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今天没事干,整理好厨房就搬条凳子在大门口晒太阳。
三十多度的天晒太阳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不是为了晒太阳而坐在门口。
点上一支烟,物资交换处最便宜的那种。
老城区本来就没什么好货,每次他去买东西都挑点便宜的,为的是剩下钱去买新鲜食材。
杨千之前干的那些活儿不怎么赚钱,也是应流云要求要以自身安全为首,所以大多数的日常开销都是靠流云直播弄到的。
两年前高中毕业,杨千邀请过流云跟自己一起去新城区居住,他觉得以他们的关系生活在一起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流云拒绝了,理由是这个房子是逝去的父母留给他的,他不愿意离开。
杨千不知道流云什么时候失去的父母,她也不愿说,就这样一直藏着掖着。
老城区离新城区隔了很远,想要来回跑一趟要差不多一天。
这里的治安……呵,根本没有治安,完全是一篇混乱的地区。所以杨千对流云父母的亡故也不觉得很奇怪。
他叼起烟屁股猛吸一口,半支烟化作飞灰。
“呼,还是小作坊下料猛。”
肺部刺激的感觉让他托起下巴继续回忆往事。
那会杨千有点不忍心让流云自己生活在老城区。
平时在学校里要不是杨千,流云天天都会被欺负。充满正义感的杨千自顾自地就成了流云的保护伞。
“要你多管闲事。”
记得她那时候是这么说的,对人恶意很大,相处久了杨千也明白这是她的保护色。
所以,杨千主动放弃新城区的生活,搬到老城区跟流云同居。
“你这家伙脑子不好?有福不享来跟我在这泥潭里爬。”
“那咋了,咱是好兄弟嘛。”
果然杨千还是太善良了。
不过真等在这住下后,杨千才发现自己小看了流云。
她有自己的社交账号,收益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反而是他的加入,使这个家变得拮据起来。
好兄弟就该同甘共苦,杨千不能白吃她的,所以也找点活干。
杨千的恢复能力很强,还很能打架,所以就去捕猎。
新城区和老城区之间的荒地,有很多“猎物”,会入侵地盘杀人,老城区的人有时候会组织猎手去防患于未然。
第一次,杨千接的就是猎手的活,回来是被几个同行担架搬回来的。
流云警惕地盯着这群人,赶走了他们。
等杨千从昏迷中醒来,他看见的是流云愤怒的面容。
“背着老子偷偷去找死?”
他很久没有看到流云这样阴霾覆盖的脸,相处熟了流云还是个很爱笑的男孩来着的。
流云不允许他再去接这种委托,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个家的支出。
杨千撕下胳膊上的绷带,露出昨天的伤口,晒晒太阳,差不多已经愈合长出大片嫩肉。
手掌抓握几下空气,看来伤的不重,没有动到筋骨。
被流云责怪之后,杨千不去接猎手的委托了,但每天躺沙发上看着流云穿上女装对着镜头搔首弄姿。
倒不是看不起她,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
所以他偷偷开了个网店,卖一些特殊受众的物品。
算是可以补贴些家用。
当然这也是他偷偷干的,不然怕被流云知道了给弄死。
日子因此算是稳定下来,实在没办法了他才会和流云商量去接点安全些的委托,比如互送商队或者清理漏掉的猎物。
“咱俩谁跟谁,我赚钱,你给我做饭就好了。”
流云当初是这么说的,没办法,杨千已经彻底用厨艺征服了这个好兄弟。
回忆就到此为止,杨千把烟头随手扔在脚边。
身上的绷带已经全都撕扯干净,站起来舒展下身子,没有什么大碍。
他把板凳拉回来关上大门,不过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还是打开门又坐回门口。
再点一支烟。
两个大男人住一起,不对,流云这家至少外貌上不算个多纯的男人。
天天看他女装的样子,杨千有时候也会略感寂寞。
于是他找了个女朋友带回家。
他的女人看不起流云,流云对这个女人也不是很友好。
流云没有说过“你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养别的女人?”这种话,也没有当面或者背后刁难过她,反正没过多久杨千就跟她分手了。
之后,杨千没有再去谈恋爱的欲望,反而是觉得没事去跟流云开开玩笑挺有意思的。
“我说,流云啊,要是哪天你变成妹子了,能让我爽爽呗。”
饭桌上,杨千这么说着,流云依旧以她狂野的姿势炫饭,没有在乎他说的什么。
“行啊,但得有那天,记得到时候下手轻点。”
怎么可能有男生变成妹子这种情况,所以流云回答的干脆,也带着玩笑的意思。
两人都没有当真,直到昨天早上醒来发现流云的二弟真的不见了。
杨千很久没有,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没有碰过女人,那个女朋友甚至连手都没有拉过。
所以炫压抑的他把流云推倒在床上。
“靠啊,我真不当人。”
杨千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难绷,再点上一支烟。
这个贤者时间来的有点晚了,昨天道过歉,但晚上还是忍不住去上手。
今早还给流云弄哭了T﹏T
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流云,到头来自己成了唯一欺负她的那个。
“不行,我得去好好道个歉。”
杨千从那个吊儿郎当的状态里出来,面容严肃。
他觉得和好兄弟的关系正在被撕裂。
不是为了以后还可以去蹭蹭好兄弟,而是要挽回这段友谊。
杨千关上大门,径直走向卧室,因为要时刻保持这股干劲,所以他没有敲门就闯了进去。
在不久前,流云就因为满脑子都是杨千而无法平静。
她感觉浑身燥热,开着空调也没用,所以就干脆脱掉上衣搬了个小电风扇坐在床上。
凉风吹过,舒服了许多,恰好此时,卧室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流云——”
杨千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看见流云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他知道应该把视线移开,却始终难逃那片起伏的山丘。
空气里只剩下风扇呜呜的电机声。
“杨千!WC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