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月……”
“嘎吱”
“不是我说你……”
“吧唧吧唧”
杨宁强忍着抽搐的嘴角，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月。
“大夫——”
“？”
“民以食为天。懂吧，我这也算是在感恩老天爷。”
（这偷换概念也是偷换的没边了……）
月将碗里的牛肉吞了下去，顺带一提，现在她面前早就堆起了一片骨头。
（比起这个……）
杨宁将目光偷偷转向坐在自己另外一边的人。
（端木吗……感觉好久没有遇见过这个姓氏的人了，据我的了解，整个雪夜市应该只有一个……）
就在杨宁投去目光的同时，谷木那双灰色的眸子瞬间转了过来，不带任何感情地目光和杨宁对视着。
“请问有什么事吗，杨宁前辈？”
（……这和鬼有什么区别）
杨宁尬笑了一下，一旁的月此时凑了过来，手搭在杨宁的肩膀上。
“诶，我家大夫天生喜欢看小姐姐，学姐你不要……”
“啪”
“抱歉，我家的月喝茶喝多了，有点醉，你别管她。”谷木淡淡瞥了一眼蹲在一旁捂着脑袋的月，对杨宁低头表示理解。
顺带一提，陈祈思此时正和杨宁的舍友讨论天文学……
“据我所知，杨宁前辈是在经营一家诊所对吧。”就在杨宁被二人之间这种尴尬的气氛折磨地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时候，谷木出乎意料地开口了。
“啊，对，这件事情是老许他们告诉你的吧。”
“嗯，没想到前辈只是比我大一岁，就能经营诊所，晚辈实在佩服。”
（佩服的话你倒是给一个表情啊……）
杨宁眼角抽搐地看着面前的西服学妹，虽然他出诊这么多次，也见过不少怪人，但是这种情绪起伏基本上没有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先不说她为什么穿西服，这个手提箱……？）
杨宁在思考怎么回话的同时将目光投向谷木放在脚边的手提箱，瞳孔收缩了一下。
月（从敲击中回过神来）看见杨宁这个表情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大夫，你一开始没注意到吗？”）
（“注意到什么”）
（“她的手提箱，比我们买的一次性用品要贵好多”）
（“我刚刚才注意到，呸，什么和什么，你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吗”）
“前辈，你和小月的感情真好。”谷木见杨宁和月凑在一起交换信息，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负面情绪，只是浅浅地抚摸了一下手提箱，灰色的眼睛扫视着二人，“明明也没认识多久，对吧。”
这回轮到月和杨宁一起愣住了。
“你怎么……”
“诶，老杨，怎么就你和端木学妹单独聊天啊，也带上我们呗。”随着许德祝的突然插话，杨宁的问题也被强行塞了回去。一旁的月也难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注视着和自己隔了一个人的谷木。
“既然学长有兴趣，我想杨宁前辈不会介意的，对吧。”
反观谷木这边，则是像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她什么也没说。
……
（按道理来说，我和那些个兄弟说的是，月是我的妹妹……端木同学怎么会说出我和月认识没多长时间。）
“这么好奇，把她拉住问一下不就行了？”月叹息着在杨宁身侧踱步，看得出来，她也有些坐立难安，“按道理来说……”
“我倒是想，谁知道端木同学直接半场离席了……”
顺带一提，当时端木接了通电话跑路后，许德祝还在那长吁短叹。
“没想过找那个仙家子弟问一下吗？”
“已读未回……”
“你可真是悲催。”月一屁股坐回公寓的沙发上，“除了我之外连一个愿意搭理你的女生都没有。”
“要你管……”
“对了，你刚刚说的手提箱。”月若无其事地打开面前的二手电视，顺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从饭馆顺出来的棒棒糖，“我看不出什么。”
“也是……不对，你看不出什么？”
“对，什么也看不出来，就算我使用能力也是这样。”
月注视着电视里的黑长直女主，眼里却完全没有看动漫的热情。
（封魔结界）
杨宁脑海中第一个闪出来的就是这个词，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就出现在他的脑袋中。
“想到什么了？”月撑着左脸，将嘴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有时候大夫你真的很迟钝……”
（封魔结界是驱魔师的固有术式……）
“那个叫端木的学姐，是个驱魔师……”月一口咬碎棒棒糖，“而且还和大夫你师出同门。”
“端木先生的故人之类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端木医生，怎么知道。”月白了杨宁一眼，“不过这说到底也只是我们的推测，毕竟有可能对面只是请驱魔师帮忙用结界保护贵重物品呢……我以前就用过结界保护过手办。”
“这种事你还是不要提了，会拉低你的人物形象……”
杨宁叹了一口气，从月的手中夺过电视遥控器，开始换台。
“喂——动漫啊，马上就要结局了——？”
月叫到一半，就被杨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头雾水的她看了一眼盯着电视的杨宁，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电视。
【失踪案已经消失12人】
……
几小时前。
失踪案最后发生地点，雪夜市外围出租房。
马伟杰一言不发地记录着案发现场的情况，时不时嘴角抽搐一下。
这一次的失踪者是一个宅男，他和前辈来到现场之后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差点没有晕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除了失踪人最近方便面的口味从红烧牛肉变了香辣牛肉之外没有任何发现。
“连着12个，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马伟杰狠狠按了一下手中的签字笔，咬了咬牙，同样的失踪情况，连续出现12次，而且集中在这几个星期，这早就不是什么巧合了……
（上面还是不愿意定型为绑架或谋杀案吗……还派了个特别探员过来，也是莫名其妙）
马伟杰瞥了一眼在自己一旁不过几米处的星眼青年，皱了皱眉，说实话，他根本没有在警务处看见过这个人，而且对方这一路上也没和他们说过一句话，来这边后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
（开什么玩笑啊，都这种时候了还找这种哑巴过来）
马伟杰捂住脸，防止自己咒骂出声。
（时间在，两天之后吗……）
青年摸了摸下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转向马伟杰：“小哥，和你说个事啊。”
“哈？”
面对对方突如其来的搭话，马伟杰愣了一下。
“麻烦转告你们的队长，两天后的凌晨1点，去市中心的桂园小区蹲守，地点在4号公寓楼第三层。”青年拍了拍马伟杰的肩膀，顺带叼了一根烟到嘴里，“有没有问题。”
这回轮到马伟杰愣在原地了。
“你在说……”
“照做就行了，多了你别问，你的上司应该说过吧……”青年没有点燃烟卷，而是用那对星目注视着马伟杰，“再说了，你应该不是第一次遇到奇怪的人。”
（他知道什么吗？）
马伟杰思考的时候，青年已经离开了屋子，大抵是怕抽烟破坏犯罪现场吧。
……
秦云冥在出租房外的窗台点燃烟卷，闭目养神。
（希望能抓到吧……）
“影子。”
秦云冥敲了敲窗台，下一秒他的影子就被拉长，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形从他的影子里跳出。
“两天后麻烦你去保护一下警方，”秦云冥吐出一口烟，“我看不到那天的结局，保险起见你还是去一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束手束脚了，秦。”影子用一种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回答着秦云冥，同时靠到窗台边。
“不清楚，8年前？”
……
几下事前，市中心一小区内。
西服少女端坐在小区内公园一角的长椅上，借着昏暗的路灯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活像一个提线木偶。
“准时到了啊。”
少女对突如其来的声音没有任何意外，依旧盯着之前的方向：“姑且考察过了，可以排除一部分不可控因素。”
“回收呢？”
“不在考虑范围内，我依旧认可兄长大人的做法。”少女难得移开目光，投向自己脚边的手提箱。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说什么。”那道犹如指甲划玻璃的嗓音依旧呢喃着，“毕竟你也是端木家的……”
“今天的会面到此为止吧……”少女没有听对面说完就突然站起身，“以后请先生您不要随意联系我，不然我不一定能保证先生的安全 毕竟您所做的事情不符合规矩。”
沉默。
少女闭上眼睛，没有理会这种状况，自顾自离开了公园。
少女走远后，依旧是长椅处，那道声音才带着些许无奈，再一次响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端木家的都这个样。”白发男子如同幽灵一般出现，落到椅子上，“我还想着和端木小姐好好叙叙旧呢，虽然我确实怕被她砍了就是了，既然考察完了，我先走吧……”
男子苦笑了一下，靠在长椅的靠背上，脚尖轻轻点地后，再一次不见了踪影。
……
反观现在的杨宁家
“月，那个仙人回话了——”
“啊，回的什么？”
“她约我们明天下午出门～”
“哦～大夫的桃花……不对，我们？”
“对啊，怎么了嘛？”
“一看就是想约我出去不好意思才顺带带上大夫你的～”
“你住嘴，小心明天不给你泡面了……”
正在进行着这么没有意义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