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道 接受制裁

作者:宫世新 更新时间:2017/7/4 21:32:36 字数:2424

盯着白绿相间的墙壁,我面前是一张长桌,放置着小型DV的三脚架与桌子平行。

我不知自己的形象是否上镜,但那DV摄像头顶端的红指示灯已经亮了半天,它处于工作状态,正耗费着使用寿命,内存也在不断减少,我很想说点什么,交代问题,就算是为了这台小DV。

“你必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帮助你。”

坐在桌子后面的警员同志耐心地对我说。他们两个在调查我之前,给了我一杯早市常见的豆浆,我担心喝掉之后会想上厕所,于是仅仅端在嘴边,享受豆浆醇厚的香味。

“这两天我经历了很多烦心事。”实在忍不住了,我喝下一口豆浆,哑着嗓子对他们说:“金城第一职业技术学院附近的一条巷子里,我被一群人给干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当场就得被捅死,其中最主要的凶手相信你们也抓到他了,之后等我回去休息,半夜里接到网络电话,录音存在我手机里,内容全都跟犯罪有关,绑架、勒索和谋杀,您说我不过一厨子,咋这么背呀,好端端饭店还被人砸了。”

“这些问题我们都掌握了,你所受到的伤害和损失一定会得到补偿,现在主要是问你关于铁桶的事情,那东西谁做得,知不知道可能造成的后果?虽然没出现人员伤亡,但性质非常恶劣,你有必要对我们实话实说。”

摇晃着塑料杯中豆浆,沉积物和液体本身渐渐分割成两种颜色,我疲倦不堪,身上被军刺伤到的地方隐隐作痛。

“铁桶里边绑着的爆竹是我委托朋友干的,包括在室内走廊放冷烟花,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当时情况非常危急,我擅自做出了决定,但这些都基于自卫目的。”

“你的说辞很难成立,王先生。”

民警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文件,交给身边另一位同志,他拿出钢笔,低头书写文字,在桌面上发出刷刷地声响。

我刚想继续辩解,审问室的铁门被人推开,来者西装革履,打理着时髦的中年发型,他见屋内没有多余的凳子,弯腰将公文包放在我脚边。

虽然没见过这位中年人,但我心里清楚他便是朴律师。

他脸盘宽大,颧骨很高,眼睛又小又圆,典型的朝鲜族相貌。

朴律师胸前垂着透明工作证件,走过去为民警同志递上名片,用职业化的口吻说道:“王先生目前身上有伤,精神状态也未必稳定,所以我申请先让他去就医。”

“是的,马上他便可以接受治疗。”

听到这句话,朴律师不禁皱眉,扭头看着我,面对姚舜禹的老师,我尴尬一笑,说道:“我已经把事情都交代啦。”

朴律师并未如我预料那样咂舌,他低下头,静静等待民警写完文件,对我的处罚看起来已经决定。

“本次案件背景复杂,涉案人员很多,鉴于你主动自首交代问题,我们决定对你宽容处理,可你曾经在2005年留下过案底,当时行为所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因此结合种种因素,我们要对你实施治安处罚,监禁十五日。”

“……”

“考虑到你现在身上有伤,执行时间最多可延长两日,明天或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你要主动去拘留所接受处罚,这样你出狱时间也将会是半个月后的中午,如果没异议的话请签字吧。”

朴律师盯着我的眼睛,我明白那眼神的含义,这个处罚相当理想,只需要我一个人承担,如果深究责任,在这次事件里我还存在许多不良行径,但若不愿意接受处罚,朴律师那边肯定还有其他方案。

我不想再将问题复杂化,从椅子上站起来,乖乖在文件上签署姓名。

“好了,这位同志,你先去医院治伤吧,接下来你还要委托一位家属,因为在此之前你受到了攻击,根据昨晚的报案,有位善于绘画的证人向我们提供了信息,需要有人跟我们继续接洽这个案子。”

朴律师伸手拦住我,他负责回答说:“我们会处理的。”

就这样,跟在朴律师身后,我们离开了派出所。

昨夜的迷雾早已无影无踪,天空脏兮兮的不那么纯净,我也闹得浑身污垢,汗水浸透的短袖有些变形,几处伤口不再流血,痛疼却残留不止。

上了朴律师的车,他告诉我:“这个处理结果不算坏,往严重了说,你们搞得火药桶甚至能判刑,好在你没蠢到拿它去崩人。”

“姚舜禹和罗大勇他们怎么样了?”

“跟那小高中生一起,都进了医院,咱们这就去见他们。”

到了医院,我发现姚舜禹换上了衬衫,大概为方便照顾后背的伤,他站在医院走廊,连忙向我打听情况,他听说我要进局子,不停向朴律师抱怨,问他为什么不据理力争。

“算了吧,我也觉得这样最好,罗大勇什么状态啦?”

“病房里躺着吸氧呢,肚子叫那杂碎李大伟刺了一刀,问题不算大,但也要住阵子医院,他跟李大伟的恩怨情仇,还有你小舅子一箩筐烂事,统统不需要你再操心,我和老师会负责料理,看守所那边呢?”

乌鸦皱着眉问旁边的朴律师。

“会尽量让他跟那些交通肇事的人关一起,如果拘留这段时间发生事端,我也能及时得到消息,叫他遭半个月罪吧,当成反省。远离**,远离麻烦,这是避免你们死在街上最好的方法,都老大不小了,懂点事吧。”

我点点头,感谢朴律师的真诚劝诫,即使他不为我活动关系,局子对我而言也并不陌生。

罗大勇躺在一间大型病房里,旁边病床有位少年正在照顾父亲,他长得很秀气,见我跟姚舜禹过来,连忙让开了路。

这孩子让我想起了蔡清跟那玩军刺的小兔崽子,为什么就不肯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呢?虽然我也起不到正面教育作用。

“嗨,以为你死了呢,在医院楼下我犹豫该买花篮还是花圈,纠结半天!怎么,早餐没喝点粥吗?”

虚弱不堪的罗大勇,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他对我竖起中指,骂道:“去你大爷,我肠子差点被扎个洞,喝粥不会流出去吗?”

“哈哈哈!”坐在病床旁边,我低头问道:“烟花节怎么办,还能赶上吗?”

“就算爬,我也要爬过去,现在我生命只剩下这一件事了。”

说得真悲观,我却不那样认为,罗大勇不可能永远倒霉,如今大难不死,必然会有点福气找上他,而且我打心眼里感谢他,男人之间说不了太肉麻的话,我也没法捧着他脑袋,告诉他今后的人生“带胶布”,再多的感谢,只需抬起拳头,重重碰在一起,也就无需浪费言语了。

在姚舜禹兄弟的安排下,我接受了伤口包扎,清洗消毒,缠上绷带,简简单单便处理完成。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蔡雯,三步并作两步,我在医院走廊里来去如飞,刚准备离开,却发现大厅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心想也对,蔡清同样住进了这家医院,那女人会出现是理所当然的,可她不陪着儿子,干嘛自己坐在长椅上,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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