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时间终于到了摩雷尔小队等人重新启程上路的那天了。
经过一个月的休整,小队等人的伤势已经全部康复好,可以进行下次的作战了。艾莲娜和瑟伦老医生一起在村子出口为他们送行。他们一同来到镇子的北边,这里再往前就是摩雷尔小队目标的北方森林了。
所有这段时间认识的熟人都在告别的队伍里,为他们送行,而摩雷尔在人群的最前方看见了艾莲娜。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少女,少女亦是眷恋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摩雷尔最后和艾莲娜小声搭话,“我不是答应过你吗?等我们找到森林里的那颗圣石,我们就会回来,带你加入我们的小队一起出发。”
这是他最后思量许久做出的决定。
“你会成为我们冒险者小队的一份子,到时候就可以和我们走南闯北,去看最广阔的天地,成为最美丽的女冒险者了!”摩雷尔出声安慰,他不仅是在安抚艾莲娜,也是在鼓励自己。
艾莲娜被她鼓舞的眼中怀满憧憬,在她眼里,梦想的画卷好像已在她面前铺开:“嗯!我会等你们归来的,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好好练习战斗,到时候等你们回来,我就可以和你并肩作战了!”
“到时候回来,你就会成为我的妻子。”摩雷尔温柔地抚了抚艾莲娜的头发,带着无限的柔情与希望。
他们互相倾诉着爱意和对彼此未来的向往,温蒂妮没什么表情地等待了许久后:“好了,是时候上路了。”
摩雷尔紧紧拉着艾莲娜的手,不舍得松开。最后还是艾莲娜的爷爷上来制止,艾莲娜才擦着眼泪目送摩雷尔离去。
未来在他们眼里已经绘画好了蓝图,而摩雷尔相信,自己能让这幅梦想的画卷成为现实的。因为他是全大陆最强的勇者,他无所不能,这小小的难题根本难不倒他。
摩雷尔和他的小队们正式上路了,他们一路离开着小镇,向着北方森林前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们没在镇子里收获什么孩子和牛羊失踪的信息,所有的疑点都指向这片森林了。
森林的面积极广极大,高达四五十米的苍翠树木遮天蔽日,连丝丝阳光都没有,人走在其中甚至会迷失掉方向感。
但这对摩雷尔的小队来说不算什么,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秘境探险,辨认方向的生存本领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问题在于,他们不知道这块区域的诡异源头来自哪里,只能地毯式搜索。反正越靠近源头中心的肯定有越来越多的诡象,他们只能时刻准备着等待诡异现象的发生,然后去克服。
这段时间在小镇里的生活相当平静,平静到摩雷尔等人都怀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块区域其实是不是没有问题,而是报案的人在戏弄他们这些冒险者,或者信息石的地图出错了?
但越平静的现象底层可能越隐藏着汹涌的波澜,今日,他们踏进森林,心中都怀着无比的忐忑。
前方究竟会迎来什么呢?他们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的诡象呢?
怪异的事情首先发生在刚步入森林的时候。
“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小队的成员们经过观察首先出声道,“太安静了,森林不应该有点小动物或者虫子什么的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摩雷尔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拔出自己的那把大剑,随时提防着。黑暗的森林像一个黑洞,不知何时就能把他们给吞噬了。
温蒂妮也是拿着法杖在随时留心周围。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伸手指了指一个角落:“等等,你们看——”
小队的众人都被她这一出声吓了一跳,然而,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干什么啊温蒂妮,你吓到我了……”而温蒂妮却无视着小队众人的控诉,径直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摩雷尔狐疑。他知道温蒂妮发现的东西肯定不止那么简单。“我们走,一起过去看。”
队长下令,成员们自然不能不服。他们一个个跟过去,检视温蒂妮究竟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颗大树,下方长满了不少野草和其他成员们看不懂的神秘植物,“不就是一些花草吗?温蒂妮你干什么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温蒂妮无视他们的声音,蹲下身,伸手观察着这些植物: “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这次连摩雷尔也感到奇怪了。
“这些植物是安息草,只有在冬天那段时间它们才是草木状态的绿色,除此之外的所有时间他们都是一团灰色的,像是菌丝或者雪一样的形态。”温蒂妮低声开口,“但是现在,它们长的这么青翠,是普通草木状态的。”
“而我们现在的时间…是夏天。”
温蒂妮抬头看了看小队的众人,表情茫然了。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黑发的战士艾格提出:“这有什么?可能就是生长时间错乱了?这森林里这么冷,说不定这草开的也不合时候。”
“说起来,这森林里怎么这么冷啊……”另一名成员抱住自己小声说道:“刚刚进来时我感觉温度还正常,但越进来感觉就越冷,像入秋了一样……这森林不会吸光外面的温度吧……”
“别开这么无聊的玩笑。”摩雷尔出声制止,他凝视着这片安息草的草堆,低声道:“先不管了,我们再往深入调查一下吧,既然有了一个异象,证明我们离森林的中心,离圣石中心又更进了一步。接下来可能还有更多奇怪的现象,大家小心一点。”
小队成员们应了下来,温蒂妮则是拔起了一颗安息草打算用来仔细研究。
冒险者小队继续前进着,他们踱步轻声,不敢在这森林里喘大气,唯恐自己的声音会吸引到藏在暗处的魔物,或者是更大的危险。
而温蒂妮没有弄错,随着他们的深入,他们确实发现了更多,更奇怪的异象。
先是发现了一颗长满红叶,像秋季般枯萎了的高大树木,然后是发现了一条竟然结冰的河流。夏天本来应该休眠的动物在森林里乱窜,春天才出来活动的蝶类在森林里吸着花蜜。
直到他们走到一块区域,里头竟然长满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四种不同形态的树的时候,他们才发出惨叫:“乱了!这个森林里的时间全乱了!怎么会这样?我们到底来了个什么地方啊?”
“女神的权柄里……有时空。”温蒂妮亦有些发抖地开口道,“说不定是深处的圣石扰乱了这里的时空秩序,让这片森林呈现出了,不同季节下的样貌。”
“这怎么搞的啊!”黑发战士艾格看着眼前又是一大片春日才盛开的浓浓艳艳的鲜花,发出了大叫:“我都快被这里的环境给搞晕了,而且从刚才开始,温度就变来变去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再这么下去真的要感冒了啊!”
“安静点。”摩雷尔亦是满头大汗,“只是植物上出现了怪象,还不至于慌张,从步入进森林开始,我们什么魔物都没见到,这是最万幸的。只要接下来保持这个状态不要再发生异常,说不定我们可以毫发无损地得到那颗圣石。”
“我就没见过这样乱七八糟的异象。”艾格边抱怨着,边向前走。踩进眼前那片浓艳盛放的野花。
摩雷尔亦是低头——确实,当冒险者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影响区域这么大,又是这么厉害的圣石。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经验范围,让他没有解脱应对的参考,他心里也是很束手无策。
不知道前路会遇见怎样的磨难,也不知道会遇上怎样的状况,他心里不禁发毛,多了几分忐忑。
但是,他答应了艾莲娜,一定会凯旋归来……
艾莲娜,这个坚信着他,他亦深爱着的少女,一想到她看着自己时目光里的憧憬,还有自己答应她要凯旋而归的承诺。摩雷尔便觉得心里不再害怕。
有人在等着他,有人相信着他的力量,这是多么鼓舞人的事,有艾莲娜的期望在,他一定可以平安踏过这片森林,取得成功,把胜利的希望再次带回给家乡,带回给艾莲娜。
而就在摩雷尔思念着恋人,低头愣神时,当他再次抬头,却发现四周有什么不对了——
所有人都不见了。
刚刚还在的,小队的那些人,那些成员,都消失了,偌大的森林里,突然就只剩下摩雷尔一人。
他孑然站在密林中央,仿佛从步入进森林开始,他便是一个人,没有小队成员的声音,没有温蒂妮和艾格,也没有其他人,只剩黑洞一样的森林幽幽地看着他。
心脏一瞬间仿佛冻结,深邃的森林里,摩雷尔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温蒂妮?”他呼唤起小队成员的名字,“艾格?你们去哪儿了?”
没有人回应,漆黑的森林一片寂静。
摩雷尔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撅住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着他:“……温蒂妮!艾格!” 他奔跑起来,向着森林前方继续奔跑。
难道是他刚刚有神的那一瞬间他们往前走丢下他了?是因为其他人移动速度太快才会这样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佐伊!威尔森!你们能听到吗?回答我啊!”摩雷尔在森林中呼唤着。而越往前跑,四周也树木越来越密,光线越来越暗,地上生长的幽暗植物与带刺荆棘阻挠着摩雷尔的步伐,他奔跑时感觉腿部被荆棘刺给割伤了。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独剩他一人的恐惧令这位傲慢的勇者此刻卸下面具失声大喊:“威尔森!艾格!你们回答我啊!”
“摩雷尔——”缈远的,摩雷尔似乎听见有谁在耳边叫着自己,声音仿佛穿透了迷雾一般空旷。
摩雷尔赶紧回头,他看不到是谁在呼唤自己,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像是温蒂妮:“摩雷尔——”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温蒂妮,是你在叫我吗?…”摩雷尔抓住了一丝希望地向声音传来方向呼救着,奔跑过去。
他来到声音传来的方向,漆黑的树影剥开,他看不到呼唤的人影,但是,他却看到了另外的东西。
那是迷雾一般的残影,支离破碎的,勾勒出人的形状,看起来像是温蒂妮,但是却虚虚渺渺,没有形体:“摩雷尔——艾格——”她亦在努力呼唤着众人的名字。
摩雷尔冲过去,努力想抓住这块残影,但他手上却什么都没有,只剩一团空气。就在他靠近的那一刻,那残影闪现一般移到他侧方:
“摩雷尔——”声音看起来叫的有些虚弱了,然后摩雷尔一侧头,他发现自己的身后原来还有一个虚影。
那是他自己,刚刚狂奔过来的他自己。
“刚才的摩雷尔”嘴里喊着温蒂妮向自己的方向扑来,但是却扑空,在接触到摩雷尔的身体时也化成了一团破碎的虚影。摩雷尔吓的连连后退,背上渗满冷汗。
而向周围看去,他到这片森林不知何时已经被这些他们小队的人的残影给充斥。
有刚进入森林壮志满满的,也有发现森林诡异哀叫连天的,有四处乱转寻找着队友的,还有绝望的,抱头蹲在树地角落哀哭流涕的。
在那些崩溃的人影的身影了,摩雷尔看到了他自己。
那是虚弱的,倒在树底下,奄奄一息的,好像经过多番寻找,迷失并绝望的他自己。他浑身肮脏,流着泪,声音嘶哑:“救救我……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出不去了,我出不去了……”那番往日高傲英勇的模样尊严全无,倒在大树底下像是被偷走了最后一丝希望那样崩溃哭泣。
“现在”的摩雷尔浑身冰冷了,那些虚影像个噩梦一样,在他身边闪现又转瞬即逝。
“不,不可能……”他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向着森林深处继续狂奔过去,逃难一样寻找着出口。
无数他看不清的人影从他身旁略过,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那是过去,未来,现在进入这片森林的里的人。
这座森林是个迷宫,被打乱的迷宫,所有进入其中的人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摩雷尔奔跑了体感足足有一个上午那么久,他又累又饿,但森林里根本看不出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仿佛被黑暗吞噬了,时间是不存在的,一切人类的常识,理性,都被吞噬了。
摩雷尔最后真的如他所看见的那面残影那样,精疲力尽,狼狈至极,重重倒在了一颗树的底下。
“救救我……”他喑哑道,“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出不去了,我出不去了……”
他未曾想到面对的竟然是这样的难题,刚步入森林时,他还壮志酬酬,相信要面临的不过是一两只魔兽这样的考验。
但谁知,女神给的玩笑是那么的残酷,他不用面对生命的考验,但是却要面临时间和孤独的折磨。在这森林里度过的半天他感觉像已经度过了三日这么久…事实上,谁又知道他的身体是不是悄然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呢?是不是时间已经侵蚀了他的身体,而他未曾感知呢?
颓废间,他将手瘫在身旁的地上,好像摸到了什么。
低头,他发现那是一具人类白骨,被泥土,枯木掩盖的森森白骨,就躺在摩雷尔的身旁,那空洞的眼睛直视着摩雷尔。
“啊啊啊!”他发出一声惨叫,弹跳着跳起来。
本来以为那或许是自己的尸体也说不定了,但定睛一看,他发现这具白骨体型很小,看上去就像是几岁的小男孩。
他想起那些报案的说的,有些孩子溜进这个森林后就从此再也没回来。
会不会这就是那些小孩?那些在森林里迷失时间和方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饿死在这里的小孩?
摩雷尔彻底绝望了,两行眼泪从他眼眶中渗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的命运便是如此了。
温蒂妮,艾格…他再也见不到大家了,在一个小队里同行多年的战友,再也不能……
艾莲娜,还有艾莲娜,她期待着自己回来,她也……
想到艾莲娜,摩雷尔又是心如刀割。艾莲娜的笑容,艾莲娜对他的期待,盘旋在他脑子里像昨日的梦境一般虚幻。
不行,还不能彻底放弃……摩雷尔支撑着地面,让自己重新站起。
艾莲娜还等着他,艾莲娜还在等着他……他说过的,要回去带上艾莲娜一起离开!
这段感情竟然胜过了任何对未知的恐惧与对死亡的害怕,摩雷尔重新振作起来,向着森林前方继续出发,尽管不知道前路迎接自己的是什么,尽管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但是,他还不想放弃,只要心里想着那个身影,他就觉得自己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他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力量既然能强大到这种地步,心中有着想见到的人,他好像连时间都不怕了,一切的折磨和恐惧都可以熬过去。他咬咬牙,用剑支撑着自己因为奔波许久有些虚弱的身体继续前行。
又是不知道走了多久。
摩雷尔走到意识都有些模糊,他分不清自己在这里时间里待的时间了,一天?三天?因为没有日照,所以时间感好像也模糊了。他并不的,身体的机能好像也被模糊的时间搞乱了。他体感唯有疲惫,但这对重新振作起信念的他不算什么。
一路上他又看到了不少同伴的残影,他分辨不出他们现在的情况了。会有的人放弃吗?会有的人像他一样继续前进吗?这座时空已然混乱的森林,他要是成功走出去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奇特的变化吗?
摩雷尔继续走着,继续带着一些微弱的信念,一直走着。
又走了不知有多远多久。
体感都有些麻木的摩雷尔突然发现身边一模一样的森林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
一束光,一束蓝色的光,虽然微弱,但是确实出现在森林的前方,像盏渺茫的明灯那样穿透了很近的黑暗,照亮了摩雷尔的前方。
他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几乎是跑着的,急匆匆向光芒的方向奔去——
蓝色是圣石的光芒,不管是不是圣石的本体,出现变化便代表有了希望!他找到了这个森林的一丝时空缺口!
摩雷尔几乎喜极而涕,他狂奔着,向着那束光的方向跑着,冲这多日以来唯一的希望狂奔而去。
穿过荆棘,穿过茂密的丛林,穿过那些黑黝黝的树叶,他终于看到了。
那是光,那是耀眼璀璨的光,神秘幽深的蓝色的光。
——他终于看到了,一颗矗立在林中的蓝色石头,它发出的光芒包裹了整个森林,好像万事万物都在它的掌握之中。
摩雷尔跪在地上哭了,他狂叫着,冲到石头前端量摩梭这那块石头,像个狂喜的疯子。
让整座森林陷入异象的源头,他突破的希望!他找到了!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他嘴里梦呓般喃喃道,随即,他立刻打开自己的收纳袋,准备回收圣石。
回收每一颗圣石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施展一个再简单不足的通灵法术,与圣石的核心直接对话,它便会愿意让自己的灵力臣服,自愿收进冒险者的收纳袋里。
每一颗圣石都是女神的结晶,因此都有着自己的灵性。在沟通的时刻,所有人都会聆听到几秒钟的,一段缥缈女声的声音,神圣,高洁,那是女神的话语,女神会让所有寻找到她至宝的冒险者聆听她的恩赐。
因此也有传说找到女神最喜爱的那颗圣石,便有幸亲眼目睹女神的降临——神灵展现真身,这是大陆所有有信仰的人最渴望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尽管这块石头带给摩雷尔的经历,似乎更像诅咒,他带着复杂至极的心情完成了收回的所有仪式。那巨大的蓝色荧石化作为小小的,可以收纳在袋子里的一颗,躺在摩雷尔的手心。
随即,圣石射出了一道蓝色的光芒。它指向了森林深处的某个地方。
他在指路!摩雷尔狂喜,他赶紧顺着光芒的方向再次奔去,心里已充满了希望。
他可以出去了!不管结果如何,他真的能出去了!
最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跑,
在森林里走了三天三夜的摩雷尔,终于看到了森林之外的曙光。
看到熟悉的天空,太阳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几乎又是感动到差点跪下来。从未感到光明原来是这么美妙,这么美好的一件事!他抱住自己找到的那颗圣石,无声,却激动地流下泪来。
同伴们都走散了,他没有在这片森林里再见到同伴们的身影。
但是他自己出来了,他的命还活着。没有了圣石,这座森林,这块区域关于时空的异象也会全部解除,恢复正常,现在找人帮忙,去森林寻找他们,或许还来得及!
当务之急是应该寻找救援,寻找补给……他现在所处的方向应该是森林的另一边了,与林溪镇相反的。地图上显示附近确实有个城镇,他没耽搁,在出来以后便重新继续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