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過後，主廳的氣氛稍稍放鬆。
沈婉儀輕啜一口茶後放下杯子，目光掃向三位女孩：
「好了，吃飽了，妳們三個跟我來浴堂梳洗一下。」
璃眼神一閃，立刻笑著點頭：「夫人帶路，我們樂意至極。」
葉怡眨了眨眼，笑得含義不明：「這是……女孩子之間的秘密行程嗎？」
庫米則輕聲回應：「洗完澡會更容易讓話說開，我明白。」
沈婉儀勾唇一笑：「算妳們聰明。」
三女一同站起身，跟著她離開主廳，往內院深處的家族大浴堂行去。
—
目送她們離去後，陳元嶽端起茶，對天宇道：
「走吧，我們也該談談正事了。」
天宇點頭，與父親一同進入後側的靜室。
靜室無聲無息，僅有一方書案與香爐。
「說吧，啟天之中，你目前掌握到什麼程度了？」
—
天宇站在書案前，語氣平靜，卻每一句都沉穩有力：
「目前我與三位隊友已達到10級以上，戰鬥力遠超平均。」
「我將氣的體系成功導入虛擬空間內，目前可確認：‘啟天’對氣的反應為自然承接，並非模擬。」
「換句話說——那不只是一個遊戲環境，而是一個可植入、可擴張的實體平行空間。」
陳元嶽聞言，眼神微微一凝。
「你確認那世界能影響現實？」
天宇點頭：「肉體受傷、殘疾者在裡面修復後，若回傳足夠頻次與能量，在現實中亦出現癒合跡象。」
「若將家族的武學完整導入‘啟天’，我們可以在那裡構建出……一個全新的練武系統。甚至——重建真正的‘古武世界’。」
—
陳元嶽聞言沉思。
「你知道，若你說的為真，這款遊戲不會只是遊戲，它將會是……『門』。」
「我們陳家，或許該比政府還早走進去。」
—
天宇點頭，低聲回應：
「我已經開始準備。等她們熟悉啟天，我們將成為第一批『內外兼修』的先驅。」
靜室內沉默片刻。
兩代掌權者，無聲交流著一場無形的新戰爭。
而此時此刻，內院的浴堂內，則正展開另一場不為人知的「女性間」情報戰。
—
此時，大浴堂內。
氤氳水氣瀰漫，暖玉砌池，香湯撲鼻。沈婉儀斜倚在池邊，姿態優雅而端莊，三位女孩分列兩側，彼此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妳們三人……有意思。」
沈婉儀開口，聲音溫和，卻讓人不敢鬆懈。
「明知道我氣場不弱，還敢與我對視、回話、回嘴，甚至調情。」
璃笑得開朗，撥了撥濕髮：「夫人若想震懾我們，應該在飯前，餓著肚子我們會比較乖。」
葉怡靠在池邊，語氣悠然：「我本來就不乖。」
庫米則語氣冷靜如水：「氣場強與否，不代表妳對天宇的心比我們深。」
—
沈婉儀眼中掠過一絲欣賞。
「我不是來審問妳們。」
她轉頭望著水面：「我是來判斷，妳們是不是未來能站在天宇身邊，不會拖累他的存在。」
「我們陳家不是普通人家。不是溫室、不是樂園。是一個會被盯上、會被挑戰、會有人想毀掉的地方。」
她語氣微沉：「妳們，準備好了嗎？」
—
璃望著沈婉儀的眼睛，語氣不再調皮：
「我曾在群嘲中成長，曾孤身一人面對一萬個網民的謾罵。我知道怎麼站在風口，也知道怎麼保護所愛的人。」
葉怡一臉自信：「我從沒想過要當誰背後的女人，我只想和天宇肩並肩，把任何想動我們的人打成渣。」
庫米則像是早已等這句問題：「若他站在刀口上，我會走上去，與他並肩；若他跌下深淵，我會為他攀上來。」
—
沈婉儀沉默片刻，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很好。」
她靠回池壁，語氣終於柔和了些：「妳們三人……比我想像得還要適合他。」
「但還不夠。」
三人皆是一怔。
—
「還缺一樣東西。」沈婉儀緩緩起身，濕髮貼在背上，眼神銳利如劍。
「真正能與他並肩之人，要懂得一件事——」
「不是只有天宇能守護你們。」
「妳們，也要有本事，守護天宇。」
—
水聲微響，氣場依舊沉重。
這場泡澡，彷彿不是洗身體，而是洗心、洗認知，也洗出了一條，準備走向陳家核心的真正起點。
—
沈婉儀靠著浴池邊緣，水珠從髮尖滑落，她的語氣在蒸氣中變得幽遠：
「妳們知道他現在的強大與冷靜，但妳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樣的火裡熬出來的。」
璃靜靜聽著，葉怡收起了平日的調皮，庫米也放下了戒備。
—
「天宇五歲時，就被送進家族的內院。」
「那時候，陳家不只一個接班人。」
「你們見過的二伯、三伯……當年是家主的競爭者。他們的兒子，也都想當這個家未來的主人。」
「他們沒膽子明著對我兒子動手，但……用別的孩子下手，用家訓、武堂、甚至試煉場，做得毫不留情。」
—
她眼神冰冷，卻語調平穩：
「他七歲時，被困在後山試煉林三天三夜，斷水斷糧，是靠自己打死一隻山豹，喝血撐過來的。」
「十歲時，有人讓內堂師兄在練功時‘失手’，重傷他氣海，差點廢了武脈。」
「十四歲那年，他才真正讓所有人閉嘴——以一人之力，在宗祠前擊敗了二伯與三伯之子，讓陳元嶽當眾宣布，他就是繼承人。」
—
三女皆沉默不語，眼神複雜。
沈婉儀卻只是淡淡一笑：
「那是他第一次打贏的戰爭，但不是最後一次。」
「因為陳家，不只是內鬥，還有外患。」
「古武世界並不和平。我們陳家在蓬島是名門望族，在外卻是虎視眈眈的肥肉。」
「有三個古武世家，曾聯手封殺我們的氣門傳承，還從暗處操控過政經勢力，想慢慢讓我們凋零。」
—
「我們撐下來了，但不是靠妥協，而是靠——咬牙不死，哪怕滴血，也要吞下敵人的骨頭。」
「妳們想留在他身邊，就要知道：這個男人，不只是妳們的依靠。他，是眾多敵人的標靶。」
「妳們要愛他，就要知道如何一起活著，活得比敵人久，比敵人狠，比敵人更值得敬畏。」
—
三人皆無言，卻眼神堅定。
璃輕聲說：「我們會記住這些話，也會……扛起屬於我們的那一份。」
葉怡握緊拳頭：「我喜歡的是這樣的男人，就算再多風雨，我也會撐傘陪他走。」
庫米語調不變，卻語氣更深：「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依附者……我們是戰友。」
—
沈婉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隨即隱去。
她緩緩站起身，水流順著她的鎖骨而下，聲音如斷玉：
「好，洗乾淨了，準備真正進陳家的門。」
「接下來，就不是泡澡這麼簡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