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只知道这里守备松懈,却不知道原因,对吗?”吕末看着梁梅。
“是的。”梁梅苦笑:“真是冒犯宗师了。”
吕末看了看那边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桓卿琬叹气:“不怪你,别难说了,你的感觉,我也可以理解的。”
“求您,带我走吧。”桓卿琬开口了。
“带你走?”吕末满脸的难堪:“可是——”
“我,我的阮琴水准还是可以的!我可以自力更生的!再不济!再不济——”桓卿琬一下子急了。
“好啦好啦!”吕末摆摆手:“我的意思是——”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桓卿琬把所有的珠宝翻了出来:“这是我全身家当了!”
“额~”吕末擦了擦汗:“你觉得作为大宗师的我像缺钱的人吗?明俨商行那样的巨企我可是个人持有13%的股份的。”
“怎么做到了?”梁梅愣住了:“不是各个宗族势力持股吗?还有守仁府的五大学派啊。”
“哦,你是不是忘了,共和国的建立者是我,活到现在的建立者只剩我,而且当初建立明俨商行的也是我和三大宗族建立的。”吕末笑笑。
“求您了!”桓卿琬牵着她的手。
“不行啊,姑且不论你这个看上一眼就会让人神魂颠倒的离人命有多麻烦,从一开始我就不可能带你走的好吗?”吕末摆摆手。
“离人命?”桓卿琬愣了一下。
“听起来很像是被称为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狐仙命,都是很稀有的先天修行命数,只不过离人命啊,是被人全心全意的爱恋,内心都缺陷的更是如此,可是既然以离人为名,就注定了,这个命数的生来的悲剧。”吕末摇摇头:“离人的爱不会在得到后有所缓解,而是越接触,越恐怖,直到再也无法自拔为止,很多被离人命沾染的人都以为自己是真心所爱呢,可是连自己喜欢对方的哪里都不知道。”
这样的消息对桓卿琬而言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她抬头看了一眼梁梅,而梁梅甚至没有和她对视。
“只是对于我这种早就不灭的就没用了。”吕末看着桓卿琬说道:“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和共和国的人讲和的,可是——”
桓卿琬也明白了吕末的意思。
“以你的地位,如果我们带走了你的话,还偏偏是在这么个节骨眼,那和宣战的区别不大了。”吕末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呢?这里是我们在这里的一块飞地,在你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一个麻烦了,如果有人想要从中作梗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样吗?”桓卿琬低下了头:“真是抱歉啊。”
“我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总不能拿大家的前程当儿戏,我现在唯一能帮你的就只有平安的把你送回去并且不引发任何事情。”
“我,以我的身份,去了共和国也会被弄回来的吧?”桓卿琬苦笑。
“倒也不一定,如果我们交恶了的话,倒是非常欢迎你来我们这里。”吕末给她整了整衣服:“虽然那也是迟早的事,可是现在绝对不行。”
“您!您很厉害的吧?”桓卿琬再次开口。
“怎么了?”吕末看着近乎是恳求的她。
“你能不能教我——”在桓卿琬开口的那一刻,她又一次看见了十对翅膀全部展开的伊。
“不可以!”
“怎么?”吕末愣愣地看着桓卿琬:“教你什么?如果只是教你东西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教我社会经济学。”
“这个简单,”吕末直接把自己的手记拿了出来:“你自己拿去慢慢看好了,反正东西都在我的脑子里了。”
“谢,谢谢……”
“你在搞什么!”桓卿琬不满的质问伊:“我只是拜师而已!”
“那里面,有一个很熟悉的气味。”伊吐了吐舌头:“是某个迂腐的扫兴鬼的气味!”
“扫兴鬼?”桓卿琬愣了愣。
“自己看看吧。”伊把一个镜片递给了她,桓卿琬透过了那镜片,看到了在吕末所在的房间有着一个和伊长得很像的人。
只是伊的气质是妩媚俏皮,可是那个人比伊要高,而且气质是更加的悲悯严肃,他穿着赭石色的长袍,背后是展开的13对翅膀,而且,他的手上带着7个铜指环,空缺的位置刚好和伊佩戴的位置相吻合。
“他是?”桓卿琬愣了一下。
“不死不灭,也就他这么干了。”伊摆了摆手:“迂腐的东西,我的兄长,委员会的建立者,还阳的末路子,轩。”
“总之,你是我看上的人,我不允许你和别的人有关系!”伊掐着腰看着她:“如果你想要得到力量的话,我教你就是了!”
“你和你的兄长谁更厉害?”桓卿琬对伊可谓是好感全无。
“虽然我正面上不是他的对手,可是——”
“我选择他。”桓卿琬干脆拒绝了。
“不可以!如果和他在一起,你会彻底被毁了的!”伊气愤的跺了跺脚:“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是为了更好的你才来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就给你看看好了!”
伊将镜子摔在了地上,过去的印象涌入了桓卿琬的脑海。
“你觉得,什么是集体?”轩看着吕末。
看不出年龄的吕末摇摇头,而她对面的,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
他背叛了,可是吕末想要饶他一命,因为吕末知道,这个人的背叛完全是因为一个荒唐的意外。
“你帮我,我帮你,”轩对她伸出了手:“集体本是为了个人的存续而存在的,可是在集体形成之后,人们就认清了一个现实,只要集体还活着,任何一个个人的存亡都是可以被抛弃的。只有集体的存在,才能保证个人能够拥有未来。”
“吕末,人都是会老,会死,会有伤残病痛的,英雄不是未来,人生不是爱与理想英雄史诗,而是编制秩序铁饭碗。”轩将一枚指环取下递给了吕末:“这就是集体存在的意义,它可能不是尽善尽美,但是它一定是对多数人最友好的。”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和我必须要杀了他有什么关系?”吕末摇摇头。
“当然有关系了。”轩叹了口气:“无论他因为什么原因背叛了,他都是一个叛徒,更可恨的是,他已经伤及无辜了,或许他的背叛是个意外,可是被他无意间伤害的那些人呢?”
“你总该明白一件事,就是这个无情的世界,任何人都没有理解谁的必要,没人有义务理解他的背叛,而被伤害的人,他们想听的不是施暴者的开脱,而是要得到一个交代。”轩说着抬起了吕末的手。
“集体就是这样的,吕末,为了集体,牺牲任何人都是理所应当的,哪怕这个人是你,是我,都应该这么做。”轩的语气格外平静:“为了更多的可能,为了更大的未来,这样的牺牲谈不上光荣,也说不上可耻,我们都是为了集体的存续。”
“我,我做不到!”吕末带着哭腔:“不能牺牲我吗?”
“你应该坐在更正确的位置上付出更多。”轩没有怜悯的意思:“吕末,个人的情感从来无足轻重。”
“集体的存续才是至上原则!”
“动手吧。”
吕末不再犹豫,她将手中的剑挥向了曾经挚友的脖颈,看着鲜血喷涌而出。
“个人的情感从来无足轻重,集体的存续才是至上原则。”吕末呢喃着这句话。
也对,这个世界上的悲剧太多了,可是无论如何的悲剧,世界不会停止运行,人们不会为了死去的人哀悼一生,绝大多数的悲剧和众人无关,而比起不知何处的被悲剧,人们更加在意的是眼前的生活。
怜悯不能改变生活,理解无法挽回悲剧,个人的悲喜无法改变集体的运行,日月的轮转不会为了任何人停止,这个世界没有给人留下悲伤的时间,人们要么走出阴影,要么,死亡。
而吕末只能抛弃无用的怜悯,抓住实际的利益,至于情感,那无足轻重。
哭不出生笋,卧冰求不得鲤,可是麸皮也能让人活命。
“你明白了吗?”伊看着桓卿琬:“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个逼迫你放弃自己的一切的人。”
“你最想要的不是被人在意吗?可是如果那样,你不就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了吗?”
立宪的行政体系中,皇帝与皇室是掌握一定实权的表面工作,丞相和议会在行政体系上负责大方向牵头,说白了就是喊口号,高级的喊口号,皇帝和丞相都是表面工作的人,专门负责开会总结批评人,宣传喊话讲道理,外交扯皮互甩锅,画饼质询和稀泥。
你要说它有什么用吧,似乎也没有,可国家还偏偏离不了它。
至于实际工作则是全部交给了内阁,六部归属内阁管辖,内阁由太令和五十名大学士组成,下辖六部尚书,和各类官员组成了这个国家真正的行政机构,而令刘戬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就是——为什么六部尚书的任免需要根本不懂相关专业的议会来任免?
最后就是司法机关,立宪必须保证的就是法律的至高,于是整个司法机关——御史台都是完全独立的,立法司法检察不会隶属于任何一个部门的管理。
而那些更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三方面同时点头的,比如,追加军费。
“我没打算和各位老爷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和稀泥!”向来为人乐观的李天栋此时却大发雷霆:“想都别想!”
刘戬板着脸看着李天栋缓缓拿出了卷轴将其摊开:“来,来,来,看看!看看!辽东铁骑为了长城军需一一个春季消耗了白银6900两!还是仅仅长城军需,秋季的粮食我们为此修建了50个哨塔,这些哨塔是劳民伤财!结果你告诉我其中41个哨塔存放的军需被盗窃?”
“还有!这个!这个!”刘戬眉飞色舞的对着李天栋比比划划:“我的个老天爷啊!他妈,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们的申报名单上有这么恐怖的空额?人我就忍了!***你告诉我你们能有50万匹军马?你扯淡吗?怎么的,呼伦比尔大草原都是你的养马厂吗?”
“还有这些!这些!我都看不下去了。”刘戬一副占理不饶人的样子:“这个支出就更扯淡了!军户的农田翻新?你告诉我你们的人神仙到把用来种粮食的地拿来种棉花了?”
李天栋涨红了脸:“特殊时期,我们需要和基辅罗斯的人做生意的。”
“哦!”刘戬不屑的开口:“然后这么大的一笔损失就要我们呢内阁全额负责是吧?开荒明明是你们的人自作主张,为什么现在要内阁申报?”
“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李天栋挣扎的开口,却看到张公望抬手打断。
“报销的事情权且放下。”只见张公望打了个手势,四个人抬着一个板子,一共三队,板子上是堆叠如山的卷宗。
“人家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们可好!”张公望指着卷宗:“你们是德缺八石罪满十乘(乘,战车)。这是我收集到的有关辽东铁骑的相关卷宗!你们这是什么水泊梁山的军纪?”
那个李天栋,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元帅李天栋,那个手握重兵的李天栋此时却在这么几个文官面前不敢言语,原因也简单,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