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弄懂所有事情。”KAITO站起身来,转身去收拾灶台,“你才刚来,未来和我会陪你慢慢适应这里。还有其他成员,也正走在路上。”
“奕宏和敬恒……”子弘喃喃道。
未来轻轻点头:“是的。他们之后,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也会听见那首曲子,也终会踏进这个地方的。”
厨房的钟摆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停留的倒计时,又像是[世界]缓缓展开的节奏。
子弘抬头,看着眼前这一切,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温柔包裹着,温暖,但不窒息。
也许——这里真的不是梦。
之后,子弘与未来,KAITO三人,在客厅畅聊了许久,久到,连子弘自己是几时睡着的都不记得。
醒来时,火光渐渐黯淡,篝火边已无炽热的灼烧感,只剩下些许余烬,在木柴深处闪着微红。身上不知何时也盖上了棉毯,边角青蓝色的装饰说明了是未来的关心。
KAITO将一杯温水递给子弘,笑着说:“今晚就先到这吧。你该回去了。”
“回去?”子弘一怔,随即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未来。
未来点了点头,神色温柔:“这里的时间虽然与你所知不同,但现实依旧在流转。你该回去了。”
子弘低头望向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篝火的温度,耳边却已再次响起那段零散的旋律,是《Untitled》。
“我还能够……回来这里吗?”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依依不舍的感觉。
“当然。”未来轻轻应道,眼神中透着某种坚定,“只要你想回来,它会回应你的。”
下一瞬,子弘眼前忽然浮现出那熟悉的手机界面——空白的播放器,没有封面也没有进度条的《Untitled》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
一缕光从屏幕深处渗出,如同窗外初亮的天色,悄无声息地将他包裹。
光芒散去,子弘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KAITO……你说,他们能不能顺利找到,属于‘他们’的愿望呢?”未来想了想,问道。
“我相信他们。”KAITO说道,“感觉,他离开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有点冷清了呢。”
……
光线再度变化,鼻尖嗅到的不再是风雪的味道,而是熟悉的洗衣粉气味,还有老旧吊扇的转动声。
子弘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窗帘未拉,天色微亮,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口撒了进来,手机正静静地躺在课本边,屏幕已经熄灭。
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刚从一场无法用语言说明的梦中苏醒。
“回来了啊……”他喃喃道,却分不清,是从[世界]回来,还是从生活的边缘醒来。
他望了眼窗外,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却什么也没显示——《Untitled》的名字,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他记得,未来的微笑,KAITO所煮的热汤,也记得那句:
“只要你想回来,它会回应你的。”
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让子弘不禁相信,这个[世界]并不是结束,只是暂别而已。
子弘站起了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扑面而来,街道旁的屋顶还残留着昨夜的薄雪。寒意刺骨,却不似[世界]那般柔和。那个地方——确确实实的是现实之外的一隅净土,也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但也许,我确实去了那一趟。”他喃喃道。
今天已经是假期的第三天了,家里静悄悄的,父母都出门上班了,厨房里留下了温热的粥和纸条:“早点吃完再去玩,最近融雪冷,记得多穿点衣服。”
子弘换好衣服,洗漱之后,望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比前几日沉静了许多。他并未打算与谁说起昨晚的事,也没有告诉任何人《Untitled》的存在。
他明白,那首歌只会回应真正听见它的人。
吃完早餐后,他打开了朋友圈。
【奕宏】昨晚梦到我在雪地上堆雪人,堆着堆着有人拍我肩膀,说我“堆歪了”,是你吗@刘子弘
【敬恒】你们都做梦了?我只记得我打游戏打到三点,到现在才醒。
子弘盯着这两条动态看了很久,但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回复,而是关上了手机。
这一刻,他明白了未来所说的“回应”并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声。而是他们三人之间早已埋藏的某种共鸣,正在悄然苏醒。
他带上钥匙,走出家门,门口,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柳树也冒出了新芽。
这个世界即使喧嚣,却也依旧很温柔呢。
而他,已经在风雪中,留下了第一个脚印。
今天天气还算温和,寒假早晨的阳光让人有些恍惚,街上零星有人散布着,小孩子在路边骑着自行车玩耍。子弘走进小区附近的公园,踩着落叶走进熟悉的小径中。
空气中没有雪的味道,可他却突然想起了风雪山庄外那片树林。树林里有风掠过的声响,树枝与积雪摩擦,如琴弦被轻轻拨动的声音般悦耳。
那种回音,像是从[世界]传来的一般,却又瞬息而逝。
他在长椅上坐下,打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打开微信,在奕宏的头像上点了进去。
子弘:
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
不一会,屏幕亮起提示。
奕宏:
奇怪的梦?那我还真有点印象……
是那种……我一个人在的地方,还有……?
梦里很冷,但不难受,有篝火和音乐?
子弘怔了怔,盯着那几行字看了许久。奕宏果然也梦到了,但他提到的感受,却跟自己的心情不太一样。梦中那股淡淡的不安,他并没有说出口。
子弘:
嗯,我也梦到了。
是一座山庄,还有初音未来。
过了一会儿,奕宏发来一张表情包:一直看起来思考过度的企鹅,头顶冒着白烟。
奕宏:
我们俩的梦做得也太一致了吧(笑)
还是说其实我们进入了什么未知的秘密空间?
实话说,要是能再梦一次,我还挺想再去看看。
子弘没有立刻回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下意识地期待着那首旋律的响起,但耳机里播放的只是平平无奇的日常歌单。手机的播放清单中,《Untitled》依旧静静在存在于最上方,不过还暂时无法打开。
此时,一条信息弹了进来,是敬恒回复了子弘早上的信息。
子弘:
你有做什么梦吗?关于雪,木屋之类的。
而对方只是回了一个字:
“嗯。”
此后再无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