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将军照顾了。”梁梅对着李如杨郑重的行礼。
“无妨,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李如杨苦笑:“我真怕你们几个到时候再回来了。”
“我们不会再来麻烦您了。”梁梅看着熟睡的桓卿琬,用毯子把她裹了起来:“不过这么做倒是有些过分了啊。”
“过分?有什么过分的,她一定不会答应,那我们也只能这样做了。”李如杨看着桓卿琬的睡颜摇头:“不过,要真说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人原来还能长得那么好看的吗?”
“这,是该喜还是该忧,自古红颜多祸水啊。”
“话说,你有想好要带着公主去哪吗?”李如杨将一块令牌递到了梁梅的手上。
“去南方吧,那里局势还算是稳定,都没有打仗的。”
“这才叫山河破碎啊。”李如杨从旁边的炉子上拿起了自己的酒:“南方的宗族门阀学派沆瀣一气要共和,北边叛军作乱要变天,权臣内阁挟天子以令诸侯要立宪,我爹说的没错,真正的天下大乱还在后面,这才开个头。”
“这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也不是结束的开始,而是开始的结束。”
“如果你们真的打到了南方,那记得放我们一马。”梁梅终于伸出了手,抚摸着桓卿琬的头发:“我们也许真的可以在那里做到什么吧。”
这是他们两个的交易,也是背着桓卿琬的决定,那晚,二人都苦恼到了极点,于是才决定相约散心,讨教武艺,两个人喝了个半醉,最后还是李如杨开的口:“如果她是那样的性格的话,我们直接将我们对她的好强制给她不就好了吗?反正,她也没有拒绝的勇气,不是吗?”
一番话让二人发现了新大陆。
李如杨明白桓卿琬对他没意思,于是他和梁梅决定,将桓卿琬直接带走,他们会一直到长江边上去,渡过长江到南方居住,而作为最后的心意,李如杨给了他们一个信物,需要的时候可以找到辽东铁骑去求救,这个礼物吧,怎么说呢?
让它生效是可能的,但是它是不可能生效的。
人家要到南方去,辽东铁骑在大北方,所以为表心意,李如杨给了梁梅30个贴身的士兵,就在今夜,梁梅把大伙伪装成了商人,那三十个士兵就是随行的护卫,虽然护卫比商人还要多,不过在那个时代并不是一件太过抽象的事情。
“恩人,有缘再会。”梁梅对李如杨行了个江湖礼:“大恩大德,他日必报。”
“我,也没帮上你们什么,谈什么恩人?”李如杨摆摆手。
“您愿意揽下来这么大的一件事的责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于丞相不是傻子,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我带走的,也有您的责任。”
“这算什么?”李如杨走近了还在熟睡的桓卿琬,将一枚鸾鸟发簪放到了她的手边转身离开了。
为了不给李如杨添后续的麻烦,梁梅抱住了熟睡的桓卿琬,和几十号兄弟翻墙离开,而李如杨也心照不宣的削弱了守卫的力度。
“唔~”怀中的桓卿琬发出了哼呢声,梁梅下意识的抱紧了些,今夜确实比以往还要冷,毯子里的桓卿琬睡得不是很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寒冷所导致的,怀中的桓卿琬显得格外不安,这让梁梅不禁为之触动,桓卿琬缩了缩身子,贴紧了抱着她的人,如同一个孩婴一般。
他还是伸出了手碰了碰桓卿琬柔嫩的小脸,并捏了一把。
‘放心吧,无论何时,我都与您站在一起。’
梁梅看着高悬夜空的星,呼出了长长的一口白气,然后看向了背后的那些弟兄们开口道:“夹紧衣服!上马!”
“天下之大,何处不为家?我会带着大家找到新出路的!往那个方向走!”翻到马背上的梁梅长鞭一挥,膝上就是美人在卧,如同那江湖侠客一般。
只不过,如今的江湖,早就不是允许游侠盛行的时代了。
其实桓卿琬并不是受冷了,而是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在梦里,她来到了一个类似于空间站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实在诡异,明明透过舷窗就是无垠的星空,可是那星空并不明亮,也不透彻。
而是格外的扭曲,充满了融化与重合,看了一段时间之后,桓卿琬很果断的抠了抠自己的嗓子眼。
‘我一定是误食毒菌子了!’
“咿!你在干什么啊!”旁边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桓卿琬抬头看去,那个女孩居然是一身渔民的打扮,在一个空间站,渔民?
“认真的?”桓卿琬愣愣地看着她:“我要么是在做梦,要么就是出幻觉了。”
“你不是做梦,也不是出幻觉了。”
“那我现在是死是活呢?”
“难说,”女孩摊摊手:“这里没有死与活的概念,你在拟限性委员会。”
“我又死了?”桓卿琬愣了一下:‘被暗杀了,还是下毒了?真是草率。’
“也不是。”女孩牵着她的手:“跟我来。”
桓卿琬感到实在是大开眼界,这里不是空间站,而是一个离奇的地方,你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看到哥特风、罗曼风、拿破仑风、近代中国风、古代风、宗教风、萨满风还有看不出来什么风以及看上去就很未来的风格。
“这是哪?”桓卿琬看着一个人穿着工业革命特色的长裙跪坐在案前呆在哥特小楼里吃意大利面:“我一定是疯了,对不对?”
“只让你看这些是怕你san值归零。”女孩扶额:“这里是拟限性委员会,一个无法用任何法则规定的领域。”
“混沌?”桓卿琬看向了窗外。
“也不对,是边界。”女孩笑笑:“万物因为有限而存在秩序,无限就不会有法则,而这里是有限与无限的边界,不属于任何维度的绝对边界,是一些法则的边缘,在这里,任何法则都可以生效,而什么都不会生效,这里的一切都依赖于拟造,所以,这里是一个拟限性的领域。”
“那,我这是?”桓卿琬愣了一下。
“走吧,我们部门的领袖要见你。”女孩将一张书页向她递去,书页接触到桓卿琬的一瞬间看到了无垠的雪原,在她回过神时,她已置身于一个冰宫之中。
这里可真是独特,坚冰与水晶构成了一切,四处都是镜子,极光在这里层层折跃,让这个城堡显得梦幻而又令人不寒而栗。
“来我的花园吧!”
桓卿琬循声望去,那是走廊尽头传来的声音,这个空旷的区域让声音的传递变得更加容易,桓卿琬走到了尽头,看到的是如同童话一样的场景。
那是一个冻土花园,都是洁白无瑕的一片,雪莲在那里盛放,一眼泉水成为了花园的点缀,而在这花园,她却看到了被荆棘包裹的,妖艳的蔷薇,在她面前是一个格外动人的,身高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只有13岁的年纪,可是却有着10对毛茸茸的羽翼将她包裹,在她的手上是三个醒目的铜指环。
“你在干什么?”桓卿琬走向了那个女孩。
“种花。”女孩笑一笑。
“种花?在这里吗?”桓卿琬环顾着无瑕净土:“这里已经很美了啊。”
“一点都不美!我想要的是彩色的,是有着生命的色彩的,是明媚动人的,而这里。”女孩看着花园:“只有死寂。”
“可是我那个吝啬的哥哥,不愿意把一丁点领土分给我,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在这里种花了。”
“言归正传。”女孩看着她:“我给你提三个问题的机会。”
“你们的目的。”桓卿琬察觉到这个女孩的来路不简单,于是提问了一个相当紧要的问题。
“如果你说的是拟限性委员会的话,那就是,文明飞升。”女孩俏皮的看着她:“我们在尝试让所有的文明无损害走出轮回,走出规律,走出束缚,成为无限。”
“你的身份。”桓卿琬觉得自己第一个问题好像被浪费了:‘至少确定了和我没仇没怨。’
“我的身份有很多,比如,拟限性委员会十王座的顺位第二,也就是三把手,战略部部长,文明的检察官,或者,一个覆灭文明的少主什么的,你可以叫我,伊。”伊的羽翼扇动,将她包裹:“你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哦,亲爱的。”
“我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
“嗯嗯!相当不错的问题,你可以理解为,拟限性委员会并不是什么转生机构,你死后只会消散,而这个委员会将你救了回来,从那一刻起,你就成为了小白鼠之一呦!”伊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这是一场交易,重活一世和还阳,每个人做出的改变,而你选择了转生,就来到了被我们控制的宇宙去了。”
恐惧的表情被桓卿琬挂在了脸上,成为试验品,这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个好词。
“别这么担心,我们的建立者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也就是我的哥哥,是虽然在我看来他是一个迂腐保守的老顽固!”伊吐了吐舌头:“他会大费周章的把那些即将毁灭的文明强行飞升,成为这里的一部分,那些文明就可以在虚实疆界得以保留。”
“而能够被选择的人,都是怨念极为强大的人,只要你选择了轮回,那这种放下了一切的人也就不会引起委员会的重视,而像你们这样的人也不会怎么样的,你们是被添加的因果。”
“所以,让我们进入正题吧。”伊拿出了一面镜子:“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不要!”桓卿琬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已经在无形之中被你们坑过一次了!”
“欸?真可惜欸,”伊摇摇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看着你的骑士去死了。”
“你说什么?”桓卿琬愣住了。
“我可没告诉你,这里和外界的时间流速比例是多少啊!”伊手捧镜子,在镜子上面,影像逐渐显现。
“我再说一遍,老哥,我们是走私的,我爷爷是土匪,当年跟着金帐汗的人入过关!我爹是贪官兼绿林好汉兼二道贩子,那些个年头从南方反贼那里倒卖军粮!我大哥是白莲教分子,坚决抵制伪帝统治,就我这个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是黑到刑部看了都发蒙,东厂见后满脸红的纯粹社会反动分子!我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要在刑部永久登记在案的。”
“你们居然觉得我是昭龙庭的人,良民都和我不沾边啊!”梁梅还在对着那些起义军的成员开口。
“是吗,”头目看着那些士兵:“可是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些士兵的棉甲里塞着的都是狼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典型的辽东铁骑装备。”
“害!我当什么呢!我这几个弟兄是辽东铁骑的,干不下去了和我一块干走私的,当兵一年到头才挣几个钱啊?”梁梅还是装腔作势,可是他看出来了这些起义军不怀好意。
“通融通融,这是些是我们供给皇上的!”梁梅还是觉得破财消灾比较好,于是果断拿出了两个盒子:“这些,是我们孝敬长官的,长官,都是一路人,以后我这南来北往还能在这个卡口遇着您,到时候,还有的是。”
起义军头领看了一眼梁梅阴笑道:“你小子是个明白家伙,我也懒得和你计较那么多,你把那个美人拿出来。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