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倦怠的晚风逆转风车的行迹,漫漫花树挥掷纯白的盐粒。我在星空与夜中沉沦,喃喃着上帝的奇迹。
漆黑大地吞吃了一切污浊的,留存的月在群星拥簇间坠落河流。风车逆着日夜的流转,搅碎了水与苍白的月。我无比镇静地看着万物迁移,撕扯、掩埋,在焦灼的夏夜濡湿自由的烟霞。
这一夜,注定是安宁而焦躁的。
我问风车:“老月垂弊水中了,你还要说什么呢?”
它说:“愁闷的月份终要灭亡,新生的月儿渐渐将给我们酬偿。”
想来是风的呼喊。在那若即若离的距离之间,我被夏夜残酷的温暖焚尽。淡淡的花谢了,我的心脏全意失去鲜活。
吉哈那先生提我衣领,毁坏了回转的风。我看向他,他正愠怒地看我。是夏夜中的炽阳,远远的也要被焚烧。
倘一切静止的转不动了,我就想,走吧,看马戏吧。不再管他那严肃的面目,迎着犀利的指责,向着巡演走去。迈过无数寸漆黑的土,杜朗达尔德吟念诗歌,仍悠扬地洒在我灵魂的每一处污渍。
漆黑黯淡的天与地,我敬拜了群星,在静止中流动。
“出来!你趴在马肚子里干什么!”
这样,我只得回望,我拉开了温暖的皮与细绒。迎面的吉哈那夫妇携着我未曾见过的女人,在眼中灰蒙蒙一片翳。对待陌生的兄弟,我不愿苛责,便在三双探究的言中掘起地来。
就像对稠李死去的影子,我用双手通达洞穴。老马的血正鲜明地跳动,吉哈那先生近乎咆哮。
我不再愿意让我止于他了。
土破开了坟,我抽几根肋骨,让老马躺进坟。肋骨在斧的刃下列成了块,掺着碎石垒作了供奉神的供台。
我把这样的砖垒在了它身上,像它要求的那样。
当看见我的祭拜,女人凑近了吉哈那夫人,在抽噎的泪滴间安慰着,看来犀利下掩藏了温柔。
她说:“不错,你的儿子的确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