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辞面对的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敌人,强大到或许可以倾覆整个世界。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输,因为,他并非独自一人。
一道光自白辞胸口浮现,缓缓凝聚成一个少女身影,随后她的指尖抚上了白辞执剑的手。
“等你太久了。”白辞看着身旁的月铃,嘴角微扬,“这家伙,真是过分啊。”
”就像从前的你一样。”月铃撇了一眼白辞,笑了笑。
”别把我和这种家伙相提并论啊。”白辞故作不悦地说道,”至少我知道,在毁灭那个叫什么艾尔萨利亚的地方时,要保持优雅,不是吗?”
“是啊。”月铃轻声道,眼中带着怜悯,“而他,只是个渴望,却永远得不到的可怜孩子。”
白辞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所以他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
“今天,就给他上一课。”
……
下一秒,白辞自落日岛的海岸边冲天而起,他轻易撕裂了鲁米尔的压迫力场,屹立于天穹之下。
“那…那是…!”
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无数人同时仰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他们怎么会不认得那个人…
那个传说中,击杀了魔王的存在,结束了诺尔大陆黑暗时代的,拯救了全人类的救世主!!
他再一次,出现了。
……
在遥远的云都帝国,这个国度,早已加入了大陆的联邦议会。
薇薇安此时正站在城墙上,她早已褪去了少女青涩,有的只是作为女王的威严。
而齐巧则静立其侧,周身散发着七阶灵术师的威压,她们沉默地望着远方的天空,久久无言。
“那是…白辞吗?”
许久后,薇薇安有些颤抖地问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齐巧。
几十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
“嗯,他回来了。”齐巧嘴角牵起一丝释然的弧度,她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喃喃自语道:“真是的,只有他还一点没变样啊…”
“是啊…他还是那样,总喜欢在一切看似无可挽回时出现,然后改变一切。”薇薇安缓缓侧头,看向了挚友,“感觉那些日子,像是在昨天一样啊…”
齐巧漏出了一丝苦笑,目光落在天空中的青年,“其实,已经过去好久了,殿下。”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世界已变,故人依旧,而她们,也终将会度过自己的岁月。
……
精灵族最后的净土——世界树树冠之上。
艾莉薇尔依旧是原本的模样,岁月和战火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唯有眼神中沉淀了更多的温柔与坚韧。
她的身旁站着一名少年,其有着一头柔软的黑发,尖尖的耳朵微微抖动着,仔细看,竟与白辞有着几分相像。
“母亲。”少年轻声问道,带着一丝迟疑,“那个人…”
艾莉薇尔抬头望向那救世主,眼中充满了爱意与怀念:
“是你的父亲哦。”
“很帅吧?当年…比这还要帅呢。”
……
而天空之上,那扭曲的生命体,巨大的瞳孔看到月铃的身影时,全身竟然剧烈地波动起来。
【欺骗 窃取 悖逆】
祂无法理解,为何本应被白辞彻底杀死的存在,竟会再次出现,并此时与他并肩。
这股被欺骗的滋味,对于自认为掌控一切的鲁米尔而言,是最大的耻辱!
祂不理解,祂明明计划了一切,祂看到了一切的时间线,却在成神前的最后一刻出了差错。
而祂也永远不会知道,理性的计算,永远触碰不到真实的结局。
“看来,课前的情绪调动很成功啊。”
白辞看着生命体的暴怒,饶有兴趣地评价道。
下一秒,浩瀚的湮灭之力自他体内出现,与生命体周围那狂暴的力场轰然对撞。
与此同时,诺尔大陆之上,所有那些原本疯狂抽取情感的天启第七序列,在同一瞬间停止了运行,仿佛被掐断了电源。
是白辞。
在他改良天启第七序列的那一刻,也顺便改写了它们最底层的运行逻辑,埋下了最终的湮灭指令,只要他愿意,这股不该存在的力量,顷刻间便可被从根本上瓦解。
天空中的生命体,立刻感知到了那灌输到自己体内的情感的终止,祂的巨大眼球死死锁定白辞,明白了眼前之人便是源头。
【剥夺】
祂发动了攻击,一道灰白的洪流从眼球之中发射而出,所过之处,时间的秩序被扭曲,走向寂灭。
而白辞与月铃同时挥剑,湮灭之力从因果律之中毫无保留地,对上了生命体的灰白射线。
那是对错误规则的破坏,对时间线的破坏,对那个自负存在的破坏。
剑锋所指,灰白的洪流撞上绝对的湮灭,随后戛然而止。
他们同样拥有着无上的法则力量,但不同的是,一者欲成神,一者因爱人。
白辞飞到了星空之上,而鲁米尔也脱离了这个大陆,紧随其后。
星空之中,白辞终于能够毫无保留,成千上万道黑色剑光同时爆发,从每一个角度斩向鲁米尔的光体。
而每一剑都让鲁米尔的光体黯淡一分。
“情感,不是你成为神的工具。”
白辞的声音穿透真空,他背后的漆黑羽翼彻底展开,“而是值得守护的宝物。”
【秩序 统合】
突然鲁米尔的光体中,无数触须与法则的锁链抽向白辞。
【认知即牢笼 时间即刑具】
下一秒,白辞眼前的星空瞬间坍缩。一切感知被剥离。
他的意识在时间的乱流中被撕扯。
.............
清脆的下课铃声响起。
阳光洒落在课桌上。
“白辞?发什么呆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他猛地转头,看见月铃穿着干净的校服,歪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笑意。
“月铃...?”他的声音干涩。
“怎么了?睡糊涂啦?”她轻笑一声,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说好今天要去图书馆复习的,再不快点占不到位置啦。”
.........
温暖的夕阳,喧嚣的街道,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响声。
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讨论着无关紧要的日常,未来的大学,模糊的梦想。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月铃忽然轻声说,夕阳将她的侧脸染上温暖的金色。
白辞没有回答。
..........
第二年 风吹过樱花纷飞的坡道。
“白辞!快点啦,开学典礼要迟到了!”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月铃回头对他招手,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
可是,白辞感觉是如此不真实。
...........
日子一天天过去,课堂上的窃窃私语,放学后的图书馆,共享的午餐便当,雨中共撑一把伞的心跳加速...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便当的口味总是他最喜欢的,月铃从未记错一次。
他说过的每一个愿望,也都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被满足。
这个世界...太完美了。
完美得像一个精心编织的茧。
某一天,白辞书在图书馆发现了一本奇怪的书。
书页间夹着一张素描,画的是他的模样,但却好像是异世界电影里的装束。
更多的异常开始出现。
电视新闻里闪过诺尔大陆的画面,收音机里偶尔会传来熟悉的声响,甚至在他和月铃牵手时,会突然感受到因果律剑冰冷的触感。
“月铃,”
某天傍晚,白辞忽然问道。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这里,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战斗,你会怎么办?”
“为什么要去战斗呢?就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不好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一直会在一起的吗?”
“小辞..不会骗我的吧。”
眼前的月铃回答的天衣无缝,却让白辞的心沉了下去。
真正的月铃,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真正的月铃,会坚定地说,
我会等你,或者…我和你一起去。
…….
傍晚,白辞独自来到那个他们常去的天台。
“出来吧,鲁米尔,或者说,这个虚假世界的造物主。”
他平静地开口,“你犯了一个错误。”
白辞抬起手,因果律剑的虚影在他手中凝聚,“你给了我最完美的幸福,但是,月铃之所以是月铃,不是因为她完美无缺,而是因为她会选择直面不完美的真实。”
下一秒,虚假的月铃出现在他身后,眼中流下泪水,抱住了他。
“不要走...留在这里不好吗?我们可以永远幸福下去...”
白辞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眼中充满痛苦,却无比坚定:
“对不起。但是...”
”真正的月铃,正在真实的世界里等我。”
他举起因果律,对着自己的心脏: “相信我,等待我的她——”
“才是我的挚爱啊!”
因果律剑爆发出漆黑的光芒,冲破了这个虚假的世界。
星空之中,白辞眼中的迷茫瞬间褪去,而此刻,现实时间,只过了万分之一秒。
他看向身旁真正的月铃,淡淡地笑了笑,而月铃也回应了他一个笑容。
白辞转头看向鲁米尔,“幻象不错。”
“但用来困我,还差得远。”
剑光再起!这一次,带着斩断一切迷惘,直斩鲁米尔的核心。
白辞和月铃在星空中不断闪烁,躲避。
他们配合无间,斩断触须,粉碎锁链。
白辞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瓦解着鲁米尔的攻势,没有事物,能在完全体的湮灭天使的攻击之下存在,即便是鲁米尔的时空法则。
他高举因果律,湮灭之力汇聚于剑尖,化作一道极致的光刃。
“结束了,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