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我真的跑不动了!”桓卿琬气喘吁吁地说道:“再跑下去腿就断了!”
“我背着您!”梁梅当机立断一个翻身把桓卿琬背到了自己的背上,至于他们后面,那是几十个拿着步枪的人在追他们!
事情还要从两个时辰前说起。
“他们直到临走也没告诉咱们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啊。”桓卿琬嘟着嘴:“你没受伤吧?”
“放心吧,这么几个货色还是不足以让我受伤的,”梁梅收起了自己的水火棍:“不过,他们一直在说的应该是本地地痞流氓的黑话,听不懂也正常,公主,不如我们先想想今天晚上在哪里下榻还有以后住哪里好了。”
“随便找一间旅店就好,至于长期的居所在哪,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嘛。”桓卿琬耸了耸肩。
“您认真的?姑且不论那些便宜旅馆到底多烂,您真的对您娇贵的身体没有认知吗?”梁梅面露难色:“那么好的包厢您都能腰酸背痛腿抽筋半天缓不过来。”
“再好的包厢也不是床啊,再好的旅店也不是家啊,你不知道有的人是认床的吗?”桓卿琬嘟了嘟嘴:“整个旅行我都处在一个很难受睡不着但是很疲惫又不想起的感觉,就像是夏天半夜热得不行可是没开空调但是实在困的感觉。”
“空调?那不是冰盆吗?再说了,您夏天不都是我给您扇风的吗?”梁梅懵了一下:“既然您还是认床的话,我们还是尽早找住处好了,毕竟宗师的存折还在嘛。”
桓卿琬摇了摇头:“这到底是别人送我的东西,如果不是必须,我不想用它。”
“您大可不必担心人情问题,宗师真的不会——”
“这不是人情问题!”桓卿琬再次竖起了一根手指:“我觉得我可以在小旅店凑活凑活的。”
“真的吗?”梁梅面露难色:“那地方待遇很差的。”
“再差能差到哪去?能比八人宿舍还差吗?”桓卿琬吐了吐舌头:“我们这一场演出就赚到了不少钱,不是吗?”
“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一个可以让我们长期住下去的地方,我打算在这里先落脚,然后租一个地方,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待着,至少,不会很孤单,不是吗?”桓卿琬笑的很真诚:“攒一攒,总会有自己的一间房子的,说不定,还能有辆马车,人力车夫也可以,有个院子能随便种点什么。”
梁梅看着桓卿琬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半天,最后只能说:“是我让您受苦了,公主大人。”
桓卿琬不解的看着梁梅:“受苦?”
“您可是如今的长公主,如今却只能奢求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梁梅丝毫没有怀疑面前的公主:“让您受苦了。”
“唔~”桓卿琬看着梁梅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嘴中微不足道的东西,其实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的追求呢?”
“那您也是公主啊,您不应当这样吗?”梁梅摇了摇头:“作为您的内侍,我已经是失职了。”
“亡国奴罢了,人都是一样的。”桓卿琬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看87版红楼梦的时候,那个曾经也算得上是风光的史家大小姐哭着让人给她赎身的样子,哪里还是什么贵族的样子。
风光无限下财富的滤镜罢了,就算是赎身了,又能怎样呢?(也许会有新的狗血剧情?)
“话说,你就没有觉得我,不像是原来的那个我了吗?”桓卿琬捂着胸口看着梁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人,她总会泛起一阵内疚。
她许下的愿望是被爱,可是这样的她算不算是剽窃了别人的人生呢?她甚至没有和原主见过面,没有好好道个歉。
“不,你永远都是那个您,这一点,我从来不会出错。”梁梅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要是有一天,我被人夺舍了呢?”桓卿琬笑着问。
梁梅摇了摇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发现的我是最了解您的人,有的东西是装不出来的,比如,您身上的善良。”
“善良——吗?”桓卿琬忽然失了神,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于是她开口:“那不是善良,善良是无私的,我只是,将心比心罢了。”
“如果这也算得上是您的特质的话。”梁梅笑了笑:“我们还是找找晚上住哪里好了。”
“那边。”桓卿琬指着那边的一个不是很好的旅店:“应该不贵。”
这里的建筑不再是那样的粉墙黛瓦,也不是首都应天的黄琉璃与传统古朴的砖瓦结构,而是石木结构,那些大块的石头被切割成了建材,剩下的地方用水泥和木头支撑起来。
这里名义上算是胡氏的地盘,曾经据说还是楚国的核心地带嘞,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大山,还都是矿山!
老板是个59来岁中年人,桓卿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拿着书一个人摆棋谱呢。
“呀?这个点了还有小年轻啊?”老板抬头看着两个:“欧呦!这么好看,小弟你有福啊!”
“我们不是——”梁梅正想着解释,那老板只是接着喜笑颜开的说:“玩的这么花呀,都能到这个点了,我猜猜,你们是去玩水鱼了,是不是?”
“水鱼?”桓卿琬愣了一下:“那是啥。”
“啊?没玩啊?”老板懵了:“你俩是外地来的?”
“是啊?”桓卿琬点了点头:“今后还要在这里常住呢。”
“哎呦我去!我是万万没想到啊,这破地方居然还能有人来这里常住?你们这得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老板挠了挠头:“姑娘,我看你是个漂亮人,给你提个醒好了,这不是好地方。”
“哈?不是说了这里是共和国的老开发区了吗?”桓卿琬愣了一下:“都是革命的首善之地了。”
“去他妈的首善之地吧。”老板往痰盂里吐了一口:“我看你们两个郎有情娘有意的,干脆去还没散场的水鱼玩一圈得了,至于这!别管它!”
“水鱼,到底是什么啊?”桓卿琬看着那个老板。
一听这个,那个老板忽然有了兴趣:“这个地方有个湖,所谓的水鱼就是男男女女找一处好的温泉里头,然后啊,一个人扮鱼,一个人抓鱼,扮鱼的那个啊会拿到一个海螺,这样就能在水里头呼吸一个小时,然后在下面‘玩’。”
“至于捉鱼的那个,要蒙着眼睛,这个游戏,主打的就是一个欢乐多!能成什么样全靠你们想象力多丰富,我年轻也点了几个漂亮的玩这个?那感觉——”
“停!”桓卿琬红着脸呵止了他:“你们共和国的人已经开放过头了吧!这是能说的吗?”
“不能吗?”老板抬起了头一脸坏笑着站了起来,然后拿出了一本书,两人定睛一看《春宫十八式》,关键是!这本书就明目张胆的放在架子上!
“我看你年轻,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这样的女孩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老板说着塞给了他:“成人之美这种事情我最喜欢了!助人为乐嘛~”
“我们不是内种关系!”梁梅也红着脸解释,还时不时的看桓卿琬一眼。
“年轻,矜持,我懂我懂,可是啊,只要气氛到位了,郎情妾意干柴烈火,没什么做不到!”
“这东西哪里有气氛可言啊!”桓卿琬是真的没绷住:“这不都得背人吗?”
“这有啥可背人的?玩的人可多了。”老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到浴场那边一看,多的是,熟练的都是主动教你们的。”
‘还是聚众!’桓卿琬的脸色格外难看:“你们的贞操呢?你们的风化呢?”
“别这么死板嘛~王老师教会了我们生命的伟大,那么我们就理所应当把这种伟大传递下去!”老板笑着扶着梁梅的肩膀:“爱情是不可能专一的,结了婚之后就是责任和归属感而不是爱恋了,所以,有的东西,且行且珍惜吧,莫负了。”
“梁梅!两个房间,快点。”桓卿琬已经等不下去了。
“这个,”梁梅顿时面露难色:“其实,不是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是我万万不敢的,可是,共和国的治安状况您也看到了,我就觉得,我们还是——”
“那确实!”老板喜笑颜开的把一个木牌给了两个人:“三楼,特意空着的一个好房间。”
他们身上的纸币并不少,干脆的付了钱之后,桓卿琬推开了木制的双开门。
然后,她就回头看着梁梅,看了很久。
该说不愧是共和国吗?这个腐败、荒唐、糜烂的国家,居然房子都敢这么装修了。
屋子里挂着几幅画,都是以前的志怪小说,尽是些吸人精气的女鬼和狐妖什么的,尺度之大和衣着之暴露令人脸红,更离谱的是这里暧昧的香薰,桓卿琬拿起了一个还看,上面写着“巫山云雨场。”
功效写的明明白白的,除了这个以外,还有格外舒服的长椅和一张大红色的双人床,更吓人的是,这里还放着一些衣服。
“公主大人恕罪啊!”梁梅直接滑跪到了桓卿琬面前:“属下是真的不知道是这种屋子啊!共和国人是这个样子我也是没想到的!”
“不说这个了!”桓卿琬终于涨红了脸:“你说吧!咱们两个真的睡在一张床上不成?”
实话说,作为一个现代人,桓卿琬其实比较开放了,可是上辈子的她是异性经验绝对为零的人,笑死,根本没谈过。
“这个,我觉得,我还是睡在地上比较好。”梁梅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哎呀!”桓卿琬自暴自弃的躺到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神州不是礼仪之邦吗?怎么还能这样呢?”
“您听谁说的?”梁梅愣了一下:“老祖宗玩起来花着呢,很多书里都是房事怎么干手把手教的那种。”
“啊?”桓卿琬愣住了。
“汉朝皇帝同性恋,唐朝皇帝搞乱伦,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了,那些文人雅士逛青楼养女奴买娈童,还有什么女子相扑怎样怎样的,这都是直接写在史书上的东西啊。”梁梅看着桓卿琬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
“什么?”桓卿琬更懵了:“女子不应当矜持吗?”
“有人这么规定吗?”梁梅也懵了:“自古多少风流事,皆是天下佳话,哪个人讨厌这个了?”
‘原来所谓的保守,只是我们的刻板印象啊。’桓卿琬苦着脸。
“而且,我们这样的贴身仆人也是必须承担类似的职能的。”梁梅尽全力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我们这样的人更能信任,其实您的那几位姐姐......”
出于节操,她想要呵止,出于猎奇心理,她停了下去,表情变幻无常,脸色阴晴不定,看样子,梁梅说的是相当劲爆的东西,是对于猎奇心理和欲望的双重满足。
“玩的真花,她们是我的姐姐?”桓卿琬听完了,不想评价了,三观都碎了。
“是这样的。”梁梅点了点头:“我们这些人从小就要看这些过程,以保证不会让主人欲求不满,不过龙庭和共和国是有区别的,一个是捅不破窗户纸,关上大门的那种,一个是演都不带演了的那种。”
桓卿琬强装镇定喝了口茶,可是她通红的脸的已经出卖了她,因为正常人很少有听到了那些东西不脑补的!她拼尽全力想要忘掉,结果就是想的更厉害了!
“唔!”整个人都成了蒸汽机了,只能羞愧的捂住脸:“BYD梁梅!讲的那么绘声绘色干什么!”
“不过你说,是不是弱国都会保守,强国都很开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