灵气,成功地、势不可挡地,冲破了那层困扰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让他受尽折磨的瓶颈,如同百川归海般,浩浩荡荡地汇入了他丹田那个原本干涸得快要见底的“小水塘”之中!
瞬间!丹田气海,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猛地翻腾汹涌起来!那原本如同萤火虫般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灵气种子,仿佛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在得到那股精纯灵气的滋养后,骤然间膨胀、壮大了数圈!一股比之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更加凝练、更加富有活力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般,从他体内缓缓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感,弥漫开来!
炼气一层!梦寐以求的炼气一层!终于……终于达到了!!!
【成功了!老子他娘的终于成功了!!!老子不是废物!老子也是有金手指的男人了!!!】
林辰激动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鲤鱼打挺外加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他能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发生了某种脱胎换骨般的奇妙变化!变得更轻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变得更有力量,仿佛能一拳打死一头牛(当然,这只是错觉)!五感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隔壁……隔壁宿舍的王二麻子,在梦里……极其细微地……放了一个悠长婉转、还带着点韭菜味的……屁?
他贪婪地感受着丹田里那虽然依旧算不上多么强大雄浑、但却真实不虚、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灵力,以及眉心处那枚似乎因为刚才的“超常发挥”而消耗了不少能量、再次恢复了沉寂、但却给他带来了无限惊喜与希望的神秘灵纹,心中充满了难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狂喜、激动,以及对未来那条充满了未知与挑战的修仙之路的无限憧憬与熊熊燃烧的野望!
【炼气一层!这,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等着吧!等着吧!所有曾经看不起我、嘲笑过我的家伙们!】(这一次,他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歇斯底里的呐喊!不再是单纯的吐槽!)
【我林辰……哦,不!是我李明浩的这第二段人生!绝对!绝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活得像条庸庸碌碌、卑微渺小的咸鱼!我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刮目相看!跪下来唱征服!】
少年紧紧地握住了双拳,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熊熊燃烧的、名为“野心”与“不甘”的炽热光芒!虽然他此刻完全沉浸在突破的巨大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眉心那枚刚刚立下汗马功劳的神秘灵纹,在彻底沉寂下去之前,似乎……又极其极其极其隐晦地、如同调皮的星光般,轻轻闪烁了一下,仿佛在用一种他听不见的语言,低声呢喃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隔壁床铺的那头“人形暴龙”刘猛,似乎因为林辰在突破瓶颈时,无意中泄露出的一丝微弱却精纯的气息波动而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蒲扇般的大手胡乱地挠了挠屁股,然后,继续发出了那如同打桩机般震天动地的鼾声,将这小小的突破,淹没在了更深沉的夜色与更响亮的噪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