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虽然昨天给我懒过去了,但我今天居然也没想过洗澡要该怎么办啊......
看这样子,她们不会要跟我一起吧.....
赵阳洛心怀忐忑,直到麦锦和稻秀在一座深红色的建筑前停下,赵阳洛才抬起头不再看地板,那红色建筑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身上发热,凑近去身上更是感觉突然被抹了清凉油然后蒸发了一样,赵阳洛好奇地上手去摸了下,指尖划过嶙峋的墙壁,只这一下仿佛整个手都热热的。
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椒房吗。
纵然眼下面临危机,赵阳洛也是不禁对眼前感到惊奇。
但是离着椒墙更近了,那种炽热的感觉就越强烈地包裹住自己,让赵阳洛的心跳更加躁动,仿佛是躺在了被正午阳光暴晒过的长椅上,热量从后背开始散发到四肢。
待赵阳洛回过神,走在前面的麦锦和稻秀已经走了进去,赵阳洛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椒房内已是烟雾缭绕,赵阳洛周身则是许多屏风,屏风深处隐隐有水汽热气漫出,蒸的赵阳洛身上都不禁开始发汗,刚刚明明只是快自己几步路的两人也不见踪影,只留赵阳洛傻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浴汤已经吩咐人备好了,还请小姐稍等,奴婢们马上便来服侍小姐入浴。”
麦锦声音回响而来,赵阳洛环顾四周,却不知声音来自哪一扇屏风之后。
你们能不能别来...求求了......
一处屏风后,麦锦与稻秀正准备更换衣服,防止服侍赵阳洛的时候打湿衣服,毕竟她们可不和赵阳洛一样,没有那么多精致的衣服,若是打湿了她们怕是不能随赵阳洛一起出现在重要的场合了。
“姐姐,是结子解不开吗。”稻秀见麦锦手背在身后,手臂扭的有些僵硬,便想到许是自己早上帮麦锦穿衣服系的太紧了,便主动凑了上去,“都怪我,下次我一定系松点。”
麦锦还来不及推辞,稻秀已经揪住了绳结。
“还挺…挺紧的…我早上力气还挺大的……”
绳结太小,以至于稻秀的指尖被摩擦的都开始有些刺痛,那两根布绳打成的圆球也没有松动的迹象,于是稻秀俯下身子,细细看向布绳之间的缝隙,接着用上力,想毕其功于一役。
“没事的…让我自己来吧……”
麦锦拍了拍稻秀的肩膀,示意她停下,但稻秀已经较上了劲,不肯松手。
“没事,这绳结是我系上的。”稻秀说着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绳结,指甲也已经微微扣入缝隙,“我要是解不开,姐姐一个人更开不了了……”
“我们耗得时间太久了,这样岂不是让小姐干等?”
麦锦有些焦急地道:“你先去吧,我自己慢慢来。”
“没事没事,小姐现在脾气好不会怪我们的……”
稻秀的声音越来越小,更加专注于眼前,绳结一开始还表现的顽固,但随着第一下微微松动开始,接下来就是摧枯拉朽。
“稻秀……!”
感受到上衣的松动,麦锦赶忙想叫停稻秀,但是下一刻,只听得噗的一声,便掉到了地上,发出了衣服不应该会发出的落地声。
“什么东西?”稻秀看向地面,刚刚解开的瞬间手上突然重了一下,直接把布绳从她手中带了走,显然是衣服里面还有东西,“这是…书……?”
稻秀弯下腰,将包着的衣服和书本一并捡起。
“姐姐你身上还带个书干嘛呢。”
“这是…食谱……”
麦锦特意控制眼睛不看向稻秀,自顾地借着去脱下身的裙子。
“帮我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就好了。”麦锦淡淡道:“你可还没换呢,小姐怕不是要等急了。”
“哦…好……”
麦锦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还是神态都带着压,不过也是成功让稻秀没有再追问或是先开衣服,而乖乖的将书和衣服放好。
“麦锦,稻秀,是你们吗……?!”
听到踩地板的声音,赵阳洛立刻朝着声音地方向看去。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呢……!”
一阵急促的噼噼啪啪声,麦锦和稻秀冲到赵阳洛身前,见到赵阳洛正直愣愣地站着,衣服把胸口以上全部包裹住,只有一双手费劲地从里面露出来,稻秀还是在麦锦眼里的眼神下才把硬生生把喉咙的笑声咽下。
“小姐,您怎么成这样了。”
稻秀的声音隔着布料传来,还是带着几分笑意,听的赵阳洛面如火烧。
“我是背后的结解不开…就打算直接向上脱掉…结果拉的太快…绳子直接卡在我腋下不动了…隔着这个我更解不开了…就……”
一听到绳结,稻秀不禁看向麦锦,却被麦锦依旧严厉地瞪了回去,只好乖乖回心帮赵阳洛解开。
“总之…以后能不能给我穿绳子在前面的衣服……!”
“是,小姐。”
麦锦轻声应下,没再去问赵阳洛为什么突然改了习惯,明明今天穿的才是她往日一直喜欢的,毕竟这两天赵阳洛和以前大不一样的地方太多。
“可闷死我了……”
好不容易,赵阳洛才从衣服里面挣脱出来,被裹了这一下,被蒸汽填满的浴室都一下变的清凉。
不过眼前的景象却是让赵阳洛瞬间热气腾腾,稻秀居然只穿着一层不厚的纱衣,身形被贴切地勾勒出来,又因为稻秀比赵阳洛高,赵阳洛挣脱出来一低头,对上的便是稻秀的锁骨,入眼就是对方纤长的脖颈与那一片雪白。
“我靠里的……”
仿佛是脑叶发怒暴起,对着颅腔壁狠狠地来了一记重拳,从里面把她给打飞了出去,赵阳洛被人拉着往后拽一样,整个人几乎是以快要摔倒的角度倒着往后退。
不过这一退,又顶到了麦锦,赵阳洛的肩胛骨又像是撞到了一个水气球,这感觉惊得她猛然回头,而被挤到旁边,正扶着屏风稳住身形的麦锦,依旧是同稻秀一样的纱衣。
霎时间,室内的热气仿佛都涌进到了赵阳洛的脑子里,赵阳洛能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已经滚烫的一塌糊涂,以至于视线都有些模糊。
“小姐,您怎么了?”
麦锦一脸关切地走上前来,让赵阳洛本就跟岩浆一样脑壳更加雪上加霜,于是咪紧眼睛,生怕再看到她们任何一人。
“咱们走吧……”赵阳洛呆呆地站在原地,周身水汽附在她身上,让她感觉不管是身体还是脑子都变得黏糊糊的,用着近似哀求的语气道:“不洗了…我真不想洗…咱走吧要不……”
“小姐在说什么呢,陈管事可是吩咐过我们一定要为小姐隆装,不沐浴可不行。”稻秀口中热气随着话语扫过赵阳洛上背,“小姐,这心衣便先给您脱了。”
心衣是什么东西来着……
赵阳洛感到腰间脖后一阵微痒,下意识地低头看去,上身最后一片布已经到了稻秀手里。
“小姐您怎么闭上眼睛了?”稻秀的声音又出现在赵阳洛耳边,“我还需为您脱去下装,这地面湿滑,小姐为何要闭上眼晴,这样怕您会摔着。”
“我…我睫毛进眼睛了……!”
我勒个…这谁受得了啊……!!!
“这样啊…让奴婢来帮您……”
“呼……”
“稻秀……!”
稻秀站到赵阳洛面前,轻轻拨开赵阳洛的眼睑,一口气匀速呼去,这次稻秀的脖颈往下的风景彻底被赵阳洛尽收眼底。
“我说停停……!”
“打住打住,你们都别再逗我了……!”赵阳洛这次是死死捂住了眼睛,慢慢向后和麦锦稻秀两人拉开距离,“你们这是要我命还是怎么的……!”
糟糕糟糕…再这样下去…脑子要炸了……
“小姐何出此言?”稻秀则一脸懵说道:“若是睫毛不清出去小姐还会难受的。”
根本不是眼睛不眼睛的事啊!
麦锦则是一把拉住稻秀,欠身道:“稻秀行事过于莽撞,冒犯了小姐,望小姐责罚。”
“姐姐,我……”
“好了……!”赵阳洛突然举起另一只手,高声道:“多亏了稻秀,我已经好了!”
眼睛不眼睛,冒犯不冒犯都根本不是她此刻在意的事。
“眼睛没事……!”
“你们都先别动,站着别动......”赵阳洛伸出手远远地拦住她们,“让我自己缓缓…自己缓缓……”
冷静冷静冷静……
不就是洗个澡吗,这种情况肯定早晚要面对的……
人不可能一辈子不洗澡是吧,不管有什么规矩惯例,总之争取以后自己一个人来不就能解决了……
而且这么豪华的浴室也没享受过不是么,反正现在好歹都是女生,看看怎么了,而且我现在作为女生反应那么大就太奇怪了对吧……
换以前怎么可能看得到这种场景,这也应该当成一次好的经历,嗯,好的经历……
放平心态放平心态放平心态……
我是女生我是女生……
赵阳洛不停轻拍着自己的脸,接着几口深呼吸,之后在麦锦和稻秀惊愕的目光中缓缓直起身。
当赵阳洛睁开眼时,正对上的便是面前两人瞪大的双眼。
“小姐……!”
麦锦和稻秀惊呼着,不顾地面湿滑冲刺到赵阳洛身边。
“怎…怎么了……?”
赵阳洛倍感疑惑开口询问,却感觉唇间湿哒哒的,有水被抿进嘴巴,只是这水却在口腔中爆发出咸腥,最后还留下有丝丝的甜味。
镶嵌了云母片的青石板铺成的地板上出现了朵朵浮动的艳梅,赵阳洛白净的身子上几道红色的痕迹不断延长向下滑去,浸染进浅色裙腰。
随着赵阳洛低头,红色的水滴倒着从鼻尖滴下,一下一下,这一波胡乱添加的新墨水让艳梅图变得过分繁重,失去了不少留白之美。
赵阳洛怔怔地往鼻头一摸,灼烧感和刺痛感,还有那浓重的腥湿味一并被大脑接受,再看指尖已是一片猩红,脚下的梅花图也彻底被砸的稀碎,显露出一摊血水的真实身份。
草了……
原来小说漫画里的没有夸张啊……
“小姐……!”
麦锦和稻秀看着鼻血横流的赵阳洛急忙挤上前去,用丝巾为赵阳洛擦拭。
“稻秀,再取些丝巾来……!”
稻秀点点头,急忙捧来一大叠丝巾,麦锦则不停为赵阳洛借着擦拭,轻软感紧贴着赵阳洛的手臂,随着麦锦的动作或轻或重。
我只是上火我只是上火......
别管别管别管......!
赵阳洛依旧选择紧闭双眼,但在流血激发身体感官的情况下,这样反而使得本就开始活跃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灵敏了。
除了手臂旁的水气球,还有麦锦的鼻息刺激着赵阳洛更敏感的左耳,稻秀手上的丝巾用微微刺挠的触感挑弄赵阳洛的小腹。
我恐怕,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如果这个剧情有编剧,我一定药鲨了你……
鲨了你......!
……
“陈姨,可以放下了吗?”
赵阳洛扎着分霄垂鬟髻,精美的发饰低调在青丝中,一身绛紫色为主的上衣下裙,裙上的百鸟金纹精致典雅,上衣被阳光照到,反射出上等丝绸独有的光滑亮洁,再配上气质脱俗的俏脸,宛如仙女,只是若仔细看去,就在这位美丽动人的仙女的鼻子上,正不合时宜、毫不美观、十分不雅地插着两根棉条,用来防止仙女接着流鼻血。
“小姐莫着急,我看那么多丝巾都染的透透的,那得是多少血啊。”陈管事说起来,一脸不忍的模样,“小姐流了那么多的血,您或许没感觉,但您身上的血气定是重的不得了,就怕走完这段路,还是盖不住啊......”
“陈姨你想太多了,哪有什么血气...王德发......!”
赵阳洛刚想出口反驳,前面的裙摆就藏了点到赵阳洛的鞋底,还好原主这副身体的协调性似乎不比自己身体差,虽然很快稳住了,但是赵阳洛也不敢再分心去和陈管事争辩,举着香走路虽然手有点酸,但总比摔跤好。
总算是进到了室内,堂内赵禛也是一身隆装,正在堂上正位焚香,不一会室内烟雾缭绕,都充斥着那闻起来泛甜的紫烟。
陈管事指着不远一炉香,凑在赵阳洛耳边低声道:“天府这除了王爷与小姐也没有家中主人了,小姐在此与王爷一同侯着便可了,午时一至冯仆射便会到。”
赵阳洛顺着陈管事的指尖看去,那炉子藏的深,一般都注意不到,里面的香也远远不如其他靠外的长,看样子马上就要燃尽,想必是藏在其中用来标记时间的。
陈管事说罢,结果赵阳洛手中的香便退出房门,只是走到一半还对着赵阳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才转身离开。
“父亲…我来了……”
赵阳洛欠身对着背对自己的赵禛行礼,或许是赵禛背对自己,加上刚刚闹腾完心累了,现在喊起来似乎没那么不舒服。
“来了就好…阳洛…你这是……”赵禛转过身,先是被赵阳洛的棉条下了一跳,“稍后若是没事了,可要记得拿下,玩不能让冯仆射见了。”
最后赵禛竟是止不住的轻笑了起来,直到看见赵阳洛有点窘的神色才收敛下来。
这个臭老登……
虽然对赵禛落井下石的行为有些不满,但见到赵禛展露出带着些玩心的一面,倒是让赵阳洛更感到容易亲近一点,而且赵阳洛也想借机问点事情。
不过香炉标刻的时间没有给赵阳洛机会,暗处香炉内最后的火心熄灭,几乎是同一刻,门外传来嘹亮的声音。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