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哈……呜呜……”
流霜眼角湿润,浑身无力地软瘫在艾拉贝娅薇的怀里,发出了可爱的小动静。
“呜啊……主人下手实在是太重了啦……人家的身体到现在都是酥酥的……”
流霜像个小娃娃一样呜呜吖吖地撒着娇,嘴上说着「人家还没堕落啦,所以还没有被主人调完嘛」,其实已经像个笨蛋一样彻底堕落了吧。
而且这句话的潜台词分明就是——「人家还没有堕落啦~所以主人多在意人家一点嘛~」
“好像……改造得有点过头了?”艾拉贝娅薇尴尬地嘀咕着,“我家流霜是这种黏人的杂鱼小萝莉的人设吗?”
艾拉贝娅薇像搓面团一样搓着流霜的小脑袋,被这么对待的流霜非但不抗拒,还非常享受主人的抚摸。
嗯,我们的堕落邪神大人已经默认流霜是自家的了呢。
不过这副模样也挺可爱的嘛,一时半会还是先别变回去了。
就这样,流霜安逸地贴在主人的怀里,享受着这份惬意与宁静。
她的脑瓜子倒是没闲着,有一件事她在意很久了,艾拉贝娅薇是依靠那颗邪魔之种才寄生到她的身上的,那颗孕育着黑暗与堕落的种子,貌似在此之前谁都没有提到过,就像是突然降临在她的世界里那样,改变了她的一切。
可是过了这么久,她一直没有一个机会亲口问问艾拉贝娅薇,这个神秘的种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流霜的思绪还没来得及飘出脑袋,就被艾拉贝娅薇的话打断:“怎么,很在意之前的事吗?”
“唔咕!”流霜像只忽然受惊的小鸟,她差点忘了自己的内心在艾拉贝娅薇是完全敞开的,她的思想是单向透明的。
“嗯……”
于是她羞红着脸,弱弱地点了点头。
“这样呀……”
嗯~看样子还不是完全的笨蛋嘛,起码还有闲心思考这种「和主人无关的问题」,我还以为我的半身已经变成满脑子都只剩下主人的白痴了呢。
这意味着流霜的堕落进度缓慢吗?恰恰相反,如果流霜在常识修改后变成了满脑子都是主人的笨蛋,那么起码这样的流霜是处于「只会思考和主人有关的事」的状态下。
这样的她不能被确定是不是处于「思绪一离开了主人就立马会清醒过来」的状态,因为只要她的思想超出了艾拉贝娅薇给她框定的范围,被修改的常识就会显得和真正的常识相悖,出现强烈的违和感,从而使陷入常识改造的人很容易从中脱身出来。
但是现在的流霜处在常识修改的状态下依旧能正常地思考,就证明她已经接受了「被修改后」的常识。
一切都已经变得理所当然了。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呢~要是想讲明白的话,得从很多年前说起呢~”
……
……
应该说,艾拉贝娅薇的封印,自始至终就不算太坚固。
两百年前,在艾拉贝娅薇被打败后,玛丽阿依尔飞升至「光界」,艾拉贝娅薇被打入「暗域」封印,两者分别生活在世界最光明与最黑暗的两处角落。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光明女神生活在光界,与暗域的堕落邪神相匹配,才能将对方封印在那个世界里。
正如阴阳调和的老套路……两人再也不能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当然,这两个世界并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封闭空间,光明女神玛丽阿依尔能生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偶尔和魔法少女们联系(仅仅是部分强大的魔法少女),艾拉贝娅薇在黑暗的世界中,依旧能够和邪恶仆从进行联系。
既然联系没有被切断,艾拉贝娅薇自然能创造魔物投放到现实世界中去,而玛丽阿依尔也不会对这种行为坐视不管。
再后来,一边是被光明女神赐福的魔法少女,一边是沐浴堕落邪神的邪恶干部,双方作为女神与邪神的代理人,持续不断地战斗了二百年。
到这里还算是大家熟悉的故事。
当然,在大部分地方,魔法少女们对邪恶的眷属们的作战是呈碾压状态的。
先开始,堕落的一方风头大盛,因为邪恶干部们纷纷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组织,而魔法少女们只能单打独斗。
那时的魔法少女还是个平均职业寿命只有一两年的高危职业。
后来,魔法少女们也建立了魔法少女自己的组织,从小到大,慢慢成立了魔法少女协会。
协会能连接大部分魔法少女,而邪恶组织之间却鲜有交流。黑暗的一方毫不团结,所以近年来只能节节败退,被逐个击破。
然而到这,魔法少女的组织联合起来,成立魔法少女协会才过了仅仅二十个年头。
然后,失去了敌人的威胁,魔法少女协会的力量也渐渐衰弱了下来。
而此时艾拉贝娅薇的「种子」才刚刚开始孕育。
……
……
邪魔之种,早在两百年前艾拉贝娅薇刚刚被封印的时候,她就已经创造出来了。
那时的邪魔之种是用于制造魔物的量产物,它们就像是低等植物的孢子,只要风一吹,便会落得到处都是。
在邪恶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发展时,艾拉贝娅薇就已经物色过许多邪恶干部了。
她们之中的大多数,要么能力不足,要么价值观念不和。总之,那些邪恶干部,艾拉贝娅薇没有一个满意的。
“唉~她们中的大多数都只是拿我这个「邪神大人」当大旗,实际上还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而已~哎呀呀~想找到真正虔诚地信仰着人家,又有能力的邪恶干部,可是花了我好久好久的时间呢~”
艾拉贝娅薇的「虔信者」,比魔法少女们想象的要少的多。
大部分邪恶干部并不了解「堕落」的真谛,她们都只把堕落的力量当做一种霸道的手段,当做征服的武器。
“唉~明明恶.堕本身就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可那么多的邪恶干部却只把它当做增加棋子的手段,这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嘛,而且也和人家的价值不服呢。那些被恶.堕的少女,应当是作为全新的美丽姿态复生,享受黑暗的欢愉,而不是成为只知道杀戮的野兽。如果她们只是为了粗暴的征服的话,那我就没有为她们而重生的意义了~”
就算找到了有潜力的干部,最后也会被魔法少女们打败。「复活堕落邪神」的戏码,在这两百年间,起码上演了三四回,但结局都无比凄惨。
通常是计划还没开始,就被魔法少女们挫败了。
“但好在~人家足够有耐心~”
艾拉贝娅薇等了两百年,终于等来了蕾瓦娜这么一个既有手段与力量,又有野心,还是艾拉贝娅薇的虔诚信徒,坚定地走在堕落的命途之上的干部。
十年,在神明的注视下,十年的时间,蕾瓦娜从零开始创立了庞大的首领级邪恶组织「浊渊」。
筹备「邪神大人的重生」这件事中,「制作邪魔之种」反倒是最轻松最快速的一步。
蕾瓦娜照着艾拉贝娅薇为她留下的步骤,制作了六颗邪魔之种。
先是真人实验,先是用组织里的一名战斗员尝试了一次,不仅结合失败,还险些给那名可怜的战斗员送走——这位名为0012号的战斗员后来落下半残疾,被授予了组织的最高荣誉,到现在还躺在基地里养老。
然后蕾瓦娜自己试了一回,在邪魔之种寄生在自己胸口上之后,先是火辣辣的刺痛,再后面是呕吐感和眩晕感,浑身虚弱,再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事实证明,蕾瓦娜勉强能抗住邪魔之种不去世。但如果艾拉贝娅薇就这么把蕾瓦娜当做复活的容器的话,俩人接下来都得变植物人。
而后蕾瓦娜又开始追求人造容器,结果这些邪魔之种又分别撑爆了四个人造容器:一个人造人,一个机器人,一个触手大肉球,还有一坨不可名状物。
“可恶!难道艾拉贝娅薇大人真的注定没办法重生吗!”
蕾瓦娜捶胸顿足,像条败犬一样跪倒在地上狠砸着地面,痛斥天道的不公。
(与此同时战斗员们贴心地撒着雪片子,打着渲染悲伤氛围的白灯)
“那蕾瓦娜大人,为什么不试试魔法少女流霜呢?”一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战斗员戴着一支有着厚厚镜片的圆框眼镜,露着白兔般的大龅牙(都是为了显得自己很聪明而装上去的道具)道。
于是,第七颗邪魔之种横空出世。
再后来,在故事的起点,流霜被种下邪魔之种那天。
……
……
“其实那天,我强行「扯破」了封印,对你的那场战斗施加了精神压迫。”
“诶?扯破…封印……?”
流霜不可置信,主人要是能扯破的话不应该早逃出来了嘛。
“不,你就把封印理解成一张无比致密,无比坚韧的大丝网。我平时可以从丝网的孔洞中悄悄透露出一点魔力,但由于孔洞太小,透出的魔力很弱,量也很小。而你被邪魔之种寄生那天,我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把丝网撑大,把孔洞撑大,才能做到硬控你那一下,让你没躲过那个本应该轻松躲开的寄生。”
不光是战斗时的精神压迫,还有这颗邪魔之种本身,就倾注了艾拉贝娅薇本人巨量的魔力,这才足以让这颗邪魔之种变得像藤壶一样硬得摘不下来。
“所以呀……为了寄生你,人家真的用尽了所有力量呢~现在的我也只能在这里……在我的主场里对你动手动脚了,在外面的世界里,人家的黑暗魔力已经十不存一了啦~”艾拉贝娅薇平静地、虚弱地、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自己已经虚到不行的事实。
“诶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