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不是挺可爱的吗……噗……”
“这一点都不好笑好吧——”
云出岫莫名感到有些别扭。
虽然双方一向互有好感，但终究没捅破那层窗户纸……现在靠得这么近……有些不自在。
她缩了缩脖子，身体都有些绷紧了。
“不过你没事就好……”夜陇樱笑着搓了搓云出岫的脑袋，“好了，吃点东西吧。”
就算来得急，她也还是顺带买了豆浆油条。
夜陇樱和云出岫一起，并肩坐在担架上看着周边。
“看今早的新闻，这次的伤亡非常惨重……”夜陇樱的目光有些悲戚。
包括医护人员在内，死伤数百人。
昨晚听到巨响的第一时间夜陇樱就攥着那块暗淡了六年的水晶想要变身。
但很遗憾的是，失败了。
如此前六年里无数次尝试一般，她没能变身。
“牢夜，你说……我给你补充魔力的话，你能恢复过来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夜陇樱的想法，云出岫如此说道。
“我……不知道，之后可以试一试。”夜陇樱摇了摇头，“说起来你昨天看到的那个魔法少女，长什么样？”
“唔，”云出岫皱了皱眉，摇头道，“昨晚，注意力完全放在那只怪物身上了，没看清，只记得她好像戴眼镜。”
“这样啊，”夜陇樱说道，“那就下次遇到再说吧……唔，在这别动哦。”
说完，夜陇樱便起身往帐篷外走去。
过了不到五分钟，又转了回来，不过手中却是多了一条皮尺。
“来~让姐姐看看你发育得怎么样啊~”
“噫……？！牢夜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给你量三维买衣服啊，你难不成打算穿一辈子病号服吗？”
“服装店也可以量的吧！”
“听话，让我康康！”
任凭云出岫如何挣扎，甚至把担架都快弄散架了也没拗过夜陇樱的魔爪。
天可怜见，夜陇樱以前明明很矜持的，怎么看到自己变成女孩子以后变成这样了……
“欸~”量完身材的夜陇樱又伸手狠狠捏了一把云出岫的腰，“腰身很不错嘛。”
云出岫死鱼一样趴在担架上，脑袋扎进枕头装鸵鸟。
“我去买点衣服给你……别乱跑哦？”戳了戳云出岫的后颈，夜陇樱便离开了现场。
云出岫在担架上翻了个身，望着帐篷天花板发呆。
女孩子之间的相处，这么肆无忌惮吗？
也不对，她可是知道自己之前是男生的。
思绪纷乱之下，云出岫下意识地想要拿起手机——不对，手机好像还在住院大楼里，可是现在大楼已经封锁，周边还有不少媒体的无人机在拍摄，要怎么去拿？
而且她本就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无父无母，十二岁之前的记忆也很模糊……这下更是连身份都成了黑户。
十六岁的时候办的身份证现在显然不能再用，而没有身份证，光是生活上的困难就一大堆，大学更是别想上了。
唉唉，烦。
正当她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在床上反复打滚时，夜陇樱提着一票纸袋就钻进帐篷，顺手拉上了帐篷的厚门帘。
“手机，电话卡……用我的身份证办的，还有内衣……裙子……”
“裙子……就算了吧？”
惶恐之下，连声音都夹起来了。
看着云出岫小心翼翼的样子，夜陇樱有些奇怪。
“难道你变身之后不是裙装吗？”
那还蛮少见的，虽然夜陇樱自己也不是。
“那完全不一样吧——”
变身以后穿什么又不是她自己决定的，那是不可抗力！
“哪里不一样？”
“至少……至少变身以后下身还有裤袜……？”
“袜子我当然也买了哦，黑的白的都有。”
云出岫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自掘坟墓。
“在有办法变回来之前，学会像女孩子一样生活吧？太引人注目也会引来麻烦，是吧。”
唉唉，这副温柔的表情，耐心劝导的样子……
受不了。
“我穿就是了……”
云出岫闭上双眼，拿起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不是那样穿的啊——！！！”
夜陇樱，发出尖锐爆鸣！
到最后还是夜陇樱手把手帮她穿好了衣服。
简单的黑色连衣裙，搭配黑丝和小皮靴。
“没必要连袜子也帮我穿吧……”
“有必要，我怕你自己硬穿勾丝。”
云出岫不再自取其辱，打开手机，开始翻看今天的新闻。
“工程事故……？”云出岫皱起眉头，“真亏他们想得出来，那个断面居然也能说是工程事故。”
“但也没有别的说法吧，”夜陇樱抱胸说道，“他们大概还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怪物的存在……六年之前也是这么干的。”
云出岫一下子从担架上站起……稍微夹了夹腿，凉飕飕的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死伤这么多人，不做真实通报真的好吗？”
云出岫有一种预感，战斗还完全没有开始。
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又要重演，仅存在于夜陇樱记忆中的那场灾难吗？
以75%人口的代价，击退敌人？
夜陇樱抿着嘴唇，显然也在为此而苦恼。
以昨天的状况看，至少目前为止，当地的魔法少女还不如刚出道的云出岫能打。
“阿岫，”罕见地，夜陇樱没有用牢云这个称呼，“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一直在，无论是需要作为魔法少女的经验也好，需要安慰也好，想要撒娇……我都在。”
“突然这么正式……”
云出岫晃了晃腿，多少有点不适应。
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就算夜陇樱突然这样说，也没法突然就扑上去撒娇——更何况她之前可是男生啊！
“夜陇樱，是能成为我妈妈的女人。”
“噗，”夜陇樱微微侧目，看起来没有再纠结于过去，“好了，一起去吃个饭吧，然后……我送你回家？”
“哇哇，好歹我以前也是男生，又不是、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再不济我还能变身呢。”
“那你要不要我陪你回家吧。”
“……拜托了夜小姐。”
夜陇樱转过身去，掀起门帘。
差一点，她就失去了活在世上最后的锚点……直到现在，脑中的嗡鸣才有所缓解。
之所以没有在云出岫面前表现出来，是因为，她能感觉到，阿岫心中的惶恐不安，这种时候如果自己也乱了阵脚，是绝对不行的。
只是……这份情感，为什么也没能唤起水晶的光芒呢……
少女紧紧攥着口袋里的水晶，指节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