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傲天神情恍惚间,如被一只无形巨手拽回往昔。他置身于虚幻光影里,亲眼看着小小的自己呱呱坠地,嘹亮啼哭在破旧屋舍回荡。
可命运的风暴转瞬即至,双亲在一场疫病中孱弱倒下,小小的他,只能无助地盯住双亲的尸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部落考核,一个唯一能够正规渠道取得功法的地方。
为了那一门最基础功法,试炼场已然化作血腥战场。二三十个同龄人红着眼,似饿狼般疯狂抢夺那一门记载于石板之上的冥想法。
蛇傲天拼命了,就只是为了一门功法秘籍,哪怕双臂被人折断,也在所不辞。
在众人惊呼声中,他紧紧将其护在怀中。
他成功了!
在同龄人还在为入门功法苦苦摸索时,他已崭露头角,以惊人之势于同龄人中脱颖而出。
别人还在为如何突破到一阶门槛发愁的时候,他在二十岁前已然迈入一阶之境,引得部落众人惊叹连连。
部落中,他凭借过人实力与首领的信任,顺理成章地担当起大队长一职。
如今,蛇傲天回首往昔,心中平静无波,只是怜悯地看向年轻些的“自己”,似在怜悯曾经那个为了生存与所谓“荣耀”拼尽全力的灵魂。
苦。
苦啊。
或许在自己的部落里,他确实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人物。然而,走出部落,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实力远在他之上的前辈,为了突破自身实力的瓶颈,毅然决然地踏入幽魂林。可惜,这一去便再无归期。
而自己呢?
是否在走那位前辈的老路?
他不知道。
蛇傲天双眼无神,缓缓低下了头,身体上的剧痛已然麻木,全身上下人都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后悔吗?
或许会心生后悔,然而,当他正式迈出踏入幽魂林的第一步时,便早已预料到这般结局,不过一死而已。
曾经的蛇傲天,或许对死亡并无太多感触,可如今的他,却满心不甘,不愿就此殒命。
自天赋觉醒至今,尚不足半天时间,况且龙傲天自己也未曾真正透彻了解过自身的“吞噬”天赋。
经历如此种种才得以觉醒灵性天赋,
怎么能?
怎么可以在此死去?
怎么甘心如此凄凉的死去?
蛇傲天深吸一口气,周身源气如汹涌的暗流般环绕流转,丝丝缕缕的源气从四面八方飞速汇聚而来,在他掌心不断盘旋、交织、融合。
这些源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相互缠绕、拉扯,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随着灵气越聚越多,那轮廓愈发清晰,最终凝聚成一枚漆黑如墨、深邃如渊的球形能量团,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
不同于之前凝聚的小形黑球,这颗黑球光从外表上来看就甩了前者十条街
他暗暗将黑球握在手中。
就在金刚再度暴喝一声,挥拳狠狠砸下的刹那,蛇傲天目光一凛,迅速抬手,将能量团迎上。
刹那间,金刚的拳头与能量团猛烈相撞,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其拳头瞬间被削去大半。
剧痛之下,金刚仅存的一只手再也抓不住蛇傲天,将他狠狠扔出。
“哦,是之前的黑色小球?看来你也有成为我专属玩具的潜力啊。”
金刚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在静谧的林间回荡开来,令人毛骨悚然。他迈着大步向前,犹如一头愤怒的凶兽,一把扼住了蛇傲天的咽喉。
随后,他缓缓举起那只手掌——先前被能量球侵蚀,已消去大半。此刻,他将这只手掌举到蛇傲天眼前。
不过片刻,那只手掌便恢复如初,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看来你的天赋不错嘛,跟我的吞噬可以说是同源同宗啊,只是可惜你还是没有懂得吞噬的真谛。”
“你的修为拖累了你的灵性天赋,不然刚刚那一下就不是削去半个拳头那么简单了,你还真是给足了我惊喜呢。”
金刚狰狞地狞笑着,却并未急于动手,而是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对方的脖颈,一步一步拖拽着来到了神愿树前。
他猛地发力,将龙傲天狠狠扔了出去,紧接着,一脚重重地跺在龙傲天的右腿上,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现在,给我吞噬!”
“吞……吞噬?”
龙傲天疼得冷汗直冒,却顾不上这钻心的疼痛,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面前信誓旦旦要求他吞噬的金刚。
“听不懂人话吗?”
金刚脚下陡然发力,那原本就已被踩断的大腿,顷刻间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刹那间,蛇傲天猛地回过神来,想通了某些事情,随即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地说道:“我的天赋刚刚觉醒,若要吞噬这么一棵树,还得……您给我做个示范才行。”
“示范?”
“好,好啊!我就来给你做个示范!”
金刚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猛地一脚踹向蛇傲天,将其踹飞数丈之远。
紧接着,他伸出一双如铁钳般的大手,稳稳擒住蛇傲天的双臂,脸上满是狰狞,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来猜猜看,到底是会失去右臂,还是左臂呢?”
话音刚落,金刚猛地一扯。
刹那间,蛇傲天的整条左臂被生生扯下,鲜血飞溅。
随后,金刚将他狠狠扔在地上,竟当着他的面,将那只右臂囫囵吞下。
“美味当真是美味,果然蛇人族的肉质就是要比别的种族的好吃的多。”
随后,金刚一把叫他抓起,“知道怎么使用吞噬了吗?”
蛇傲天被金刚扼住咽喉,只得被迫的点了点头。
“那么从现在开始,不准使用你的那个什么所谓的黑球,给我用嘴将着整棵树全部吃下肚子。”
“每过一分钟如果你不能吃掉一截,那我就吃掉你和你同伴的,给我立刻马上的,给我去吃!”
金刚双手一扬,将手中的蛇傲天如掷标枪般猛地扔向神愿树。蛇傲天重重地撞在树干上,发出沉闷声响,随后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瘫倒在地。
再起不能。