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躲在斑驳的影子中，看着“自己”使用魔法偷袭伤员后逃跑。
刚刚那实质性的爆炸，显然不是某个只能打出社死伤害的吸血鬼能做出的操作。
嘴角抽了抽，大概也猜到了是谁在帮自己吸引火力。
【她居然还能想到这个事情……】
艾薇在心里吐槽着某人，安静地躲在阴影中。
直到看见塞西娅焦急地抱着艾琳娜离开。
她的目光扫过艾琳娜逐渐凝固的痛苦神色上，以及塞西娅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与困惑。
又在影子中待了一会儿，艾薇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才开始遣散投影。
伴随着一阵显露的魔力波动，艾薇的身影越来越淡。
遣散投影需要时间，而且期间很容易被追踪本体，所以她才一直在找机会。
终于，当艾薇的意识回归本体。
呻吟一声，感到一种奇异的虚弱感席卷全身。
那是魔法传来的感触，在本体上留下的痕迹。
从床上，再度睁开眼睛，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伊莎贝拉。
此刻她正带着奇怪的笑意，欲言又止，有些绷不住的样子。
艾薇知道——
刚刚伪装成自己，帮自己脱困的，就是伊莎贝拉。
所以她大概想说什么，某只吸血鬼也大概猜到了。
伊莎贝拉正想开口，艾薇却先一步打断了她。
“问之前，先给我一条毛巾。”
艾薇的声音带着一丝羞耻和不耐。
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只带着困倦和恼怒的猩红眼眸。
伊莎贝拉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没什么恶意的笑意。
但还是依言从柜子里抽出一叠干净的毛巾。
艾薇接过后，又对伊莎贝拉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指了指房门：
“你先出去一下。”
伊莎贝拉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顺手带上了房门。
然而，过了许久，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声响。
伊莎贝拉的好奇心终于压过了等待的耐心，她没忍住，轻轻推开了房门。
刚打开一道缝，伊莎贝拉便看到。
艾薇将一件蕾丝边的黑色吊带和一条同色的蕾丝贴身衣物，整齐地地挂在了椅背上。
不过身体的曲线，却刚好被碍事的椅子挡住。
而艾薇似乎听见了门开的动静。
整个人猛地窜回被窝，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以及被子下一团因为动作而拱起的弧度。
伊莎贝拉看着那被挂在椅背上湿漉漉的贴身衣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哎哟，老大，这款式……挺别致的嘛。”
她顺带着调侃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揶揄。
“够了，想问什么问吧……”
艾薇缩在被窝里，已经不想斥责对方冒昧闯入了。
只露出泛红的耳朵和一头凌乱的银发，声音闷闷的。
“老大，你说实话，我保证不笑你，”
伊莎贝拉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的魔法的副作用，该不会是……”
但没等她说完，艾薇就打断了她，带着破罐子破摔的语气，一股脑儿地坦白了：
“是是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艾薇的声音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所有伤害类的魔法，一概转为造成快感。自身状态一律附带敏感加倍，痛感转化，快感累计……一种或者几种……我还没试完。”
她越说越恼怒，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至于那些功能魔法，比如开锁、诚实……乃至复活，伴随的效果更是……不可描述……”
说完，艾薇彻底躲到了被子里。
只留下一个字面意义上的气鼓鼓。
伊莎贝拉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才走到床边。
掀开被子的一角，轻轻帮艾薇整理着的发丝，安慰道：
“起码继承了吸血鬼始祖的魔力，魔力总量上去了不是……”
她又半开玩笑地表示，
“有空可以让我试试你那些伤害魔法，我绝对不介意。”
艾薇没有说话，只是在被子里莫名地生着闷气。
见艾薇不回应，伊莎贝拉也适时地将话题引回正轨，声音变得认真起来：
“所以，你对艾琳娜做那些事，是不是打算逼迫塞西娅继续调查你？”
“差不多吧……当她意识到教廷的教条多么不便，审判官又为何总在破坏各种规矩……”
艾薇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也不知是因为被子覆盖，还是因为心情低落，带着一丝低沉。
“就为了这个？”
伊莎贝拉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不然呢……”
艾薇反驳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恼怒，
“难道我是没事干，找刺激，让那一对小情侣体验妇目前犯，让塞西娅感受到无能的丈夫一般的感觉吗？”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拉菲娜……”
没有理会艾薇的打岔，伊莎贝拉轻叹一声，似乎看穿了某只屑吸血鬼的心思。
“才没有，那个老家伙不亲自追捕我，我都得谢谢她了。”
艾薇的声音立刻变得有些别扭，带着明显的口是心非。
伊莎贝拉没有继续戳破艾薇，她知道适可而止。
她起身走到椅背旁，拿起艾薇的贴身衣物。
“行了，别气了。这些我帮你洗一下吧。”
她晃了晃手中的衣物，笑眯眯地说，
“你先穿法尔的，等下我让法尔把衣服送过来。”
艾薇没有回应，只是不发一言地重新缩回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仿佛想把自己彻底藏起来。
……
如艾薇所料，塞西娅带着妹妹艾琳娜返回了驻地，她的步伐沉重而焦急。
将艾琳娜安顿好后，塞西娅坐在临时营帐里，眉头紧锁，显得忧心忡忡。她的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斗争。
艾琳娜身上的血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个可怖的“血仆”所说的话。
是按照教廷的严格流程，返回圣教堂，重新申请一次耗时漫长的新讨伐？
那意味着宝贵的治疗时间将被浪费，而艾琳娜的生命，或者说，她的灵魂，将持续受到血毒的侵蚀。
还是说……僭越？
直接违抗教廷的既定程序，以神恩骑士的身份，私自追捕那个胆大包天的异端？
这无疑是对教廷权威的挑战……
被得知，自己就会被除名。
塞西娅的目光落在艾琳娜苍白而痛苦的脸上，妹妹微弱的呼吸声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
教廷的效率……她太清楚了，冗长的批文，复杂的流程，再多的申请，也抵不过眼前妹妹所承受的痛苦。
她忽然长叹一口气。
走出营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