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时候,你也是个很有有趣的人啊。”菽离平看着梁梅笑了笑:“你宁可在外面守一个晚上来保护你的公主,也不打算进去看看。”
“公主有她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可是这些东西不应该是我这样的人可以干预的。”梁梅叹了口气:“公主很奇怪,她居然会顾忌我的感受。”
“可是服从她的命令是我的天职,她本应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而我只需要服从她的命令就可以了。”梁梅看着桓清琬换衣服的的卧室:“我生来如此,所以不想看到她因为我放弃她自己。”
“那也用不着这样啊。”菽离平怪异的看着梁梅:“其实你真的不是非要穿着这夜行衣的,你完全可以端着盘瓜子坐旁边的,那么多人她大概率认不出你。”
“你不懂,这样比较显得我们专业。”
“警卫官看着一个人大半夜穿着黑漆马虎的衣服趴在窗户上看着一个美人,你跟我说这和变态的区别在哪?”菽离平有些无语:“你是真不知道共和国有路灯的吗?”
这次梁梅说不出来话了。
“你就这么甘心吗?”菽离平笑了笑:“你对她到底是忠诚还是爱恋呢?这一点我觉得你自己心里多少有数才对啊。”
“我们这些人活着就是为此而生的,这和我们的观念无关!”梁梅的语气一冷,充满了不容置疑。
可是菽离平不吃这一套,他摊摊手说:“现在学术界的主流观点认为,情感是阶级和经济地位的产物而已,从来不是不可改变的。”
“你对她那样的情感仅仅是因为封建皇权的制度使然罢了,随着这套制度的消亡,你这样的人也不复存在了。”菽离平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句不好听的,树倒猢狲散罢了。”
“而你呢?哪怕失去了一切,也要继续你这样畸形的天职吗?明明已经变了天换了人间,你也还要如此吗?”
梁梅撇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用利益来衡量一切,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个例。”
“可是你逃不出的,是你矛盾的内心。”菽离平在他的胸口点了点。
终于,那扇红木门被推开了,桓清琬亭亭玉立的出落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二人还是为她的美丽所惊叹。
共和国的服装显得修身且暴露,优美的曲线成为了主流趋势,同时保留了传统的大宽袖子(方便藏东西)。
桓清琬穿着一件浅褐色的上衫,那上衫露出香肩和优美的上臂,脊背的部分打开了一条路,少女,美丽的脖颈被丝带缠绕,显得格外诱惑。
共和国优秀的衣匠完全是把一幅画绣在了衣服上,她身上的五鲤戏莲图又是格外的栩栩如生,腰肢被布料包裹,显露出完美的身段。
下身的长裙到了小腿的边缘,露出她白嫩的脚踝,丝带装束让桓清琬显得更加美丽。
“这,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太,太媚俗了啊?”桓清琬扭捏的看着如此暴露的自己,上辈子她可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啊。
“很棒!”菽离平说道:“很快你就知道自己这一身到底媚俗不媚俗了!”
“利用我公主的身份进行访问,然后把情报套出来,就这么简单,对吧?”
“是的。”菽离平点了点头。
“可是,”桓清琬忽然感觉有些难堪:“那些重要文件难道不都是存放在单位吗?你觉得我靠色诱能搞到?怎么说也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呢?”菽离平摆了摆手:“怎么规定的是怎么规定的,怎么执行的是怎么执行的,规定上这么写,可是把文件带回家的人海了去了,问就是方便办公,要是有人检查,那就是,领导你来啦!领导请检查,领导车舟劳顿休息一下!领导视察,大家想要瞻仰,您就看看吧!”
“领导不辞劳苦,我们给你接风洗尘啦!领导,有话咱们青楼说好啦。”菽离平那叫一个平静:“只要不出事,没人搭理你的。”
“啊,这......”
马车停在了灯火通明的酒楼前,五色琉璃是共和国富贵的象征,这犬马声色纸醉金迷的地方。
“让我们恭迎我们的贵宾!昭龙庭的公主殿下!”
这一次,桓清琬彻底被共和果人把三观震得稀碎,只能回炉重铸了!
共和国人喜欢在席上玩什么游戏呢?其中的第一种是打屏风。
共和国人的屏风都是特制的,用不同的材质敲打上去有不同的声音,于是席间在场的各位会拿出各种财物投掷屏风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这些投出去的东西是不可以拿回来的。
如果那个人一下子把屏风投破了,那么之前所有人的财物就是这个人的了,为了向这个幸运儿献上祝福(狠狠泄愤),大家会把屏风举起来,然后扣到这个人身上。
什么,你说不想玩,没事,还有别的。
鸣钟。
在场的大家会用枪击打编钟来奏响共同的乐章,钟里是某某人写下的心事,如果那个人把一只钟里面的东西打的掉了出来,那他就会在众人面前念诵这一段!
什么,你觉得这样太暴力了?开玩笑,在共和国想要修仙你交学费就可以了。
这里可是共和国啊,是一个学生烧船,教授炸楼。运河上帮派械斗,山头间宗族对轰。若选封疆大吏,三天两头爆炸是常态,一旦新官上任,黑枪如雨如麻不嫌多的的地方啊。
要是你觉得无聊,不够惊险,那我们还有好玩的。
“绣球!”
席上的每一位女性都会到楼上,她们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绣球里投出去,然后楼下的大家可以使用火枪弓弩的一系列东西射破绣球。
然后那个人会请绣球的主人喝一杯酒,同时换来美人的一个深吻(直接上床的也不是没有,取决于个人)。
不过,这个游戏有趣就有趣在,第一,不管绣球的主人是谁,你没得拒绝。第二,是左右女性,这也就意味着——
可能是懵懂少女,可能是热恋情侣,更有可能,你整到一个人妻,甚至,是一位寡妇!
你最好是个神枪手。
如果你觉得以上所有游戏,都实在是过于豪放,想来点传统游戏的话,也不是没有啊。
行酒令。
首先,倒满一钟酒,是真的一钟。
共和国人早就不顾及什么清规戒律了,向来是小盅泯,大碗喝,三杯下肚止干戈,拿起坛,对壶干,君子上桌变好汉!
酗酒?哪里酗酒了?这叫斗酒诗百篇!小酒怡情,大酒狂欢!
每一个人带上一门乐器,在酒传到他那里的时候需要唱一段,然后喝一口,之后给下一个人,唱的题材必须是参会的人,所以有的人才华横溢,有的人粗俗不堪,有的人借花献佛,有的人指桑骂槐,有的人大表孝心,有的人公报私仇,有的人诙谐幽默,有的人口吐芬芳。
全靠个人才华(有活没活)。
如果这个人唱不出来,那就要把那口钟扣到自己头上,什么,里面有酒,难怪你自己没才华。
然后下一个要唱的人需要拿着自己的乐器击打那个人的头。
如果是笛子口琴,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果是阮琴二胡,你这都算好运,如果是古筝扬琴,你好生受着!如果是战鼓金镲,这还不是最糟。要是那个人是木鱼梆子,那你真是,捡到宝了!
要是哪位君子非说,老子会弹剑!恭喜你,隐藏款!
这就是共和国的宴会,君子们的礼节,主打的就是一个才华横溢,有声有色,高度参与机智的享受!
反正桓清琬的三观已经碎了一地了。
她现在正在和邀请她的本地国务卿看跳舞。
那上面是一个穿着暴露亭亭玉立的少妇正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身段,桓清琬其实还挺欣赏的,唯一的一个问题是,那个人是她旁边的这个人的妻子。
“额,你,不觉得有点难受吗?”桓清琬试探着问。
“难受,有什么难受的?”国务卿愣了一下:“你是说台上的我妻室吗?”
“不然呢?”
“那你多虑了,我们两个是干净整洁,不夹杂一丁点爱情的纯粹政治婚姻。”
“我单纯的看上了她出身章氏的出身而已吗,所以我们两个早就心照不宣的约定好了,爱怎么玩怎么玩。”
桓清琬不由得愣住了:“你,那,这样的话,您不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吗?”
“不觉得啊,我在外面的人的数量多的可以报菜名了都。”
桓清琬:......
“算了,先不说这个,您知道的,我来这里是专程访问的。”
“访问就是公款吃喝玩乐。”
“还要巡视的。”
“公款旅游加吃喝玩乐。”
“我知道你们的官场很糜烂,可是!我们总要谈正事吧?”桓清琬绷不住了。
“当然谈,可是一定要在我家谈。”
桓清琬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失礼了,我们好歹也是君子,不吃这一套,我们只是贪恋美色,不是乌纱帽不想要了!”
“那,正经事为什么要私下谈呢?”
“正规场合又是记录在案,又是第三方见证的,那就是个表演而已,谁还当真了?重要的事情当然私下谈了,不然怎么签订对你我二人都有利的条款呢?”
“也是,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对你我二人都有利......”
“这玩意不就是贪污吗?”桓清琬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
国务卿摆了摆手:“这哪里叫贪污,读书人的事能叫贪吗?”
“这叫在有限的资源基础上创造更多的财富,借助岗位优势为个人谋福利,进一步实现我的个人富裕,追求先富带动后穷,在旧有传统手段基础上迭代官僚行业打法,开发政商一体产业支付全新模式,更好的发挥个人主观能动性来保证获得更多的国有财富,坚持走脱贫道路,在个人基础上实现伟大富裕之路!”
桓清琬百感交集的看着这家伙。
‘不是,共和国的内政都已经......’
“来了来了,在这呢!人在这呢!”好几个女孩从背后走来,不由分说的就把桓清琬架了起来,一路把她带到了二楼。
“恭迎这天下绝无仅有的美人!谪世天女的公主!”
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桓清琬终于站在了众人面前。
“这!”桓清琬局促的看向了后面的大家:“那啥,我该咋办啊!”
“还愣着干什么啊,把你的一件贴身衣服撕下来撕碎了奖励他们啊。”
“啊?”桓清琬扯了扯自己的裹胸布:“可是,我,我就这一件啊。”
“那就喝一口酒,像是一条花带一样喷出去。”
“啊?”桓清琬更愣了,可是她回眸看了一眼对着她已经开始想入非非的众人,一时之间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酒液如同甘露一样飞下,有的人接住,有的人张嘴!
“给你,绣球!”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写着她名字的绣球递了过来。
在桓清琬手里捧着绣球的时候,众人沸腾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深吻一个江山美人啊喂!
这下子桓清琬是骑虎难下了,她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回眸一笑,然后后手将那绣球抛出,之后打死不敢看结果。
砰的一声,绣球碎了,乱哄哄的众人却无人说得出是谁打碎了绣球,写着公主名字的字条刚一落到地上就被众人撕烂了。
“看来,哪怕是共和国这样的地方也有羞涩的人呢!”桓清琬笑着在二楼打圆场,然后她抱起了自己的阮琴笑道:“诸位且听我轻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