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子活该上当不骗他们骗谁！”
“什么？”桓卿琬觉得自己绝对是耳朵出问题了，这是这些学者能说出来的？
可是面前的学派御老只是再次重复：“二傻子活该上当不骗他们骗谁？”
“你们！”桓卿琬银牙咬碎双手紧握死死盯着他们：“但凡是别的人，我都是道德绑架，可是，可是唯独你们不可以啊！”
说着，桓卿琬抬头看向了他们头上的匾额：“凡夫草芥，莫不为贵。天道人良，心致德成！”
“这简直比共和国的衙门给我挂一个清正廉洁都讽刺！”桓卿琬看着面无表情喝茶的御老：“王老师是抱着这样的思想立国的，而你们呢？你们作为他的继承者就这么对待百姓的？”
御老的手慢慢错着盖碗不紧不慢的说道：“三教九流之人，鸡鸣狗盗之辈，你若是天之骄子，你会愿意和这些人一张桌子上吃饭吗？天才和凡人做出了不同的贡献却享受同等的待遇，这公平吗？”
“老师也教过我们，不要教条主义，要勇于实践。”御老笑着喝了一口茶。
‘虽然很无耻——’桓卿琬拿出了吕末的玉佩：“真的不能帮忙吗？”
“嗯？”那个御老睁大了双眼看着桓卿琬手里的玉佩：“宗师的东西，你，你——”
御老定了定神说道：“请原谅，你哪怕认识宗师，也终究不是学者，我们无须为你服务，你难道不知道吗？学派创立的一个目的，就是让学者摆脱排姿论辈的无聊人情。”
“这样吗？”桓卿琬看着他低下了头。
“这东西用来炫耀炫耀敲诈一下门外汉也许可以。”御老说着拿出了一个存折:“但是，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欸？”桓卿琬愣愣地看着那张存折：“我丢的那张？”
“是的。”御老点了点头：“偷东西的是个姓何的二逼，他偷了这种面额离谱的存折，但是没有留心，这是宗师的专有存着，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东西，所以我们给他逮捕了，后来他才交代，是一个粉色头发少女的东西。”
“你的发色真的很显眼。”御老说着将玉佩往蜡烛上一照，另一边就是那张存折，光影重合的那一刻，那张存折上面的花纹动了起来。
“这是？”桓卿琬呆愣愣的看着。
“一种共和国通用的防伪方式。”御老将存折递给了她：“很多文书都是仙途人，这些人这辈子的作用也就是画画盖戳了，这些东西统一沾上点仙术，所以防伪比较容易，宗师的玉佩不会给什么随便的人的。”
“哪！”桓卿琬看着御老：“为什么不能帮他们呢？这不是基本的良知吗？对于你们呢而言完全做得到吧，难道，就要看着这些人，明明是无辜的人客死他乡吗？”
“为什么不呢？”御老看着桓卿琬耸了耸肩：“我们又不是法务机关。”
“共和国的法律就是厕纸！法务机关就是茅房！”桓卿琬是真的绷不住了，直接把脏话骂了出来：“你们继承王老师的理想，如今却这样对待他不惜死也要守护的黎民百姓吗？”
御老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但是我们要学会变通，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
“共和国最不缺的，就是人。”御老看着桓卿琬冷笑：“你总要明白一个基本的道理，拔除一个窝点，我们需要警务机构出动，司法机关配合，为了给他们量刑定罪，需要动辄百人绞尽脑汁，稍有不慎还可能被发咬一口，你有心疼过那些景物机构的战士们吗？”
“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相当漫长复杂耗费人力物力的行动！”
“而那些被骗过去的人，要么智力低下，简单的骗局都还会上当，要么走投无路，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要么就是一贫如洗的人。”御老看着桓卿琬彻底黑下去的脸继续侃侃而谈。
“这样的人，值得我们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救吗？”
桓卿琬脸都红了，她扶着桌子看着御老一字一顿的的说：“如果人命都能上称！那这个国家，就没有正义可言了！”
“感谢阁下为我找回了这份存折，如果你们不愿意出手的话，那就我来。”桓卿琬起身缓缓离去。
“拿着别人的资产去行使你心中的正义吗？”御老追上一句：“这不值得。”
“梁梅？”桓卿琬看着外面守着的梁梅：“我们走吧。”
“我必须要提醒一下您，您的身份很敏感，如果可以，我们还是不掺和的好，直接让学阀的人送我们出去就行了，”梁梅叹了口气：“一定要帮助那些人的话，我不阻拦，毕竟他们确实帮了我们，可是，别再像上次那样了。”
共和国的政府衙门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的腐败，至少，衙门修的还是较为低调的，除了门口的石狮子比较威风以外，就没什么了，也许吧。
“我要报案。”桓卿琬看着面前穿着制服的衙役。
“填表。”衙役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把一张表格甩了出来。
“我这个事情很重要！”
“谁都说自己的事情很重要，我怎么知道重不重要？”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你这样啊，先填表，然后左转第二个办公室找人审批 ，然后你等着人家审批出结果，之后再来找我。”
桓卿琬完成了 表格填报，然后走回来了。
“人家没开门。”
柜台里面的衙役说道：“你等会，我给你问问啊。”
只见他推开了后面的一扇门，里面是一张牌桌和七八个人。
“龚老头，别玩了，有人找你！”
“哦。”被叫的那个人站了起来走到了桓卿琬的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了章，看都没看一眼就给盖上了，完事扭头玩牌去了。
桓卿琬：......
“现在可以了吧？”
“不行，”那个人看着桓卿琬的表格说道：“你这个案子是涉及到宗教类问题的，宗教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你应该就近找学派。”
桓卿琬再次找到了当时的那个御老。
“你这是诈骗，属于治安问题。”御老看了一眼表格：“应该找衙门。”
“就是衙门让我找的你！说是宗教问题找学派。”桓卿琬额头青筋暴起。
“那这样吧，你找司法机关给这个案子定个性，然后看看司法机关怎么说。”那御老说道。
“梁梅，咱们走。”
两个人又跑到了司法机关，然后填表，排队，等待。
“你这种案件我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怎么能定性呢？不要给我们增加工作量。”里面的小吏说道：“你先去衙门让人家给你定个性再来吧。”
“我**”桓卿琬是真没绷住：“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你们没病吧！”
“没办法。”那个人耸了耸肩：“共和国每天有一堆人报案，我们忙不过来的。”
“行吧！”两个人再次跑回了衙门，填报，排队，盖章。
“你这个太复杂了，毕竟涉及到宗教问题，你应该找学派给你出个证书，不然不严谨。”还是那个熟悉的面孔。
“你们让我就跑一趟很难是吧！”桓卿琬怒不可遏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共和国的行政效率根本就不慢，抗议者的游行队伍还没整起来呢，你们的法案就已经通过了！”
“那能一样吗？那是国会的老爷们对于未来的重要讨论，而这个，”衙役轻蔑的指了指：“几个让人给骗了的乡巴佬而已。”
“行吧！我再跑一趟。”桓卿琬都崩溃了，然后等到她拿到认证回来之后。
“我们下班了，你明天来吧。”
桓卿琬看着挂钟上大写的申时四刻（17:00）陷入了沉默。
“拿这份文件。”
“明天重新来。”
空气忽然就变得很安静。
“大人，犯不上！犯不上！”梁梅使劲拉住桓卿琬。
“***的！你们这帮**的虫豸！共和国有你们怎么可能***的好起来！”那一刻，桓卿琬终于理解共和国人的抽象了，不抽象不行！
她已经挥舞手枪过来了。
“哎呀随便你吧，一个月5两银子的俸禄你还指望我干啥？”那个人伸了个懒腰：“我要是不发展副业，我连老婆都养不起。”
“你丫想要钱早说啊！”桓卿琬气急败坏的把存折拿了出来：“一张传销诈骗案，这次能处理了吧？”
“我们会给您立案的。”那个衙役看着桓卿琬说道：“就是想让那些人走嘛，可以。”
“什么叫就是想让那些人走？”桓卿琬愣住了：“荷花会不惩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那，诈骗的假和尚呢？那些地方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啊，”衙役耸了耸肩。
“你们知道你们不调查？”
“调查它干嘛？功劳是领导的，活是我们干的，奖金是分不到的，牛马是没少当的，”衙役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哎呀，看开点，共和国每年记录在案的诈骗都有上百万，不差这一个。”
“可是！就这么留着它们为祸一方吗？”桓卿琬是真的斯巴达了，共和国政府是个什么东西啊！
“不然嘞？”衙役摆摆手：“人家干的都是诈骗盗窃走私这一类的传统行当，又没有给社会刻意添乱，上头的不在乎，我们一个月也就这么点工资，他死不死谁儿子。”
“不说了，我下班了。”
“要是，我能把他们犯罪的铁证给你们弄来呢？”桓卿琬叫住了他。
“那感情好。”衙役回头：“这样的话功劳铁定是我们的。”
“我去干总行了吧？”桓卿琬说着起身离开。
“这年头你这样的人少了啊。”那衙役说道：“宁愿得罪人也要执行正义。”
“王乾义说得出不争一世争百世这样的话，他创建的国度就是这样的人吗？”桓卿琬反问。
“他早就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